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家里有糧,心里不慌
原本,嵇珊打扮的花枝招展,但眼下衣裳被拽的歪歪扭扭,簪環(huán)落了一地,狼狽至極。
她怔怔地望著談玉宇遠(yuǎn)去的背影,淚珠簌簌滾落。
她不信談玉宇的絕情,嬌軀顫栗,顫聲道“二表哥,你忘了曾經(jīng)說要娶我了嗎?”
聞言,談玉宇腳步微頓,但卻連頭都未回,很快身影就徹底消失在門口。
他的這個表妹,心可大了。
心心念念盼著進宮當(dāng)娘娘,他可不敢要,也要不起。
待叔父忙完了手頭上的要事,定不會放過談氏,乃至整個嵇家……
“二表哥,二表哥……談玉宇,談玉宇!”
嵇珊的如花面容驟然猙獰,目光如刀。
她一面對著遠(yuǎn)去的背影歇斯底里,一面提著裙裾追了上去。
談府的小廝忙攔住她的去路,道“既然,我家二少爺瞧不上小娘子,要不要跟咱們哥幾個樂呵樂呵?”
“珊兒,咱們走……咱們回家再從長計議。”談氏咬著后槽牙,將女兒喚回。
嵇珊難以接受這種落差,喘著粗氣道“母親,二表哥好絕情,簡直豬狗不如!”
“住嘴!”談氏低聲厲喝。
她聽女兒辱罵談二郎,險些嚇得魂飛魄散,連身子都本能的顫抖起來。
大約是她方才被踢出了內(nèi)傷,再加上精神的重創(chuàng),一時間,竟從鼻孔冒出血珠。
“母親,母親!”嵇珊嚇壞了,忙讓陶嬤嬤扶著談氏上了馬車。
一行人來時不可一世,回去時卻宛若斗敗的公雞。
談氏與嵇珊登門受辱的這一幕,很快就被傳了出去。
嵇家上下震驚不已。
嵇老夫人用拐杖砸著地面,大罵“孽障,孽障!”
并讓談氏帶足了厚禮,再去談家別院拜見談瑾,就算見不到談瑾,哪怕是對談玉宇懇求寬恕也成。
嵇姑奶奶與許薈薈更是驚駭,生怕下一刻就被抄家滅門了。
嵇大儒面色冷沉如水。
幸好,他提前將嫡長子分了出去,不然怕是也要受此牽連。
談氏覺得自己顏面掃地,便閉門不出。
嵇老夫人將中饋強行要了回來,交給嵇姑奶奶操持,以此威脅談氏就范。
然而,嵇家下人的賣身契盡握在談氏手中,奴才們自下至上俱是不聽嵇姑奶奶的差使。
談氏正在幸災(zāi)樂禍,卻又聽到另一個噩耗。
原來,她派去接嵇瑯的小廝全折了,只逃回一個嵇瑯的書童伍巖。
據(jù)書童伍巖所言,官府剿匪里出了細(xì)作,不僅沒有剿成,甚至那些貪生怕死的官兵在被打散后,還投降了少半數(shù)。
短短半月,匪寇就形成了氣勢,掃蕩了周圍數(shù)個村鎮(zhèn)后,直逼幾個重鎮(zhèn)。
談氏一聽兒子落入匪寇手中,本已經(jīng)稍緩過來的病情,再次惡化,鼻血直涌,陰濕了玉枕。
虛弱的她,在擔(dān)心嵇瑯的同時,還不忘狠狠的咒罵嵇珹……
臺城老巷。
涂橘與談氏的慌亂不同,她提前掌握主線劇情,從入住新家的那一日起,就開始各種屯貨。
為了以防萬一,她還讓小和尚給家里挖了大地窖。
如今半月過去,不僅在地窖屯滿白菜、糧食、肉干、皂角,連著各式調(diào)味品與常用草藥都備齊。
甚至,她還大手筆的給涌泉寺,買了千石擔(dān)糧食送去。
期間她倒是想去外省買糧食,可擔(dān)心路上不安全,就只能從漕運下手,讓涌泉寺的幾個師兄弟與家里的小廝們,輪番上陣買糧食。
幸虧海津鎮(zhèn)的漕運發(fā)達,每日交易不斷,否則就算她比較小心,可買那么多東西也會很打眼的。
涂橘越想心里就愈發(fā)愜意,畢竟家里有糧食,心里不慌。
如此,待她吃飽喝足,又舒舒服服的如廁之后,便爬上拔步床,尋了個舒舒服服的姿勢,補了個回籠覺……
嵇珹在書房里讀罷兩個時辰的“論語注疏”,接著又臨摹了一個時辰的“多寶塔碑”。
待他忘我的忙完了功課,又勞逸結(jié)合的打了一套拳法。
出了一身汗,回屋就見小娘子瞇在被窩里舒服的補覺。
他們明明是同時起床的,可為何小橘子每日在吃飽后,轉(zhuǎn)眼就能再接著睡個回籠覺?
也不知小東西哪來那么多覺補?
簡直,匪夷所思……
“娘子,醒醒……”他伸出青蔥般修長的手指,戳了戳小橘子白嫩的小臉蛋。
手感軟彈,滑不溜秋,惹人愛不釋手。
“額……開飯了?”涂橘睜開睡意朦朧的杏眸,耳畔回蕩著他那清澈溫和的聲音。
眼前的少年,面如冠玉卻不似書生的孱弱,目光鋒利明亮,透著一股銳氣。
小和尚可真是生的秀色可餐!
她吞了吞口水,轱轆著起身套上外衣,就準(zhǔn)備吃飯。
現(xiàn)在的生活真是太美好了。
不僅每日能吃飽喝足,還不用干活,關(guān)鍵是能睡到自然醒。
額……也不算自然醒,但起碼她每日除了吃喝拉撒,也能睡上八九個時辰。
如此,哪怕有個能看不能吃的夫君,她便也知足了……
程溁
現(xiàn)代為十兩一斤,一百二十斤為一石;古代為十六兩一斤,一百五十斤為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