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dǎo)師面見會后的第二天,馮華通將云繡叫到了辦公室。
云繡在辦公室外碰見孫銘,頃刻便明白了馮華通的用意。看來她與孫銘都選擇了馮華通,而馮華通需要在兩人之間做一個選擇。
果不其然,一進(jìn)門,馮華通開門見山:“我看過意向表了,你們兩個都選了我。但我今年只能帶一個學(xué)生。我就不繞彎子了,我這個人做事一板一眼,選擇學(xué)生的方式也一板一眼,希望你們不要有什么想法。”
馮華通拿出一支錄音筆來,放在桌面上,繼續(xù)說道:“我需要給你們一個考核,才能決定帶哪個學(xué)生。要是現(xiàn)在你們有退出的意思,還可以提出來?!?p> 云繡和孫銘都沒說話。
馮華通便說道:“那好,我這里有段錄音材料,你們拿去機(jī)房,各自拷貝一份到你們的錄音筆里,再整理出一份錄音筆記來,明天……”馮華通抬頭看了眼墻上的時鐘,“還是這個點,四點,把東西拿來給我看。我擇優(yōu)選擇??梢詥??”
云繡和孫銘皆點了頭。
云繡哪里能想到,這份錄音材料如此繁雜難懂。錄音部分皆是方言不說,其中還有一大段聽不清楚的雜音,加之體量大,云繡次日只能拿出一部分整理材料來。
相較于孫銘那十來頁紙,云繡這幾張紙實在太薄了。
馮華通并未急著翻看內(nèi)容,先問了二人:“都整理完了?”
孫銘有些得意地點頭:“整完了?!?p> 云繡心道,看來她的能力還是不足,搖頭回道:“我只整理出三分之二,其中有些部分也不是很肯定。”
馮華通問云繡:“你昨天睡了幾個小時?”
“啊?”云繡愕然,想了想據(jù)實回答,“三四個小時吧。”
講起這事,云繡略顯愧疚,三位室友熟睡之時,她仍挑燈整理筆記,難免打擾到她們。
馮華通又轉(zhuǎn)向?qū)O銘:“你覺得有哪里不清楚的嗎?”
孫銘顯然愣了片刻,搖頭:“都、都還好吧?!?p> 馮華通“嗯”了一聲,低下頭去大致翻看兩人整理出來的筆記,不到五分鐘便抬頭與云繡說:“云繡,你先出去,等會我再找你?!?p> “……”
云繡便這樣默默走出了辦公室。她心里到底是有幾分失落的。沒想到孫銘整理筆記的能力這樣強,她終究是技不如人了。
云繡想,她是不是該考慮換選哪個導(dǎo)師了?可她不能跟著馮華通,終究是不甘心啊。
此時的云繡并不知曉辦公室里發(fā)生的一切。
馮華通將兩份筆記遞給孫銘:“你看看你做的,再看看云繡做的,說說你的想法?!?p> 孫銘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左右看看,不解:“這……沒大區(qū)別吧,就是我整理完了她沒整理完。”
“沒大區(qū)別?”馮華通的目光變得銳利,“依我看,最大的區(qū)別是,云繡那份是她一個人完成的,你這份是找了幾個人幫忙完成的?!?p> “孫銘,你覺得我為什么用這個來考察你們?是考察你們誰做得快嗎?云繡做的東西,前后邏輯一致,她對方言所表達(dá)意思的理解前后是一致的。你的呢?你有仔細(xì)看過你這份材料嗎?同樣的幾句話,為什么整理出來的意思前后不一樣?”
“孫銘,你是很聰明,也很有辦法,但我并不認(rèn)可你做學(xué)術(shù)的態(tài)度。這件事我不會為難你,你還年輕,我希望你知錯能改,不要把路子走歪了,否則你的才華和小聰明遲早會成為葬送你人生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