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鄧布利多親自答疑
禮堂里安靜了下來。
或許從霍格沃茨建校起,就沒有一個新生,敢在分院帽沒有宣布結(jié)果前就摘掉帽子,并粗暴地扔到地上。
不過今天有了,整個霍格沃茨上上下下都有些震驚于德威特的勇氣。但對德威特來說這無關(guān)于勇氣,或許沉默著接受是最合適的結(jié)果,只是他無法承受泄露記憶的風險——就算他的來歷無人在意,那控制懷特夫婦,驅(qū)使懷特夫人殺了丈夫的罪行也決不能被發(fā)現(xiàn)。與這些代價相比,在分院儀式上鬧一點動靜是有必要的——就算還要再戴上分院帽,德威特最起碼也要對帽子上的魔法有所了解,找到方法應對。
還可以試探霍格沃茨對待學生的態(tài)度,德威特又想。
紛雜的議論聲漸起。
“真沒見識,”傲慢的斯萊特林小聲取笑:“但對這種出身的人來說,能意識到分院帽上有魔法也不容易,不過我可不想和這種人一個學院——想想吧,這也要解釋那也要解釋……”
“他可真猛,”格蘭芬多那一桌,羅恩和哈利嘀咕:“敢在分院儀式上這么折騰……”
“他扔分院帽的那一下動作太果斷了,”羅恩的哥哥弗雷德插嘴說:“喬治你看到?jīng)]?我也想上去扔一下?!?p> “我們?nèi)雽W的時候怎么沒想到這一招呢?”喬治遺憾地拍大腿:“真酷……看上去他就像是蒙面的英雄,一旦記憶被窺探就要大事不妙。”
眼看著學生們之間的氣氛有些失控,麥格教授用力清了清嗓子,抬高聲音對德威特說:“沃爾德……先生?”
“教授,”德威特把手放進兜里,握住魔杖回答:“我就在這兒?!?p> “我只是確認一下你的名字,”麥格教授趕緊走過來,從地上撿起分院帽,雖然帽子那么臟,她還是撣了撣上邊落地時沾上的浮灰,心疼地說:“這是霍格沃茨建校以來的傳統(tǒng),分院帽會根據(jù)學生在戴上帽子后,聽到帽子說話時的反應,以及后續(xù)交談的內(nèi)容來決定該把新生分到哪個學院——所以分院儀式僅僅是一次坦誠心靈的談話,而且我以副校長的身份保證,分院帽不會主動泄露和每個學生談話的內(nèi)容?!?p> 那就是可以被動泄露了?德威特刻意在心里抬杠。麥格教授的話他沒怎么聽,主要是他在防備著身后——霍格沃茨其余的教授以及校長都在后邊的席位上坐著,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意外,反而自始至終都只是麥格教授在處理,傳說中當代最強大的巫師一聲不吭。也可能現(xiàn)在就盯著自己在審視……然而已經(jīng)落座的學生看得很清楚,他們的校長此刻正興高采烈的和旁邊的教授交談。
“還沒人這么對待過我,”分院帽也開口了,帽子上的一處褶皺開開合合,語氣有些凝重,但好像沒有生氣,而是驚訝之余的失態(tài):“不過情有可原。瞧,別看我是個帽子,我也有我的秘密,我當然也會理解你有些小秘密,不過別擔心——來吧,新生,繼續(xù)我們的談話——絕密的談話。”
自始至終,沒人承認有閱讀記憶這回事兒,那讀心的魔法也沒人解釋,只說是在精神層面的對話心靈,這和沒說有區(qū)別嗎?德威特對這樣的答案很不滿意,他耷拉下眼皮,兜里的魔杖在手里捻了一圈。很想質(zhì)疑,但現(xiàn)在委實缺乏足夠的資本,自己夠資格要求得到絕對詳細的解釋嗎?高高在上的校長和教授都是大人,在傳承了千年,近乎鐵律的規(guī)定面前,他們會在意一個孩子的感受嗎?
