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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煉金術(shù)師不該用魔法復(fù)仇

101.為什么要為村民而死?

  行走在這條漫長的昏暗廊道之中,潮濕的土腥氣正伴隨著靴底所帶起的積水,不停地涌進燥熱的鼻腔當中。

  但對于剛逃出生天的傭兵們來說:這些散發(fā)著絲絲涼意的空氣,顯得是如此清新。讓人忍不住將口鼻并用,盡全力地呼吸起來,期望能用新鮮空氣緩解肺部的燥熱與疼痛。

  不過當紅細胞帶著足夠的新鮮氧氣回歸大腦之后,傭兵們也慢慢恢復(fù)了自己的思考功能;下意識地對著眼前這位小朋友,認真詢問起緣由來:

  “小西蘭,你是怎么知道我們會被困在那里的?還有,為啥這個倉庫里會有條地道?”

  高舉著手上如同煤氣燈般明亮的發(fā)光石,為他們帶路的小朋友仔細回憶了一下,隨即面帶歉意地回答道:“這個地道好像很早就有了,還是我和姐姐在搞大掃除時發(fā)現(xiàn)的!”

  只是這個地道的具體來歷他也不是很清楚,畢竟里面又沒什么好玩的東西。況且這條長廊又黑,他膽子也小;除開平日里想偷懶時,會鉆下來休息會兒外,基本不會在這里多待。

  如果不是今天姐姐告訴他,他怎么也不會想到——這條總是積著涼水、永遠是烏漆麻黑的地道居然這么長,不僅是鏈接著旁邊的倉庫,居然還一路鏈接到了村外。

  而讓小朋友更加不會想到的是:這些外地來的哥哥姐姐們,居然會突然遇到危險。

  “當時我在書房里抄經(jīng)文,姐姐也突然變得很生氣,然后又突然哭了起來。說是大哥哥大姐姐們遇到危險了,讓我趕緊從地里跑過來救你們?!?p>  一起生活了有五年時間了,小朋友也只有在爸爸的葬禮上,才見過姐姐這副樣子:整個人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一邊止不住地流著眼淚,一邊很生氣地罵著他聽不懂的話。

  小朋友實在是搞不懂,這些對自己很好的哥哥姐姐為什么會遇到危險?明明他們都是些很厲害的人,能把那個討厭的保安官打得落花流水,姐姐為什么還要哭得那么傷心。

  而看著他們身上煙熏火燎的痕跡,這讓小朋友更加的迷茫了:“哥哥姐姐,你們?yōu)樯稌谀莻€倉庫里呀?那里可是著火了誒!”

  “這還不是那些……”

  飽含著怒意的叫罵還沒來得說出口,凱特的嘴唇卻被歐仁用手給牢牢捂住:不知他是發(fā)了什么瘋,突然瘋狂擠眉弄眼地朝著凱特,示意他閉嘴讓自己來講。

  而等凱特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后,松開了手的歐仁,突然又變換出了一副自嘲后悔的神態(tài),略帶歉意的搔著腦袋回應(yīng)著小朋友:

  “嗨~其實也沒多大事情,就是因為亂用火不小心把那些破木頭點著了。還得和修士小姐道歉才行,明明是來幫忙整理的,結(jié)果反而把房子給點了。實在是太對不起了!”

  “不要緊的,哥哥姐姐沒受傷就好,這下姐姐應(yīng)該會很開心的?!?p>  好奇心得到了滿足的小朋友,倒是不怎么在意即將被完全燒毀的倉庫:畢竟姐姐總是教育自己,活著的人才是世上最寶貴的,只要人能平安無事的活著,就比什么寶物都重要。

  見小西蘭將注意力重新放回了通道上,完全不能理解歐仁行為的凱特,連忙轉(zhuǎn)過頭去,滿腹窩火地壓低聲音對著他反問了起來:

  “不是歐仁你幾個意思這是,合著我說錯話了又?就告訴人小孩事情的真相,怎么就不行了還是咋的?”

  但凱特卻沒有料到,歐仁的眼里居然會放射出一股詭異的鄙夷光芒,同樣是壓低著聲音罵了他一句,頗有些恨鐵不的意味:“都說tm要你做事情前動動腦子,別跟薩塔一樣!”

