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得到了這意外的驚喜,陳福還是心中不安,這是可遇不可求機遇,也是擺在明面上的危險。
他還想進再進一次內(nèi)景,來確定那是不是曇花一現(xiàn),可是身體卻出現(xiàn)了抗拒,怎么也沉不進內(nèi)景。
試了半天也沒什么進展,陳福也不再勉強自己,有些事只能順其自然,強求反倒沒好處,他打算叫上展青去上層轉(zhuǎn)轉(zhuǎn)。
走進隔壁屋,卻發(fā)現(xiàn)展青已經(jīng)睡深了。
也是,畢竟是個不大點的孩子,照著自己還要小上幾歲,再堅強也禁不起這么折騰。
陳福走過去在展青身邊坐了會,看著躺在床上的小姑娘,心里思緒萬千。
雖然留了她在身邊,但是今后該如何,自己要是留在太清宗,這孩子該留在哪?她除了自己無依無靠,又沒有生存的手段,要是哪天他再出個意外,這孩子又得流浪。
想到這,陳福下定主意,得給她尋個自己也能活下去的手段。
說是這么說,陳福一時間想不出來什么好主意,單就展青這一個沒舌頭就難住了他,也讓他更不放心展青。
有什么能即現(xiàn)在能留她在身邊,以后又能自己活命的事么?
在太清宗做下人?
不行,讓遭受過這般苦難的孩子去做下人,陳福光想想就覺得難受。
還有什么嗎?
陳福一時想不出,索性就不想了,一路上時間還長,一會等展青醒了,問問她的主意再做打算。
找到了去上層的樓梯,陳福來到了這艘大船的最上層。春節(jié)剛過,文成河上的風還是冷的很,風一吹像小刀子一樣割得臉痛。冷風無孔不入,鉆得陳福難受,也吹得他心冷。
康復了大半月,他還是怕冷。
最上層是船工們呆的地方,上邊除了一間船長室之外無遮無擋。船兩邊是兩排木輪,輪上一根長搖桿。
他們這趟去是順水,所以沒有船工在干活,要是逆水走的時候,船往前走就靠船工搖輪驅(qū)動下邊的漿,岸兩邊還得有纖夫拉著。
陳福正抱著胳膊看著這大木輪子,突然聽見身后有人叫。扭過頭去,身后站著個船工,看著得有個五六十歲。
“大爺,您叫我?”
船工們常年風吹日曬,長得都顯老,陳福一說完這話,那人當時臉上就能看出有點不樂意。
“這孩子,嘴倒是挺客氣,就是眼力不好,我今年四十整,你管我叫大爺?”
那人幾句話直噎陳福臉紅,陳福趕緊向那人道歉,心里卻有些不服,長的這么著急還怪別人看錯?轉(zhuǎn)念又一想,也是窮苦百姓,不然誰也不愿意風吹日曬,掙幾個辛苦錢。
“孩子,你這不在船艙里呆著,到外邊來干啥?外邊多冷的天啊?!?p> “艙里悶的慌,出來透透?!标惛Uf話時拿眼打量了一下那人,這人上身穿著個棉坎肩,下邊一條棉長褲,身上最厚的應該就是那雙棉鞋。
“大叔,您穿這么點,不冷么?”
“不冷,早習慣了,常年這么穿。也沒法子,冬天要穿著棉服掉水里去,任你水性多好都活不了?!?p> 陳福聽完點了點頭,真是一行有一行的苦啊,光看著這人的打扮,陳福就覺得身上冷了一圈。
“孩啊,趕緊下去吧,多冷呢。”
那人說完就挑著一包東西走了,陳福也覺得確實冷,便也扭頭準備再溜兩步就下樓梯去上層逛逛。
扭頭沒走兩步,陳福又碰見一個船工,但是他的打扮卻和那人大不一樣,穿得是暖暖和和,身上棉服一件又一件。
“叔,你怎么穿這身?我看人家都穿坎肩啊,多不安全呢。”
陳福好心跟人家說,沒想到那人跟看傻子一樣看著陳福。
“讓風吹傻了吧你,你怎么不穿坎肩呢?”這人肩上也扛著東西,說完話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陳福在原地像個傻子。
陳福又掃眼一看周圍,零零星星幾個船工都穿的厚厚實實。
這怎么回事?那人騙我了?
陳福沒想到自己就出來溜溜,還能讓人家耍一頓,難不成是被叫老了生氣了?那這氣量也太小了吧?
也沒什么大損失,陳福也沒好意思追那人,只是心里暗暗念叨了他幾句。
小插曲也沒怎么影響陳福的心情,他又溜達到了上等艙邊上的娛樂區(qū)。
這娛樂區(qū)里人聲鼎沸,以賭場為中心,小吃街,果攤,挑著東西賣貨的,應有盡有。賭場甚至里還有賭妓,規(guī)模一點不比陸地上的賭場小。
賭場里煙霧繚繞,人人搖拳吶喊,在莊家的下,一個個抻脖瞪眼,興奮到了極點,一把一把往外扔著白花花的銀子。
陳福家里雖然好過一些,卻也沒見過這般場景,只知賭博害人,沒想到這般觸目驚心。
雖然這賭場讓人心生不喜,不過這兒賣的小吃種類倒是不少,一會可以帶著展青來看看。
陳福在一個小攤上買了份炸魚條,還沒炸好,賭場那邊的人群中突然爆發(fā)出陣陣驚呼,人群的躁動開始以賭場為中心向外蔓延。
呼聲傳到這邊,陳福向前邊的人打聽,那人也不細說,只說是有大人物來了,便頭也不回的往前扎。
那開炸魚攤的人好像是打聽到了什么,手里的魚也不炸了,也開始往人群鉆。
那攤主走快,陳福叫也叫不住,只得自己把沒炸好的魚炸熟。心里越想越氣,陳福偷著舀出了一滿勺魚,放到了油鍋里。
魚炸熟的功夫,周圍的人已經(jīng)把賭場圍了個水泄不通,圍觀的人甚至已經(jīng)擠到了油鍋邊上。
陳福正打算炸完魚也過去湊個熱鬧,結(jié)果邊上圍觀的人群一擠,差點沒把最外邊的一個小伙擠到油鍋里。
陳福眼疾手快,一把把那人撈了起來,冷不丁的意外嚇得那人腿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
“哎呦,他媽的,嚇死我了,謝謝啊小弟,太謝謝了?!?p> “沒事,我就隨手一撈,碰巧了。大哥,前邊那是怎么回事啊?”陳福一邊問,手里的勺子一邊扒拉著鍋里的炸魚。
“你不知道???那人群中間圍的是太清宗三十六衛(wèi)之一,上門行二的火刀柳知春,柳知春你不會不知道吧?”
那人說完見陳福一臉懵,臉上的表情變得好像看野人一樣。那人見陳福像是真不知道,便從口袋里掏出一本書遞給了陳福。
“這樣,你救我一命,這書就當報答了。你別看我沒什么能耐,可咱也向往江湖里那些大俠們,這書值好幾貫錢呢,江湖上的事都在里邊了。我勸你也湊湊熱鬧,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
那人說完,頭也不回的又往人群里扎了進去,大有視死如歸的氣勢。
陳福接過書一看,封皮上寫著“江湖錄”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