第八十八章 坦白局
隨著凌霄突破到升龍境五重天,帶來的便是一眾神獸陷入了短暫休眠。非常不巧,白澤諦聽要突破到合道境了,而靈靈也要突破到化圣境。小天因著之前被封印,如今有了靈石的供給,進(jìn)境速度也特別快,不知不覺已到了凝元境七重天。
最哭唧唧的還是小鑫,修為還是在座最低的。
如今的荒島已然成了凌霄的歡樂島,島上所有的妖獸都是她的朋友。因而一路暢通無阻,去往島嶼的中心。
古樹森森,寂靜空幽。凌霄憑著對燭龍的感覺走在最前頭,阿釋跟在她旁邊,兩個人如穿花蝴蝶般在林中穿梭的非常迅速。
走了整整一天一夜,經(jīng)歷過月落日升,凌霄的腳步終于停了下來。
入眼是一條粗?jǐn)?shù)十圍的大瀑布,像一條發(fā)怒的銀龍,從半空中猛撲下來,洶涌直瀉的水宛如雪白的玉帶,再向下,猛然間已變成了爆破的冰山、傾倒的雪峰,崩塌而下,瀑水沖擊的轟然巨響,猶如萬馬奔騰,氣勢磅礴。
飛瀑卷著冰雪一般乳白的浪花,飛濺著如玉似銀的水珠,閃爍著五顏六色的霞光,似一幕水晶簾一般,隱隱可見簾后散發(fā)出異樣摧殘的光芒。
毫不猶豫地,凌霄與阿釋默契地飛入水簾之中。正如所料那般,水簾之后藏著一個明亮的洞穴。
一踏入洞穴之中,她便再次聽到了燭龍那虛弱如老嫗的聲音,她口中的天火氣息只余微乎其微,想來她的生命余下不足十年了!
“你終于來了!”她似乎等她等了許久,苦笑道,“想不到你居然能猜出我大限將至,也算我沒白等。不過,我勸你還是小心你身邊的人?!?p> 凌霄看了眼阿釋,卻見他一臉平靜的模樣,頓時反應(yīng)過來,剛才那句話燭龍只讓她一個人能聽到。她在提醒自己注意阿釋,她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測。
“阿釋,你之前的傷是我造成的,”凌霄深吸了一口氣,終于決定坦白,星眸望向他,“我不想在裝了,我攤牌了,我累了也厭倦了,紫衣人和阿釋最后還會變成同一個人,我早該明白的?!?p> “我知道?!彼穆曇羟八从械牡统粒褚惶队纳畹乃紶柗浩鸬臐i漪。
“阿釋……”凌霄喃喃,垂眸睫翼落在臉上一片陰影。她早該醒悟的,她看向身側(cè)之人,他已經(jīng)記起了所有的事情,記起了自己來這的使命。所以,他才會那般毫不意外。
他到底是什么時候想起來的?所以為什么還要裝作這般若無其事的模樣,他是舍不得殺她嗎?即便知道了她曾經(jīng)如此對待他。但凌霄也從未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她實(shí)在厭惡那個紫衣人。
“紫衣人是我,”阿釋那張絕世面龐認(rèn)真地盯著凌霄,眼波明媚,“阿釋也是我!對你出言輕浮的是我,對你千依百順的也是我?!?p> 人是無法割裂自己的,但人同時也是矛盾的。他對她確實(shí)一見鐘情,高傲在上的是他,低入塵埃的也是他。阿釋很明白,若此時不與她解釋清楚,她這般冷心的人,很快便會將她拋之腦后了。
這是他的化身,將要回歸本體,而他不希望她將他忘了。以她的能為,他們終有重逢的那天。
凌霄搖了搖頭:“我沒有怪你,這不過都是選擇罷了?!?p> 她的的確確喜歡阿釋,不過,也說不上到底是哪種喜歡便是了。她心狠手辣,卻也很心軟。尤其是當(dāng)對方對她付出甚多時,她便開始搖擺不定。正如一開始她與云滄溟互相利用,可后來也忍不住眷戀他對自己的好。
“只要你不再怪我,不忘了我,便都是最好的?!?p> 她曾經(jīng)傷害了他,可她也為了護(hù)他險些經(jīng)脈俱斷,甚至愿意與他共享這荒島的信仰。他高高在上,可她也同樣屹立巔峰。見過如太陽一般耀眼如明月一般圣潔的她,又豈會再為螢火停留。
他前所未有的心神不寧,卻發(fā)覺自己的手不知何時被她冰涼的小手握住。
“別想了,過去了那便是過去了。你我如今是好友,便是命運(yùn)安排的?!闭嫘膿Q真心,又何必在乎之前的種種。凌霄只覺坦白過后,才如釋重負(fù),她早就想說出口了。
她不喜歡人間話本子的誤會重重,與自己親近的人她只想好好對待。只是她驚奇的發(fā)現(xiàn),她對司淵的怨恨也沒以前那么深了。
“我就知道,你不會割舍掉我的?!倍蟼鱽戆⑨寧е稽c(diǎn)小得意的魅惑嗓音。
兩人經(jīng)過坦白局后,反倒愈發(fā)親密,繼續(xù)往深處走,看到了洞兩邊擺放著有一列燭火,明亮如炬。再繼續(xù)往前走,便到了一處暗室之中。
暗室的墻壁上皆覆著剔透的水晶,水晶上雕刻著上古五大神龍的花紋,栩栩如生。不知從何處散發(fā)的金色輝光與水晶相映成趣,暗室里珠寶通明。想來,荒島上應(yīng)該存著不少珍稀礦石都被收集于此。
島上的寒梧桐所制的榻上臥著一個秀麗的女童。長期未見外面的陽光令她的膚色有種異乎尋常的白。長長的赤色頭發(fā)披散著,一身紅色的襖子,如年畫娃娃般玉雪可愛。
“不用驚訝,”似是看出了凌霄二人疑惑,燭龍?jiān)俅伟l(fā)出了那年邁滄桑的聲音,“我大限將至,法力衰弱,便如返老還童一般,等我變成嬰孩之時,也是我死亡之時。”
燭龍看向阿釋,眼神中帶著恨意和惱怒,很快地,她又長長地嘆了口氣,看向他的目光只有悲憫。
她透過阿釋,在看另外一個人。燭龍似乎回憶起了某個人。
這種眼神凌霄已在別人目光中領(lǐng)略過多次。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但是當(dāng)年的內(nèi)情我也不清楚,”燭龍這話是對著阿釋說的,不意外地男人那張無瑕的玉顏上掠過了灰敗,“你想問的關(guān)于你母親的我一概不知,你可以回去了?!?p> 她似乎對阿釋的身世頗為了解,她能提到阿釋的母親,是否代表著阿釋的母系是龍族一脈,但她對阿釋似頗為不耐。
“或許等你找到了你的親人,你可以問問?!彼盅a(b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