所以德威特從來沒有想過讓自己例外,他只是想用比較激烈的手段暫停分院儀式,確保記憶并不會被窺探。
忽然在他身后有人說話了:“米勒娃,讓我來和這孩子聊聊?!?p> 這也給了德威特順理成章轉(zhuǎn)身的機會,他看到了在教師席中間位置說話的白胡子老頭兒——如果沒猜錯,這應該就是霍格沃茨的校長鄧布利多。
有很多名頭按在這個人身上,但德威特并不能從外表看出來鄧布利多的偉大。校長的長相初看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對藍眼珠,深邃而且睿智,但又不缺狡黠。鼻梁是歪的,可這一點兒也不影響個人形象,反而讓他看上去更和藹,跟古怪的半圓形眼睛配著一起,甚至略有些滑稽。
接著校長站了起來,他個子很高,身形應該是瘦的,但身上的袍子卻讓他看著有一丁點臃腫。離開席位后,老人移動到德威特身邊?,F(xiàn)在他垂到肚子上的每根白胡子都看的一清二楚,然后說道:“不必緊張,沃爾德先生,霍格沃茨不會逼迫學生,更不會無故窺探學生的記憶,我們尊重每一個人的隱私——為了打消你的顧慮,以及少占用一些時間,我想現(xiàn)在禮堂里所有人都很餓了。請允許我為你簡單講解一下相關(guān)的魔法,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沒有任何一個魔法可以像翻閱書本一樣翻閱一個人的記憶,分院帽之所以會在心里說話,那只是為了在談話中聽到最真實的想法,實時的想法,我想你現(xiàn)在可能不大相信……但你以后肯定會有所了解,霍格沃茨不會傷害它的學生?!?p> 出乎意料了,德威特沒想到鄧布利多是個這樣的人——沒一點架子,說話的時候每一個字母都真誠又親切,對德威特的質(zhì)疑表現(xiàn)出極大的包容,沒有一絲傲慢,有的只是平等的對待。于是他抬頭和鄧布利多真摯的眼神對視,但在那真摯的情感外似乎還多了別的東西,也就是這多余的東西,讓德威特完完全全在直覺的驅(qū)使下,主動移開了視線,排除這一部分不對勁,他心里已經(jīng)確認——鄧布利多校長應該是個正派的人,但正派的人也不會吝嗇使用些有用的手段。同時他也捫心自問,自覺目前沒有被當做例外的理由,畢竟他的不同只有自己知道,實際上自以為的不一樣在旁人看來都是笑話,甚至在這些大人們看來,自己只是一個有些敏感的新生,并沒有欺騙的價值。
事到如今,德威特得適可而止了。校長親自出面給自己解釋,再折騰就是不知好歹——可能校長不在意,副校長不在意,別的教授也不在意,但那只能證明他們是好人,絲毫不影響德威特耽誤了其余人的時間,或許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有人在罵他——大家都是這么過來的,怎么就你這個該死的搞出來這么多幺蛾子,耽誤吃席。
不再說話,德威特接過了分院帽,扣在了自己頭上。
“真是個疑心重的新生?!狈衷好钡穆曇粼俣然仨懪c心間,這次德威特關(guān)注著自己的全身,以確保不會有任何異常發(fā)生——事實上,他的身體到靈魂,都毫無異常,心靜神寧的效果仍在持續(xù)。
“小心的人才能活的更久?!钡峦卦谛睦锘卮稹?p> “嗯……你說話的語氣和思考方式可真不像你這年齡該有的,”分院帽還在開玩笑:“你可是把我摔到了地上——不怕我把你分到不想去的學院?”
德威特反問:“所以霍格沃茨創(chuàng)建以來的傳統(tǒng)抵不過一次落地?”
“噢——真是牙尖嘴利,我當然不會因此來影響分院結(jié)果。通常來說我也會把個人意愿當做分院的重要依據(jù),”分院帽說:“不如你想一想,回憶你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