  “你不想想,這次活著逃出來了,咱們哥幾個是不是要把那幾個挑事的給干掉?就算不殺人,至少也得給這幫刁民吃點苦頭才行對不?!”

  “屁話那當然了!肯定要報復(fù)回來的!但那tm和人小孩子有啥關(guān)系?小孩又不是什么都不懂,憑啥就不能講?”

  “那tm關(guān)系大了去!”見凱特還沒能理解自己話中的含義,頭疼不已的歐仁也只能給他掰碎了,讓他一點點消化去:“咱們到時候把人打了殺了,也就拍拍屁|股走人了,那幫刁民敢說半句逼話試試?”

  “然后呢?”

  “但他們姐弟倆總還得在這里繼續(xù)過日子吧?萬一要是因為這件事,刁民們不敢對付我們,轉(zhuǎn)過來欺負他們出氣怎么辦?你又不是沒在村里待過,這種惡心事見得還少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辯論時腦子就慢半拍的凱特,方才意識到了自己想法的疏忽。

  對此種可能性極為感同身受的老男人,連忙羞紅了臉把頭深深地埋了下去,慚愧地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至于其他的傭兵與修士,雖然在心中對于此事件的處理結(jié)果,可能都有著不同意見。

  但他們現(xiàn)在實在是太累了,顧不上談?wù)撨@些有的沒的,只想著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息片刻再說;最好再把自己的裝備取回來,不能這么被動挨打下去。

  只不過回營地可能畢竟麻煩,萬一又被村民包圍了,精疲力盡的眾人恐怕不會有之前那么好運了:“小弟啊,你姐哪里有沒有合適的地方,好讓哥哥姐姐們休息下先?”

  蕾希的請求倒是沒有難住小西蘭;或者說多虧了米爾納姐妹的細心,在讓小西蘭趕來指明生路的同時,就已經(jīng)為提前他們尋好了一處隱蔽的休息場所:

  “嗯嗯!姐姐說神諭里已經(jīng)提到過了,要我?guī)銈內(nèi)ゴ逋饷嫘菹?。沿著這里一直往前走,只要到下一個岔路口再往右走,就能走到村附近的小溪了呢!”

  得到了小西蘭信誓旦旦的保證,眾人紛紛松了口氣,腳步也逐漸變得輕快了起來:就如同打了一針強心劑似的,讓這些原本疲憊不堪的苦臉,也多出了幾絲輕松與笑顏。

  而相比起大喜過望的修士們,只知口頌著圣號與祝福的含蓄;傭兵們倒是表現(xiàn)的更加直來直去,直接是豎起拇指一邊夸獎,一邊歡呼起來:

  “不愧是圣處|女殿下的虔誠修士啊~這神諭真是及時!小朋友也很厲害!”

  只是比起眾人臉上的那幅輕松愉快,并肩走在隊伍最前排的兩人卻是面露愁色,神情一個賽一個的嚴肅:薩塔還只是板著張冷臉,仿佛有了欠了他幾百萬圖卡不還似的。

  老教長就更是夸張了:雖然他的表情倒是和平日里毫無二致,但此時在教長的身上,卻是在不停地散發(fā)著一股生人莫近的冷酷氣息,叫人難以接受。

  大家都是凡夫俗子,自然也是無法抵御神之代言人的影響,在歡呼聲過后一個個又重回了之前那幅疲憊冷漠的模樣。

  或許也就只有小西蘭這樣的純真孩童,才不會被老教長身上的強烈氣場所干擾,安心帶隊前進而不做任何多余的思考。

  而那一老一少兩人組,雖然已經(jīng)有好幾分鐘沒有發(fā)表過意見或神諭了。但借燈光看清兩人藏在瞳孔中的狡詐,不用猜都能知道這心懷鬼胎的兩人,肯定是又在暗中謀劃著什么。

  就在發(fā)光石的光芒照亮這個岔路口的那一剎那,薩塔和倫納德便如同牽線木偶般,集體不約而同地走到了左側(cè),絲毫沒有跟著大部隊前去休整的意思。

  見這兩人又是私下串聯(lián),又是頭也不回地就準備脫隊;蕾希的火氣蹭地一下又冒了上來,氣勢洶洶地伸出利爪來按在薩塔的肩膀上,對著兩人吼道:“你們tm又想干嘛!”

