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小舞的七情之考（2）
當(dāng)小舞的身體重新站定在祭壇中心時，原本血紅色的頭部魂骨突然蛻變成翠金色，形狀也由頭骨變成了一個美輪美奐的女神頭盔，額前處的如仙草一般隨風(fēng)搖擺的翎羽，以及一處紫色的妖冶菱形水晶構(gòu)成了全部的裝飾。
頭盔直接飛向第二個祭壇處，剛一落下祭壇便散發(fā)出耀眼強烈的光芒，似乎在為小舞而慶賀著。小舞見狀，深吸了一口氣，她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后面還有六個關(guān)卡等著自己呢，不過頭部魂骨的順利神化，倒是讓小舞多了幾分信心。
就在小舞剛剛打算調(diào)整下呼吸的時候，第三個祭壇飛速而來，筆直地射出一道神光落在她的左臂之上，有了前一次的經(jīng)驗，小舞的狀態(tài)好了很多，連忙穩(wěn)定了心神，準(zhǔn)備迎接第二塊魂骨剝離。
左臂之上，清晰可見地出現(xiàn)了一個翠金色的巨大爪子，雖是虛幻的模樣，但是剛一觸碰到魂骨之上，左臂便傳來劇烈的疼痛，這一次小舞咬緊牙關(guān)，哪怕再痛也不發(fā)出一點聲音，任由那巨爪生生將魂骨從她的左臂上撕扯下來。而此時與方才一樣，寒梅落雨笛的鏗鏘笛聲化作神力注入到小舞的左臂之上，減輕了一些痛苦，不過作用并不是那么明顯，巨爪察覺到了抵抗，很快便施展了更大的能量，指尖近乎要嵌入小舞的手臂之中，兩種能量再次爭奪著小舞的身體，她全身劇烈地顫抖著，尤其是左臂已經(jīng)開始了強烈的痙攣，嘴角溢出鮮血，竟是帶著點點的金光，小舞并沒有發(fā)現(xiàn)，此刻不只是魂骨被改造成神裝，她的身體也在接受著神力的洗禮。
終于疼痛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輕松，沒有第一回面對時的恐懼，小舞對自己充滿了信心，除了那個場景，她相信其他的情緒都奈何不了她。余光看向閃著光彩的頭盔，小舞的心間縈繞著一股淡淡的喜悅之情，不知道自己的左臂骨會變成什么模樣？
沒有預(yù)想的場景變換，被剝落的左臂骨被翠金色的巨爪十分隨意地扔到了祭壇之上，隨后立刻神光吞沒，再次出現(xiàn)的時候，那些光芒已經(jīng)注入到小舞的左臂骨之中，正散發(fā)著驚人的變化。原本嬌小可愛的白貓瞬間身形擴大了數(shù)十倍，變成了一只潔白如玉，身上帶著火紅斑紋的猛虎形態(tài)，在祭壇之上歡快地跑動著，一聲響徹山林的吼叫，使得周圍的樹林都跟著震蕩不已。
“第二關(guān)就這么過去了？”馬紅俊有些無法理解，剛才的第一關(guān)險些功虧一簣，怎的第二關(guān)這么輕松？
唐三的目光一直牢牢地注視著小舞，并沒有回答馬紅俊，倒是白沉香看出了答案，“我想這一關(guān)應(yīng)該是‘喜’之一關(guān)吧，小舞現(xiàn)在最開心的事情就是能夠接受森林神的第九考了?！?p> 第九考仍在繼續(xù)，接下來需要剝離的是小舞的右臂骨，正是她曾經(jīng)獻祭給唐三后，在復(fù)活時又重新回到自己這里的本命魂骨。同樣的翠金色巨爪，還沒有撫上小舞的右手，她的腦海中便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眼前的場景出現(xiàn)變換，雖然同樣是森林模樣，但是小舞還是認得出來，這里不是晨曦森林而是星斗大森林，鳥語花香，空氣清新，是生她養(yǎng)她的地方，不遠的清澈見底的湖泊更是她最愛去的地方。
她緩步靠近，只見平靜的水面上“嘩啦”一聲冒出了一個青色蟒蛇，頭上兩個角還很稚嫩，它鉆出湖面面上帶著笑意，小舞的眼睛猛然皺縮，唐三亦是亂了分寸，是天青牛蟒，當(dāng)初獻祭給自己的天青牛蟒。
但是現(xiàn)在這副樣子看起來還是小時候，身形沒有那般魁梧碩大。天青牛蟒鉆出湖面時掀起了幾米高的水花，在陽光底下顯得尤為閃亮，將正悄悄靠過來的小舞完全打濕，冰涼的湖水淋在身上，小舞卻沒有半分反應(yīng)，雙眼一瞬間便紅了，她顫抖地伸出了左手，想要觸摸對方，聲音也是不自覺地帶上了顫音，“大明...”
