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夜色濃郁,金殿內(nèi)的燈火依舊未熄滅。
女帝將最后一封奏折放下,在案臺右側(cè)堆砌起一米高的小山。
她端起桌上的一杯溫酒,放到紅唇上飲盡。
烈酒入喉,女帝才感覺到久違的舒暢感。
謝宵入殿,門前頭束銀冠的侍女只是微微頷首,沒有說話。
“微臣謝宵,叩見陛下?!?p> 謝宵走到案臺前,行禮叩首。
“蘇瑯離開京師了?”女帝靠在金椅上,微閉雙目。
“從東門走的,陸清風的二弟子洛巷擋住了呂驁攝?!?p> “走得還真是著急?!迸圯p笑道:“本來朕想讓他花半年的時間,熟悉兵部,平定燕州匪患再走。也罷,此乃天意,由他去吧?!?p> 如果蘇瑯肯在京師里待上半年,女帝也能放心的把兵部交給蘇瑯來打理。
燕州匪患,原本就是女帝留給蘇瑯掌控兵部的機會。
可蘇瑯卻與她的計劃背道而馳。
“既然呂驁攝回了京師,那也就別走了。”女帝說:“蘇瑯一走,兵部又空下來了,讓呂驁攝來掌管兵部吧。”
“那遼東那邊?”
“遼東的路牙,只掛一個參將未免太浪費了,把他推上去吧?!迸弁蝗豢聪蛄酥x宵:“李長生沒了,你有沒有興趣替他?”
內(nèi)閣首輔,也被成為“文首”,其意就是文官之首。
從未有人能成為武官和文官的共首,更何況是謝宵這個異姓王!
“微臣執(zhí)掌白衣衛(wèi)和五軍都督府,內(nèi)閣重任若再落到我的頭上,必然會引起朝堂不滿?!敝x宵皺眉說道。
女帝淡淡的說道:“你倒是替朕舉薦一位能擔任文首的人才來,朕都不知道朝里有這樣的人才。”
謝宵想了半天,也沒找出個有能力擔任內(nèi)閣首輔的人來,不由嘆氣。
人才都被宣德帝殺完了!
……
霧州
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一朵金蓮盛開在蘇瑯的頭頂。
“草,又突破了!”
文道五品!
一個不小心,蘇瑯又突破了!
“真特么活見鬼了?!碧K瑯罵罵咧咧的用雪白的長劍抹在山賊的脖子上。
縱觀蘇瑯四周,躺著十幾具山賊的尸體,鮮血浸透了砂石。
這已經(jīng)是蘇瑯遇到的第十四波山賊了。
然而這都在蘇瑯的預料之中。
霧州沿海,常年遭受海上流寇燒殺掠奪,而宣德帝又興文抑武,負責抵御沿海流寇的遼東軍是大魏三軍中最弱的一個,光是遼東的游散蠻夷部落就已經(jīng)是極限了,哪有時間再去預防海岸線。
長久以來,導致霧州百姓對朝廷愈發(fā)不滿,滋生出大量山賊。
宣德三年初,霧州在冊百姓有足足八百多萬,僅僅三十年,霧州在冊百姓就銳減到五百萬!
大部分失蹤人口是因為餓死,但更多是選擇落草為寇,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尋得一線生機。
而霧州也因此成了魏國境內(nèi)除了號稱二十萬反軍的燕州之外匪情最嚴重的地區(qū)。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蘇瑯才選擇繞遠從霧州回荒州,而不知直接南下。
朝廷在霧州的掌控力,已經(jīng)衰弱到了極點!
燕州匪軍有遼東軍制衡,而霧州才是真正的混亂。
雖然這樣一來,蘇瑯的行進更安穩(wěn)了,但是也有了一個弊端,那就是——修為增長太快!
“媽的,這文道饋贈是狗吧!”蘇瑯罵罵咧咧的說。
自從之前連著兩次文道饋贈之后,蘇瑯身上也多了幾個BUFF。
每當他殺人的時候,就會不受控制的吸收對方的修為精粹。
這就是文道之子的天賦!
當蘇瑯成仙的時候,不會飛升仙界,而是與文道合二為一,修補文圣奪文道氣運的殘缺!
這也是蘇瑯不愿意提升修為的原因。
與文道合二為一?
那他不就魂飛魄散了嘛!
文道很明顯更期待蘇瑯成仙,但蘇瑯又不愿意成仙,而文道又是天地法則,不能卡BUG直接多來幾十個文道饋贈把蘇瑯推到仙人境界。
所以文道就只能用極少數(shù)可以動用的權(quán)柄,強行給蘇瑯加了幾個BUFF。
雖然對于文道來說不算什么,但放到蘇瑯身上堪稱毀滅性打擊。
殺人就變強,你特么過分了吧!
別的文道修士:希望文道保佑我早日突破九品,爭取這輩子有望成仙,文道爸爸牛皮,文道爸爸才是世間真理!
蘇瑯:文道你個狗!
確實,文道就和舔狗一樣舔蘇瑯,雖然蘇瑯對他罵罵咧咧,但是文道依舊毫不介意的給蘇瑯加各種光環(huán)。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應有盡有。
那些對女神跪舔的舔狗,之所以這么死心塌地的舔,最終不還是為了日批嗎!
而文道不一樣,他更高尚,他全都要!
蘇瑯撿起了地上染血的斗笠,戴在了頭上。
此時的蘇瑯,全無之前一身白麻衣的君子模樣。
他身披蓑衣,手上是一柄雪白的長劍,劍尖還在滴血,妥妥就是一個江湖劍客。
……
齊國京師,風城
與魏國一樣,齊國也有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特務組織,不過不叫白衣衛(wèi),叫血手府。
血手府首領(lǐng)沒人知道叫什么,只有一個令人驚懼的代號——“紅刀”。
他是個左撇子的刀客,如果只談修為,他大概在所有武道九品中是墊底的一位??烧嬲屗谌昵俺蔀辇R國第一高手的,是他的刀術(shù)。
紅刀自創(chuàng)左手刀流派,在五年前,橫掃齊國武道所有高手。
可就是這么一位傳奇,左手斷在了蘇瑯的手上。
三年前,他帶二百血手府精銳,深入荒州腹地,暗殺蘇瑯。
最后,只有紅刀一個人回到了風城,而且還把左臂留在了荒州。
那從以后,紅刀再不曾親自出手,一直藏在風城血手府總部,在世人看不見的地方攪動風云。
...
深紅色的圍墻下,身披猩紅色袍子的男人在打盹兒。
他有一頭淺綠色的長發(fā),但不顯得怪異,反而是有些清新和灑脫。
長發(fā)垂下,遮住了男人的面孔,遠遠看去,仿佛是個別具一格的小郎君。
誰都不會想到,他就是背負血海罪孽的血手府總司,紅刀!
“總司大人,魏國的許都來消息了?!毖指凰舅局饔菸闹窆Ь吹南蚣t刀行禮。
紅刀不經(jīng)意扯了扯有些脫落的袍子,依舊睡的昏沉。
“總司大人?”虞文竹提高了音量。
“嗯?”紅刀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雖然被長發(fā)擋住了大半,但虞文竹依舊看清了紅刀有些迷茫。
這是還沒睡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