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厲潭沉的心思,世界上是沒有福報的
希爾達(dá)時間凌晨三點多,蘇暉陽一行人趕到了鹿河。
蘇瑾陽在三點二十分醒了一次,但是意識已經(jīng)非常不清醒了。
凌晨三點半,蘇瑾陽停止了心跳。
醫(yī)生在病房里進行急救。
蘇暉陽靠在墻邊,摘下了眼鏡,用手捂著眼睛,一言不發(fā)。
杜薇站在蘇暉陽旁邊,淚如雨下,一邊哭,一邊喊:“姐?!?p> 蘇遇見也在床邊不停的喊“姑姑”。
可床上的人,根本不答應(yīng)。
蘇遇鯉站在門口,泣不成聲。
顧蕭把她抱在懷里,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小心翼翼。
凌晨四點整,醫(yī)生宣布蘇瑾陽離世。
蘇瑾陽的一生,無兒無女,她的一生都在等待。
她孤身一人,帶著一身的病痛,跨越了大半個地球,跋山涉水,來到這里。
她見了她想見的人,即使那個人不記得她了,但她的心里還是歡喜的。
沒有久別重逢的感動,也沒有執(zhí)念多年的釋懷。
只是有很多很多的遺憾。
遺憾那個她等了一輩子的人,他把她忘了。
遺憾沒有機會看到鯉鯉結(jié)婚生子。
遺憾自己,再也穿不上藏在她家柜子里的婚服了。
是她二十年前就準(zhǔn)備好的婚服。
蘇瑾陽很喜歡花,她的家里、店里,哪里都是花。
沒有再遇到那個送花的人,她就種了一院子的花。
她也愛美,總是把自己打扮的很精致。
不管是什么時候,她都會把自己收拾的一絲不茍。
總想著有一天,能夠以自己最滿意的狀態(tài)再見到那個人。
可現(xiàn)在,在這間逼仄的病房里,她那么的脆弱,那么蒼白無力的躺在那里。
頭發(fā)散亂,面如死灰。
檀城時間上午十一點整。
厲潭沉作為厲氏娛樂的老板,受邀參與了一場慈善拍賣會。
洛淮坐在他旁邊,有意無意的問了句:“今天的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嗎?咱們的厲少爺居然來參加慈善拍賣會?!?p> 厲潭沉靠在椅子上,沒接話。
觀眾席的燈都滅了,所有的人目光都聚集在臺上。
臺上展出的,是一柄煙斗,古銅色的,還有些泛黃。
有歲月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時期的古董。
洛淮的目光從舞臺收了回來,扭頭過來問:“哎,厲潭沉,現(xiàn)在展出的這件,是不是就是你捐的?”
工作人員在收集捐助者資料時,他看到了厲潭沉填的資料。
厲潭沉沒搭話,安靜的坐著。
洛淮倒是挺好奇的:“這煙斗,看著就像是古董,看這個成色和構(gòu)造,是清朝末年的東西吧?你上哪搞來的?”
厲潭沉還是不搭話。
洛淮就好氣:“哎,跟你說話呢!啞巴了還是聾了?”
厲潭沉隨口答了一句:“從我家老頭子那偷的?!?p> 他接到慈善拍賣會的邀請時,就把家里都翻遍了。
就在厲尊行的書房,找到了這個煙斗。
古董什么的,他也不懂,他第一眼就只是覺得,這個應(yīng)該挺貴的,就給拿走了。
工作人員在問這件物品的價值時,他哪知道這玩意兒值多少錢,就隨便報了個數(shù)——五十萬。
而此時此刻的厲尊行,正沖家里的傭人發(fā)火呢!
是誰偷了他五百萬的煙斗?
現(xiàn)場還有一些識貨的人,也紛紛開始出價了。
洛淮蹭了蹭他,是真的覺得好奇的很:“說真的,你今天怎么會來參加這個慈善拍賣會?以前你不都說,來這里的人都是偽慈善嗎?”