“嘿嘿，小舞不好意思啊，我沒看到你在這里，我不是故意的。”大明的聲音有些沙啞，顯然對于口吐人言還不是特別的熟練，小舞拼命地搖頭，身上的水珠飛濺出去，“大明，好久不見了?！?p> “小舞你又糊涂了不是，我們不是昨日才見過嗎？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和二明又拿我尋開心呢？我才不上當(dāng)呢?！贝竺鞯穆曇魩е鴰追职翄?，他將身子轉(zhuǎn)到一側(cè)，兩只牛角更是向空中揚了揚，小舞看著眼前的大明心中悲痛不已，她知道這里是幻境，是她第九考的一部分，可是這讓她如何能夠親手打破呢？
水滴順著小舞的臉頰滴落，不知是湖水還是淚水，總之小舞現(xiàn)在的臉上是悲傷的笑意。
小舞的鼻音很重，但是看向大明的眼神卻是十分懷念的，“大明，二明呢？怎么不見他?。俊?p> 提起二明這家伙，大明倒是冷哼一聲，“那家伙趁我睡著了偷偷去森林深處給你采花去了，真是的！”
看著大明這小孩子氣的一面，小舞忍不住笑出了聲音，心中卻更加哀傷，十萬年了他們?nèi)齻€一直在一起，連媽媽都說他們?nèi)齻€這樣要好，小舞最后交給誰她都能放心了。
身后的樹林里傳劇烈的晃動，小舞心頭一動，迫不及待地飛到大明肩頭向遠處望著，果然是二明來了，他寬闊的掌心之中正小心翼翼地捧著一束鮮花，看起來有幾分滑稽可笑，可是小舞卻感到十分溫暖。
小時候就是這樣的，二明因為是泰坦巨猿不必長時間待在湖水之中，總是會在森林里采一些好看的花回來送給小舞逗她開心。雖然以他那粗壯的手指來說，每一次采花都會毀了一大片，但是只要小舞喜歡，他總是會隔三差五地去上一次。
“二明?！毙∥杵炔患按卮舐暫艉爸?，“二明，我和大明在這里呢?！?p> 二明聽到了小舞的聲音，腳下的速度更快，甚至直接在空中跳起，遠遠地沖著小舞招手，“小舞我來了，我給你帶了花來?！倍髅偷匾粨P手，差一點就將手中好不容易采來的花扔出去，嚇得他趕緊護住。
看著他這樣，小舞的笑容更深了，二明啊，明明這么大塊頭還總是幫她去采花編花環(huán)什么的，可真的太難為他了。
就在小舞的手快要碰到花束的瞬間，周圍的場景突然閃動起來，在一瞬間消失不見，周圍如同漆黑無底的深淵一樣，小舞猛地向下墜落，不知道過了多久，小舞終于落在地上，周圍不是預(yù)想中的第九考祭壇，而是另外一處草原之上，身后傳來一串腳步聲，小舞本想回頭，身子卻怎么樣也動不了。直到那人將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溫柔地拆解著自己的麻花辮，小舞的身體徹底愣住了。
“媽，媽媽...”
