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殘酷的真實
低調(diào)發(fā)育的路子行不通,那留給陳理的路就剩下加入執(zhí)行部這一條了,至于怎么加入,難道還有比成為施耐德學(xué)生更直接的方式嗎?顯然沒有,而且施耐德需要一名優(yōu)秀的屠龍先鋒,陳理則需要屠龍帶來的技能點,所以他倆可謂是一拍即合。
“施耐德老師,關(guān)于您,我父親也和我說了一部分,所以我想提一個要求?!标惱砜粗┠偷律裆J真的說道。
“你提,只要我能做到,盡量滿足你。”施耐德直視著陳理堅定的目光,點了點頭,神色不變,平淡的說道。
“我想成為執(zhí)行部專員,并且每個月至少要給我安排一項任務(wù)?!标惱頂S地有聲的說道。
一瞬間,車廂里的眾人包括施耐德在內(nèi)表情都統(tǒng)一的有些錯愕,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陳易兩口子有心想要勸勸自家兒子,但看到陳理臉上極度認真的神色后,也知道他是個有主意的孩子,所以就沒再說什么,選擇了支持他。
源稚生在角落中忍不住搖了搖頭,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溫和無害的少年,居然是個戰(zhàn)斗瘋子。
“好,等你3E考試結(jié)束后,我給你安排。”施耐德聽出了陳理話語中想要變強的渴望,而且他可是從來不會擔心什么揠苗助長,他相信只有在最惡劣的環(huán)境里生存下來的種子,才能結(jié)出豐碩的果實,所以對于陳理的要求,他當然不會拒絕。
“那就這么說定了,老師?!标惱砺牭绞┠偷碌幕貞?yīng),俊秀的臉龐掛上一絲微笑,愉悅的說道。
“在你正式入學(xué)之前,我為你準備了一個小測試?!笔┠偷抡f著,一個有著東方面孔,手里推著小車的男人走進了車廂,車上的東西用白色帆布蓋著,看上去應(yīng)該是畫框,相框之類的東西,那男人經(jīng)過源稚生時,微笑的對著他說道:“こんにちは、源さん。(你好,源君。)”
源稚生點了點頭,禮貌的回應(yīng):“こんにちは、雅史先生。(您好,雅史教員)。”
男人走到近前,微笑的和陳易夫妻兩人問好后,轉(zhuǎn)頭看向陳理,有些恭敬的朝他鞠了一躬,禮貌的說道:“你好,陳理先生,我是學(xué)院的心理輔導(dǎo)員,富山雅史,來自日本?!?p> 陳理雖然被富山雅史莫名其妙的恭敬搞的有點懵,但還是伸出手和眼前這個友善的日本男人握了一下,笑著回應(yīng):“您好,雅史教員?!?p> 富山雅史輕輕點頭,隨后從小車里拿出一個文件袋和一只銀色鋼筆遞給了他,陳理接過后,也沒有多問,直接從袋子里拿出一份紙質(zhì)文件,坐在一邊認真的閱讀。
不多時,陳理就看完了手中的文件,這是一份保密協(xié)議,大致內(nèi)容就是不能向外界透露卡塞爾學(xué)院的學(xué)習(xí)內(nèi)容和其本質(zhì),隨后便拿起鋼筆在最后一頁的空白處簽下了自己的姓名,遞給了富山雅史。
富山雅史看著少年漂亮的簽名,點了點頭,目光直視著他,輕聲問道:“陳理先生,您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龍嗎?”
陳理聽到這個問題,心中腹誹了一句,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龍這玩意兒,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沒我懂,臉上神情依舊淡定的他,仿佛富山雅史只是問他今天有沒有吃飯一樣,應(yīng)聲回答:“相信。”
富山雅史對于這個回答絲毫不意外,于是他拿起了小車上的東西,一把掀開白色帆布。
鐵灰色的天空壓抑的讓人無法呼吸,死氣沉沉滿目荒蕪的大地上靜靜矗立著一株即將枯死的巨樹,滿地凋零的枝葉繪出一副壯烈的永夜畫卷,仿佛預(yù)告著末世的來到,尸骨壘成的高塔上盤旋著黑色巨龍,展開遮天蔽日的雙翼,仰天吐出暴烈的黑色龍焰,巨大的黃金豎瞳猙獰可怖,奪人心魄。
不過一瞬,濃重的龍威便在車廂內(nèi)彌漫開來,陳理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死死地坐在椅子上,有些喘不過氣,此刻他的腦海中充斥著暴虐,憤怒,毀滅的情緒,一瞬之間宛如實質(zhì)黃金流動的雙眸驟然亮起,似乎試圖鎮(zhèn)壓因這股暴烈的龍威而躁動不安的內(nèi)心。
不多時,陳理眼中黃金光澤慢慢暗淡,身軀一松,重重的喘了幾口氣,眼光再投向那副畫卷時,并無其他異常,只是震撼于那詭異的美感和似曾相識的畫面。
那是他覺醒時的靈視,那顆巨樹依然繁茂,頂起天空,滋養(yǎng)萬物,一片盎然生機,云海中肆意遨游的黑龍不時停在巨樹上憩息,那般景象無比和諧,與畫卷中舉目破敗的模樣,截然不同,心中泛起一陣疑惑的陳理來不及多想,就被旁人打斷。
“小理,你沒事吧。”陳易兩口子,看到孩子剛才那般模樣十分心焦,但又不敢輕易打擾,見兒子熄滅的黃金瞳和放松下來的樣子后,才松了口氣,快步走到他身邊,關(guān)切的問道。
“爸,媽,我沒事?!标惱砟樕纤妓鞯谋砬槭掌?,看著一臉擔憂的父母,嘴角露出一個笑容,輕聲說道。
“陳理先生,您是否還有不適的地方,十分抱歉,是在下沒有想到您血統(tǒng)剛覺醒可能會產(chǎn)生過激反應(yīng),考慮不周,請您原諒?!备簧窖攀烦惱砭狭艘还?,滿含歉意的說道。
“雅史教員,與您無關(guān),是我沒有控制住,能麻煩您跟我講講這幅畫嗎?”陳理將頭轉(zhuǎn)向富山雅史,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并沒有責怪他,而后將手指向那副畫卷,認真的說道。
富山雅史感激的看著陳理,輕輕點頭,沉吟了一會,似乎在組織語言,沒等他想好從哪里開始講起,一個嘶啞的聲音緩緩響起。
“黑龍王,尼德霍格,所有龍類的起源,這片大地上曾經(jīng)的主宰者,至高王座上的終焉之龍,傳說中它是啃噬世界樹的罪魁禍首,意圖毀滅萬物的暴君。”施耐德安坐在真皮椅子上,平靜的話語中隱藏著深深的殺意。
似乎被這股殺意牽動,心肺功能本就不好的男人開始一陣劇烈的咳嗽,無視了別人想要幫助的動作,熟練地從西服兜里拿出一個小瓶,放到嘴邊吸了兩大口后,才緩緩平復(fù),繼續(xù)說道:“龍是這個世界中深藏的陰影,它們曾是這片大地真正的主人,那時候的人類在它們眼中不過是奴仆,玩物,而我們這些混血種在他們眼中也只是流淌著龍族之血的雜種罷了,經(jīng)過數(shù)代人,無數(shù)先輩的抗爭,我們暫時推翻了這些統(tǒng)治者,得以喘息,但它們終會卷土重來,而卡塞爾學(xué)院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阻止這些骯臟的怪物再次君臨世界,這也是我們每一位混血種與生俱來的使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