厲潭沉不回答。
對,在他的認(rèn)知里,坐在這里的那些人都是偽慈善,打著做慈善的幌子,實則是為了打亮自己的招牌。
但今天,他也來了,東西也捐了。
他也不管偽不偽了,他忽然開始,愿意嘗試去相信一些事了。
比如,他們都說,捐款,做慈善,多積德,可以攢下些福報。
他這樣一個人,哪里還需要什么福報。
如果世上真的有福報,就把福報都給鯉鯉吧,希望她的姑姑,能熬過這一關(guān)。
臺下吵吵嚷嚷,舞臺中央的人,看著臺下的客人們報出越來越高的價格,他的臉上,也笑得歡愉。
十一點零五分,厲潭沉的電話響了。
他接了電話,洛淮就疑惑的看著他,只見他神色局促,瞳色幽深。
不知道電話里的人說了什么,厲潭沉面無表情的掛了電話。
他閉著眼睛,大口吸了一口氣。
然后起身,往舞臺前面走。
洛淮小聲喊:“厲潭沉,你要做什么?”
他沒搭理,仍舊步伐迅疾的走了過去,膝蓋一蹬,一躍上了舞臺。
臺上的主持人神情疑惑的看著他:“這位先生……”
底下的人還在競價。
厲潭沉一腳,毫不客氣的踹翻了舞臺上的展臺。
展臺上的煙斗摔在地上,全場哄叫。
然后,他跳下舞臺,頭也沒回的出了會場。
果然,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會有什么福報。
他撈出手機,給劉鑫打了一通電話,下達(dá)了一則命令:取消今年公司的年會。
洛淮追了出來:“厲潭沉,你剛剛特么的抽什么瘋了?”
他回頭,眼里的光沒有了,只剩下無與倫比的喪,他只說了一句:“去闌珊居?!?p> 希爾達(dá),鹿河。
很快,一位護士過來傳達(dá)通知,說要把去世的人送走。
他們把蘇瑾陽從床上搬運下來的時候,不小心蹭掉了病床上的枕頭。
枕頭下面,掉出了一張照片。
蘇暉陽和家人商量,決定兩天后,將蘇瑾陽送去當(dāng)?shù)氐臍泝x館火化。
蘇遇鯉跟顧蕭說,想讓他帶她去買點東西,她對鹿河不熟,也不會說那里的母語。
顧蕭就陪著她在街上逛了兩天,終于買了她想買的東西。
是一套中式的婚服,是給她姑姑買的。
蘇瑾陽火化的那一天,蘇遇鯉請了殯儀館里的專業(yè)人員幫蘇瑾陽換上了婚服。
她知道姑姑一輩子愛美,她忍著眼淚,親自給她化了妝,梳了發(fā)。
希望她能像平時優(yōu)雅矜貴的模樣,然后優(yōu)雅從容的離開這個世界。
因為姑姑臨終前,說讓她不要哭。
所以,她不哭。
蘇暉陽拉著她:“鯉鯉,別難過,你還有爸爸?!?p> 她忍著不哭,只是點頭,可眼淚就一直從眼眶里掉了出來。
對,她沒有哭,從眼眶里掉下的淚,只是生理反應(yīng)。
處理完蘇瑾陽的事情后,他們就帶著蘇瑾陽的骨灰,回了檀城。
飛機落地后,檀城就下起了一場雨。
冬季下雨并不常見,而且,還是一場很大很猛的雨,更是少見。
蘇遇鯉沒有告訴任何人,蘇瑾陽在離世前跟她說過的話。
她說:鯉鯉,你不是蘇家的孩子。
蘇瀾一
抱歉,寶寶們,今天我遲到了好久好久。 因為年底了,我手里的事情挺多的,今天開了一整天的會。 然后,現(xiàn)在才寫完,今天沒有二更了。 明天早上八點也先不更了,我大概中午左右,給你們補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