“小舞，既然你已經(jīng)選擇化為人形，媽媽尊重你的決定，這是媽媽用紫檀木給你做的梳子，現(xiàn)在送給你，將來如果你能找到一個心愛的男人的話，就讓他用這把梳子為你梳頭吧，你要記住，女人的頭發(fā)，一生之中，只能有一個男人為她梳起，媽媽祝福你。”
女子的聲音越來越弱，小舞早已經(jīng)哭的泣不成聲，“媽媽，如今我找到那個為我梳頭的人了，可是你卻不在了，媽媽，媽媽?！?p> 小舞哭的撕心裂肺，唐三同樣的心疼不已，他明白，無論柳二龍和阿銀對小舞再好，永遠也比不上她自己的親生媽媽啊。
她跌坐在地上，還沒有從媽媽消失的悲痛中走出來，耳邊便傳來了一陣癲狂的笑聲，“哈哈哈哈，我終于找到你們了，你們的魂環(huán)和魂骨都是我的了，哈哈哈哈?！毙β曋校錆M了瘋狂和殘忍。
薩提爾也是魂獸化形，聽見這樣的話語自然是氣憤至極，唐三身上的殺氣直接噴涌而出。雖然比比東已死，但是她所做的這些永遠不會隨著她的離開而煙消云散。
數(shù)十人從森林的各處走出來，為首的正是一個雍容華美的絕色女子，白皙的皮膚配上充滿貴氣的一身黑袍金紋長裙，頭戴耀眼的金冠，神色流露出滿足和喜悅，正在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的人。她手中握著一根兩米長的寶石權(quán)杖，笑聲邪魅又恐怖。
“比比東！”小舞咬牙切齒地喊出這個名字，本想著以她現(xiàn)在的實力和她殊死一搏，但是剛一起身就被一個人牢牢護在身后，她神情由震驚轉(zhuǎn)為崩潰，“媽媽，不，不！”
幻境之中，殘陽如血，將無邊的森林染上了淡淡的哀傷，“小舞，快跑?！迸擞帽M身上的最后一絲魂力將小舞扔出了人群，“快跑，快跑！”腦海中的記憶和眼前的場景逐漸融合，小舞立刻朝著反方向跑遠，女人嘴角帶著欣慰的笑容，義無反顧地沖向了比比東所在的方向，可是她僅僅是一個十萬年的魂獸，哪里能夠拼得過數(shù)個封號斗羅的圍攻呢？
小舞的腳步逐漸頓住，身后是比比東的笑聲和魂力爆炸的聲音，一下一下宛如最鋒利的匕首狠狠地扎進小舞的心上，“不行，不行，我要回去救媽媽！”小舞腳下踉蹌直接撲倒在地上，重重地摔在泥土里，手臂上被劃了一個大大的口子，鮮血直流，她似乎忘記了自己已經(jīng)是絕世斗羅了，甚至不施展魂力護體，眼前只能看見媽媽為了救自己而甘愿犧牲，她的身形也開始變小，逐漸變成和記憶中的自己重合。
“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媽媽，我要跟你一起！”小舞的頭腦已經(jīng)模糊了，眼下一心一意只想救下自己的媽媽。
這是小舞心中永遠的傷痛，甚至連唐三都不知道，當(dāng)初她不顧媽媽的阻攔硬是要化為人形離開森林去人類生活的地方看看，沒想到被武魂殿的人發(fā)現(xiàn)并且一路跟蹤她回到這里，這才發(fā)生了這一切。
“如果不是我，媽媽就不會死了，如果不是我，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了...”小舞的眼神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色彩，口中近乎瘋狂地念著媽媽。
正在被比比東等人圍攻的女人見到小舞跑了回來，臉色瞬間大變，遠遠地抬手將小舞禁錮在原地，這個時候的小舞已經(jīng)是一個小孩子的模樣，根本掙脫不了的女人的束縛，只能掙扎著晃動著身子，希望能夠擺脫。
女人看了小舞一眼，眼神之中是絕望的神色，她不理解為什么小舞會跑回來，這孩子自從化為人形之后就一直不聽話，哪怕到了現(xiàn)在居然還是這樣。
但是盡管如此，女人的心思還是如鋼鐵一般的堅定，今日只要她在這里，眼前這群人無論如何也不能傷害她女兒一根汗毛！
眼神的絕望進而被狠厲替代，隨后女人的身體不斷膨脹著，體內(nèi)的魂力也在瞬間凝聚著，她憑借著柔骨兔矯健的身形躲過眾人，直直地朝著比比東撲了過去，擒賊先擒王，這句話她還是知道的。
小舞的距離控制的很好，她自爆產(chǎn)生的余波只會將小舞震飛出去，就算受傷也不會很重。但是這些人在這么近的距離是絕對不會安然離開的，這樣也算是為小舞贏得了一線生機了。
但是就在女人即將自爆成功的一剎那，一抹慘綠色的光芒從比比東眉心射出，化作一個巨大的正方體將女人完全籠罩在內(nèi)，連逐漸膨脹的魂力也開始自行排解。