  “請蕾希小姐不要惱火,我只是需要薩塔先生陪我去趟教堂,母親降下了……”

  “我不要nmlgb!老東西你tm還是不是個人了!搞得tm不知道那條狗就藏在教堂里是吧???”

  還沒等老教長口中的神諭說出口,蕾希那充滿怨恨的怒吼便已脫口而出;徹底撕下了之前那幅戒急用忍的溫情臉皮,指著老教長的鼻子破口大罵:

  “他tm現(xiàn)在什么魔法都用不了,就是tm個廢人!你個老東西帶他去教堂幾個意思,嫌自己活夠了?活夠了想死那就自己去,別想tm拖著我男人去送死!”

  “你這女人!說話能不能放尊重點!”

  蕾希的叫罵聲是如此的刺耳粗俗,幾名年輕修士怎能允許她如此中傷自己敬愛的師長,立刻擠了過來,對著她嚴辭警告著。

  只不過他們出于尊重師長的警告行為,卻并沒有得到老教長的青睞。

  相反的,老教長的神情大變像是突然變了幅面孔,如同教堂頂端那些猙獰的石像鬼雕塑,用那等同利刃般的憤怒目光,惡狠狠地盯著自己的弟子們。

  直到把他們盯得心中發(fā)毛了、害怕了,無可奈何地閉嘴低頭了,老教長方才收起了怒容,在心里暗罵了一聲他們愚鈍。

  而他絲毫沒有介意蕾希的出言不遜,依然是保持著剛才那幅謙遜的神情,溫和地比劃著雙手,向著情緒有些激動的蕾希組長開口解釋道:

  “您的難處和心情我都能理解,讓人去冒未知的風險,換做誰都是不情愿的。何況還是自己朝夕共處的愛人?!?p>  表明自己對于行動的態(tài)度后,先是老教頓了頓繼續(xù)解釋著神諭的內(nèi)容:

  “但我還是得請您理解,神諭的要求是不可變更的;必須由我與薩塔先生兩人單獨前往教堂內(nèi)部,擒獲住這一幕后黑手,否則會對村民們造成難以挽回的傷害……”

  而蕾希紅著眼睛,不屑地朝著地上用了吐了口痰,早已是被這些所謂同鄉(xiāng)給徹底傷透了心:

  “讓這幫狗去死就好了!我們對他們夠好的了,但這幫喂不飽的狗|雜|種呢?他們tmd現(xiàn)在是怎么對付我們的?!”

  尋找失蹤者遺骸,干掉盤踞山林的魔族匪徒,揪出了藏在村里的殺人狂魔……他們那次不是冒著生命危險去幫助村民的?

  知道他們不喜歡外鄉(xiāng)人,對他們很冷漠,傭兵們也忍了,還盡可能不去打擾他們的生活??勺詈笏麄兊玫搅耸裁??他們想要得到的是善意與友誼,而不是村民的鏈枷刀槍與咒罵!

  這段時日的屈辱畫面在心間瞬間炸裂開來,委屈之情徹底占據(jù)了蕾希的心底,也讓她徹底失去了對自己的控制;腦子一熱,便流著熱淚歇斯底里地朝著老人嘶吼著:

  “tmlgb的!老娘好不容易找到的男人,憑什么要為了這幫狗|雜|種去白白送死?。浚 ?p>  伴隨著蕾希那竭盡全力的嘶吼聲,如同一道驚雷:除了懵懂無知的小西蘭外,原本還在依靠在墻壁上竊竊私語著的眾人,包括心懷不滿的修士們在內(nèi),全都悄然噤聲。

  為什么要為村民去死?這個帶血的疑問就如同放入漁船里的鯰魚,不停地攪動著他們的思緒。他們已經(jīng)做的夠多了,難道真的要把命都搭上才行嗎?

