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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出頭

第十二章 酒肉朋友

四十出頭 諾敏河 2169 2021-10-02 05:41:46

  午后的天氣依然熱得讓人難受。不動都出汗,一動更是一身汗。往身上抓一把,粘乎乎的,如果兩天不洗衣服洗澡,身上都會散發(fā)酸味。太熱了!

  我和畢云書帶著姜飛先一步來到餡餅館。飯館不大,是間夫妻店,開著空調,清爽宜人。一共八張小桌,以早餐為主,要是其他時間有客人,也招待。

  老板是個黑矮的胖子,在廚房很少出來。接待我們的老板娘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樣貌一般,身材苗條,化著很重的妝。

  我們曾經贊嘆老板的運氣好,一直到馬大嘴偷偷告訴我們:這女子是從良的。我們又為老板悲哀起來。

  現在想想,關你屁事?人家一家三口很幸福,這不,孩子正在寫作業(yè),還趁機問了我兩道一年級數學題。

  老板娘叫劉艷,都在一個樓住著,早就認識,沏好一壺茶水給我們送來。

  屋里只有我們一桌客人,我點了四個家常菜,夫妻就在廚房忙起來了。

  很快牛鐵柱和馬文學就來了。要說喝酒找這兩個人,絕對能給你面子。

  對,可不就是給面子。請客不到,兩頭害臊嘛!

  牛鐵柱是貪酒好色的主,雖然有腦血栓的底子,色不起來了,卻天天喝酒。

  馬大嘴更是有意思,他請別人喝酒,一定會三思;別人請他喝酒,一叫就到。

  話說回來,還是關系好。

  菜上來,姜飛吃了幾口,又吃了兩張餡餅,先回家了。

  我們四個人一邊喝酒,一邊無邊界的神侃起來。

  真是應了那句話:吃豆屁多,喝酒話多。

  我和畢云書談起詩仙李白和詩圣杜甫的地位,贊不絕口。

  李白一生,可謂瀟灑。作品涉獵范圍廣,創(chuàng)造了古代浪漫主義文學的高峰,他的歌行體和七絕都達到了后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杜甫則是新樂府的大家,現實主義作品令人稱道,愛國主義精神令人敬佩。

  牛鐵柱插不上嘴,就開始攪和:“整天詩詩詩的,也不怕尿炕!其實李白跟我一樣,就是個酒蒙子。”

  “你可真不要臉!李白斗酒詩百篇,你能嗎?”馬大嘴嘲笑道,“你能濕一褲襠?!?p>  “我不行,你行???”牛鐵柱脖子一梗,“你看杜甫晚年的窮酸樣,還不如我呢!”

  馬大嘴把酒杯一頓:“你也別一會兒李白不行,一會兒杜甫不行的,今天我就叫這個勁,你給我整首詩,我就干了?!?p>  這回我和畢云書沒話了,笑著看他們倆抬杠。

  只見牛鐵柱搖頭晃腦地說到:“大嘴正睡覺,美娟著急要。忽然滾下床,原來是泡尿?!?p>  哈哈哈!整個屋子笑成一團。

  “老牛,你可真損!”馬大嘴笑罵,“行,這杯酒我干了?!?p>  說完,一飲而盡。

  出于禮貌,我們陪了一口。

  牛鐵柱還特意給馬大嘴倒酒:“咱倆多余拔犟眼子,他們倆就是懂不全的,糊弄全不懂的?!?p>  沒等我反駁,馬大嘴說:“換個話題!你們猜,我的微信名改成什么了?”

  “馬屁精!”牛鐵柱脫口而出。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馬大嘴白了他一眼,“本人姓馬,鞋店叫萬里行,微信名叫馬到成功?!?p>  “好名字!”我和畢云書一起稱贊道。

  見有人夸贊,馬大嘴又道:“不像某些人,整個微信名叫栓哥,不是拴柱兒的拴,是腦血栓的栓!哈哈哈!”

  牛鐵柱滿不在乎:“咋地?那也擋不住咱喝酒。來,走一個!”

  喝口酒,吃口菜,我問:“老牛,我看現在管你的領導挺多呀!你到底歸哪兒管吶?”

  牛鐵柱笑了一下:“媽的,管我的人多了。安全辦主任、后勤主任、小學校長、中心校安全副校長、中心校校長,五個人。我算哪的編制,我也不知道。”

  馬大嘴笑道:“雪巖,這你就不理解了。他有耐人肉,誰得著誰弄一下!”

  哈哈哈!

  這是我喜歡的喝酒狀態(tài),滿嘴的跑火車,沒心沒肺的開懷大笑。如果下次喝酒,我還找這對“杠精”,太逗了!

  我不喜歡和領導喝酒,太死板!說話必須謹小慎微,捧著領導說,生怕哪句話說的不對,得罪領導。

  當我們幾個酒肉朋友紅頭脹臉,晃晃悠悠從餡餅館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哈!酒肉朋友也是朋友!哪來那么多知己!

  華燈下,我分不出自己有幾個影子,上樓回家了。

  打開門,看見姜飛在電腦前玩得正嗨,眼睛瞪得圓圓的,脖子向前探著,牙齒輕咬下嘴唇,雙手不停地發(fā)力。

  我進屋,他連看都沒看。走上前質問:“你怎么還玩上游戲了呢?”

  “哦!爸你回來了!今天放假,我玩一會兒。”姜飛敷衍著,手一刻沒停。

  “這是什么游戲???”看著屏幕閃動,我根本看不明白。

  “英雄聯(lián)盟。爸,我打完這把就不玩了?!苯w仍舊沒有看我一眼。

  就在這時,牛鐵柱打來電話:“雪巖,你下樓一趟?!?p>  “咋地了?”我擔心他摔了。

  “哦!沒啥事,才九點多,我想溜達溜達?!迸hF柱語氣平靜,應該沒啥事。

  “那好,你等著我。”說完開門下樓。

  牛鐵柱站在樓下抽煙,看見我,遞給我一支。我們一邊吸煙,一邊往東邊走去。

  走到一家超市門前,我指著兩行字笑道:“哥們,你看那是啥?”

  “野生活魚,牛肉豬肉,怎么了?”牛鐵柱不解地問。

  “那你豎著讀?!蔽揖椭浪麤]發(fā)現。

  “野牛,生肉,活豬,魚肉,哈哈!這家賣野牛??!”牛鐵柱發(fā)現了笑點。

  一直走到學校,牛鐵柱突然問:“你看見了嗎?”

  “???看見什么了?”我啥也沒看見啊。

  牛鐵柱氣憤地說:“瞎么呼哧的,凈看些沒用的。一會兒往回走,我讓你往南看的時候,你再看?!?p>  好吧,我真是被他搞糊涂了。

  在詭異的氛圍中,我們往回走。等他讓我往南看的時候,我去,我這才看到:黃秋實在一家單身女人的店里聊天。

  一是氣血上頭,我轉身要去道南。

  “你給我站住。”牛鐵柱一把拉住我,“你干啥去?”

  “我去看看還不行嗎?”我又疑惑了。

  “進去了說什么?他倆是初中同學,就算有鬼,捉賊拿贓,捉奸拿雙。你又沒抓著?!迸hF柱開始給我上課,“自古以來,勸賭不勸嫖。心里有數就行。”

  真的嗎?在牛鐵柱拉我回來的時候,我一直在想。

  我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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