此時此刻，女人的眼神完全是一片絕望，她悲痛地看著小舞，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她望著小舞，張了張嘴，只淡淡地說出兩個字。
“快跑。”
隨后在小舞的注視下，比比東緩步走向女人，抬起手中的權(quán)杖直接貫穿了女人的身體，慘綠色的光芒消散，只余下一個鮮艷如血的十萬年魂環(huán)立于女人的尸身之上，比比東輕哼了一聲，眼神卻是看向小舞這邊，“不自量力?！?p> “羅剎神？”薩提爾看著那道慘綠色的光芒深深地皺著眉頭，“怎么會是羅剎神？”
唐三此刻早已經(jīng)將體內(nèi)屬于修羅神的那部分神力盡數(shù)釋放，要不是知道這是小舞的考核，他一定會沖進去親手再殺比比東一次。
其余人也是怒不可遏，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還是朱竹清回答了薩提爾的問題，“前輩，比比東繼承了羅剎神的神位?！?p> “沒想到，這一切居然牽扯出了這么多事情?！彼_提爾的聲音有些哀怨，卻很清晰地被眾人捕捉到了，“前輩，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是羅剎神殺害了小舞的媽媽嗎？”
唐三猛地抬頭，直視著薩提爾，“前輩，難道是因為您和羅剎神有什么過節(jié)嗎？”經(jīng)過薩提爾這么一說，唐三倒是想起來了，一般接受了傳承的人來說，除非到了生死攸關(guān)的時候，才會有神念出現(xiàn)，就比如唐三，波塞冬每次出現(xiàn)都是在唐三九死一生的時候。
但是當(dāng)時的情景，就算小舞的媽媽要自爆傷害比比東，但是羅剎神的神念也只應(yīng)該保護比比東，而不會射出神光禁錮了小舞的媽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唐三看得很清楚，這個時候的比比東額頭上是九片光幕，也就是說她甚至沒有接受第一考，連羅剎神親和度都沒有一點，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因此這一切，都是羅剎神想要達到的目的，絕非是比比東運用了羅剎神的神力做到的這一切。但是小舞的媽媽又怎么會和羅剎神扯上關(guān)系呢？唯一的可能就是因為薩提爾了，他們同為神祇，自然可能會產(chǎn)生一些齟齬，動不了薩提爾，便傷害她最在乎的魂獸的生命，若是這么想的話，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薩提爾陰沉著臉，顯然也是明白了唐三話中的意思，“羅剎神，沒想到你居然如此的卑鄙！在神界不敢動我，居然暗地里朝著魂獸下手！此事，無論如何我也要求得一個公道?！彼_提爾憤懣地說著，雖然羅剎神的神位因為比比東身死已經(jīng)破碎，但是上一任羅剎神卻是仍然在神界，就算鬧到神王那里，薩提爾也一定要為小舞討回公道。
聽到薩提爾的反應(yīng)，唐三完全確定了自己的猜想，他當(dāng)即一聲咆哮，“羅剎神，我唐三發(fā)誓，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唐三，別沖動?！彼_提爾雖然也十分氣憤，但是她卻還是想著從神王那邊以合理的方式解決，她倒不是害怕羅剎神，只不過是怕對小舞造成什么不好的影響罷了。
“前輩，你不必勸我...”唐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小舞的怒吼打斷，幻境之中，小舞赤紅著雙眼，滿臉都是殺氣，渾身的魂力膨脹，掙脫了禁錮，身上五黑四紅的魂環(huán)亮起，“比比東，我殺了你！”
此時此刻，小舞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第九考，什么成神的事情了。再一次目睹了媽媽在自己面前被殺害，身為女兒怎么能夠忍受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兩次呢？縱使媽媽已經(jīng)被殺，她也要親手殺了比比東為媽媽報仇！