  幽暗的地道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除了不停滴落著的微小水珠,眾人的心間仿佛是被壓下了一座大山,連呼吸都變得極為困難。

  老教長卻是真的變了個人,沒有再說什么拗口的謎語;而是無奈地抬起頭,望著這位因極端憤怒、而被染上了病態(tài)潮紅的淚人,斬釘截鐵地答復(fù)著自己的回答:

  “這次出擊是為了拯救我們自己,而不是那些犯下了過錯的罪人;他們是有罪的,是必須要受制裁的?!?p>  “但如果不去親手終結(jié)這一切,讓幕后黑手逃脫制裁;他們?yōu)榱俗员#厝粫扇舜鄹氖录娜空嫦?,讓我們替他們承受這一罪孽。這是絕不能允許的,除惡必須務(wù)盡!”

  說完,老教長突然半跪在了地上,緊緊握持著手中的念珠串亮出了女神的圣徽,中氣十足地起誓到:

  “我愿以信仰起誓,必將會保證艾薩塔先生的安全歸來!哪怕是以吾之生命為代價,也絕不背誓。此危難存亡之際,若為善舉而行惡事,亦請至高之母寬恕吾之罪孽!”

  哪怕是老教長以自己的生命立誓,蹲在地上的蕾希卻依然沒有半點反應(yīng),繼續(xù)將薩塔死死地摟在懷里,怎么也不肯放手。

  但今天的薩塔卻并沒有同往常一樣,自說自話地拼命掙扎著;而是溫柔地伸手來,輕撫著愛人那涕淚縱橫的滾燙面頰,跟著老教長一同耐心的勸慰了起來:

  “姐,你聽。宗師閣下已經(jīng)保證了我不會有危險的,你就放心吧。我也是怕對方拿西蘭姐姐當人質(zhì),才同意跟去的。再說了,弟弟保命和逃跑是個什么水平,你還不清楚嗎?”

  “況且宗師的神諭,都已經(jīng)救了我們好幾次不是嗎?我的好姐姐,你平時那么通情達理,就再相信我們一次吧,好嗎?等我們回來了,姐你再教訓我也不遲啊~”

  片刻之后,伴隨著黏在后背的濕熱感消失:原本緊緊纏繞著薩塔的白蟒,突兀地松開了束縛;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自后背上傳來的一記怒掌,便將他用力推向了老教長的方位。

  紅著眼睛的蕾希匆忙把頭轉(zhuǎn)了過去,不肯回頭再多看他一眼,只是咬牙切齒地叮囑了一句后,便頭也不回地鉆進了右側(cè)通往外界的漆黑長廊中:

  “給我完完整整地回來!不然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見自己組長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對于這種摻雜了個人情感的安排;已經(jīng)頭疼不已的傭兵們也都不好說什么,也只能是默默跟上組長的腳步,盡快前往外界休息恢復(fù)。

  在走之前,為了這小子能平安歸來;兄弟姐妹們還趁著蕾希不注意,悄悄給他塞了不少的裝備:

  阿露絲率先帶頭,把自己的防身手槍塞到了他手里;歐仁順手把自己從不離身的魔法匕首給了他,順帶告訴了他這柄匕首的妙用。

  手無寸鐵的凱特他們雖然也想出一份力,但最后也只能用言語鼓勵安慰他:答應(yīng)一定會保護好蕾希的安全,讓他在可能的戰(zhàn)斗當中安心,不要受傷了。

  而在擺脫了反魔法的限制后,作為現(xiàn)在唯一擁有輔助性法術(shù)的的施法者;雷米絞盡腦汁為他施加了一個克敵機先,期望他能夠一擊斃敵,減少在陰溝里翻船的可能性。

  那些神情同樣亢奮的修士們,本是想一同參加戰(zhàn)斗,卻反被自家的導(dǎo)師給劈頭蓋臉臭罵了一頓:最后只能是竭盡所能地用自己微弱的神術(shù)力量,為他們施請下簡單的戰(zhàn)斗祝福,隨即跟上了大部隊,消失在了右側(cè)通道的暗幕之中。

  望著最后一人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整裝待發(fā)的薩塔兩人彼此苦笑著對視了片刻;隨即打起了萬分精神,高舉著蕾希裝在他手上的灰色光團,沿著左側(cè)通道向著教堂內(nèi)部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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