瞬移發(fā)動，小舞直接閃身到比比東的身側(cè)，哪里想到根本沒有碰到對方一下，連衣角也沒有抓到，比比東嘲諷的聲音越來越大，身形倒是直直地朝后飛去，小舞連續(xù)地施展瞬移，眼睛里只有一個比比東，無論如何她都要殺了她！
不遠處是深不見底的黑色懸崖，薩提爾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那里便是幻境的界限，一旦小舞超出了這個范圍，等待小舞的便是傳承失敗。阻礙傳承的后果十分痛苦，最嚴重的甚至?xí)划?dāng)場抹殺，若是按照小舞現(xiàn)在這個模樣，一旦脫離范圍，一定會立刻香消玉殞。
此時作為小舞的神器，寒梅落雨笛又怎么會看著自己的主人就這樣送死呢？一聲聲鏗鏘有力的笛聲猛然響起，如同嘈雜的亂雨打在樹葉之上，一縷縷翠金色的神光不計其數(shù)地沖著小舞圍攏過來，試圖阻止小舞的腳步。
但是，神器與主人的實力本是一體，小舞如今眼中只有殺了比比東為媽媽報仇一個目標(biāo)，早已失去了對于神器的控制和引導(dǎo)，因此寒梅落雨笛就算有心阻止，卻也根本抵擋不了小舞。
眼看著就要被掙脫，突然一道神光天降加強了光罩的強度，將小舞的身體緊緊地控制住，停在懸崖邊。比比東的身體在一瞬間消失出現(xiàn)在身后，小舞發(fā)瘋似的拍打著眼前的光罩，可是根本無濟于事，她親眼看著比比東吸收了屬于媽媽的十萬年魂環(huán)，取走了令人趨之若鶩的十萬年魂骨。
一隊人消失在森林里，小舞崩潰地大哭起來，眼角的淚水甚至都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媽媽，媽媽！”
“小舞，你一定知道這是幻境，又何必如此？”薩提爾的聲音平淡而堅定，讓小舞一下子冷靜下來，她像個提線木偶一樣靜靜地坐在光罩之中一動不動，雙眼失去了色彩，嘴角的微笑也不再充滿感情，“前輩，你讓我怎么做啊?！?p> “好孩子，我知道這些是你最痛苦的回憶，過去的終將要過去，我不是勸你忘記仇恨，放棄仇恨，沒有人有權(quán)利這樣做。只是小舞，你不能一直沉浸在過去的哀傷里，而忘記了現(xiàn)在和未來，想想唐三，想想你的朋友們，想想你發(fā)誓要好好保護的這片大陸。將來等你成為森林神，難道不是對你媽媽最大的慰藉了嗎？”
薩提爾的聲音從小舞的腦海中抽離，光罩也隨之消失不見，小舞無力地坐在地上，掩面痛哭，“媽媽，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我找到了我愛的人，還有很多愛我的人，我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的，可是，可是...可是，媽媽，我好想你。”
周圍的景色變換，重新回到祭壇之上，小舞痛痛快快地哭了好久，一直到哭不動了，快要虛脫了，她才緩緩?fù)Ｖ埂?p> 神殿之中，薩提爾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為了不讓唐三他們發(fā)現(xiàn)，她特意選擇以神識的方式與小舞對話，這需要耗費極大的神力來維持。
可是就算如此，薩提爾心中對于小舞仍舊是帶著歉意的，這一切終究是因為她和羅剎神才造成的，哪怕日后回到神界要受到懲處她也心甘情愿，只要能夠拖著羅剎神一起就好，想到這里，薩提爾心中倒是十分暢快，不知道羅剎神以后在神界見到了小舞是當(dāng)初那個從他手中死里逃生的小姑娘，會是什么反應(yīng)。
小舞晃悠著站起身子，右臂骨已經(jīng)成功地化作了神裝，看著消散于空中的柔骨兔魂獸，小舞的鼻子一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還是柔骨兔長得都差不多，她總覺得看到了媽媽。眼神中的悲哀和黯淡還是存在，但是更多的卻是堅強和決絕，她明白若是自己成為了森林神，就有能力去保護更多的魂獸，避免他們發(fā)生和自己一樣的悲劇。
這難道不是最有意義的事情嗎？就算媽媽知道了，也會欣慰的。
七情之三，“哀”之一字，終于通過，只不過小舞的心中仍然是無盡的哀傷，眼眸平靜，毫無波瀾。
她望著飛速旋轉(zhuǎn)的祭壇，淡淡地開口，“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