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蒔花令

第十四章:無妄城之戰(zhàn)(一)

蒔花令 清溫韻 1 2022-04-28 15:59:24

  四人乘劍進(jìn)入錦州境內(nèi)上空之后,就能看見錦州現(xiàn)狀是妖獸肆虐,百姓們尸橫遍野,只有蜀山弟子與妖獸進(jìn)行著殊死搏斗,更讓他們驚訝的是,那些已經(jīng)在尋鬼妖之路上滅掉的兇獸,又重新在錦州無妄城中出現(xiàn)了。

  四人落地之后,便開始拯救被妖獸危及生命的百姓與蜀山弟子。

  阮蒔看見鑿齒正咬著幾名百姓與蜀山弟子死不放口,就是一梵天劍砍了過去,鑿齒被砍滅后,阮蒔立刻接住了那幾名百姓與蜀山弟子。

  “阮蒔師姐,你們回來了。”其中一名蜀山弟子虛弱地說。

  阮蒔見這幾名百姓與蜀山弟子臉上暗青,便知道他們是中了妖毒,便說:“游蘭,別說話了,師姐給你們療傷?!?p>  阮蒔開始施法,紅色的術(shù)法包圍著他們,從頭部到四肢的暗青都在慢慢消散,他們的意識也漸漸恢復(fù)了過來。

  “游蘭,師姐師兄他們呢?”阮蒔扶起游蘭問道。

  “對了,阮蒔師姐,你快救大師兄與大師姐他們,他們把大部分的兇獸都引到蜀山的練武場了?!庇翁m驚恐地說,并抓住了阮蒔的手。

  阮蒔看著游蘭的眼神,牙關(guān)漸漸咬緊,下一秒施法在梵天劍上,梵天劍立刻變得巨大無比,開始對肆意猖狂的妖獸進(jìn)行屠滅。

  一陣劇烈的爆炸聲后,城中的妖獸只剩茍延殘喘的幾只了。

  “季越,薛桐,要麻煩你們將這幾只未死的妖獸,清理干凈了。天賜,我們?nèi)ナ裆骄毼鋱鼍葞熃闼麄?。”阮蒔說著,便御劍飛行趕去了蜀山練武場了,天賜隨即跟上。

  葉季越與薛桐看著掙扎得想站起來的蟠龍與鬼封混沌,眼神一冷冽,快速向坤明劍與蘭落劍施法,正要一劍刺過去的時候,葉季越忽然從鬼封混沌的面上看到了葉青的臉龐,這瞬間讓葉季越暴跳如雷:“鬼封混沌,你還想用這招嗎?那我就成全你?!?p>  葉季越說著,坤明劍與蘭落劍已經(jīng)極速向鬼封混沌與蟠龍沖去,兩劍刺入它們體內(nèi)后,迸發(fā)出強(qiáng)大的力量,直接讓鬼封混沌與蟠龍消亡,連妖靈都不曾留下。

  當(dāng)坤明劍落在葉季越的手里后,他感覺到得不是如釋重負(fù),而是一股股疲倦感席卷而來,他看著尸橫遍野的蜀山弟子與百姓,忽然想到了什么,趕忙跑去了葉府,薛桐知道他要去找葉青,也連忙跟著。

  葉季越跑到了葉府,卻停了腳步,看著已經(jīng)血流成河的葉府,一直不敢相信。

  “爹,爹!爹……”葉季越發(fā)覺沒有找到葉青,便哭著叫著葉青,跑進(jìn)了葉府。

  可府里的情況更為慘烈,全部下人都以驚恐的表情躺在地上,看情況已經(jīng)有些時辰了。

  葉季越發(fā)瘋了一般,努力翻找著葉青的尸體,薛桐也只能哭著幫葉季越一起尋找。

  “爹,您出來,好不好?越兒再也不淘氣了,會乖乖聽您話,再也不修仙了。您出來好不好,越兒不喜歡您開這樣的玩笑。”

  葉季越每翻一具尸體,發(fā)現(xiàn)不是葉青后,都倍感崩潰。

  大雨這時候也不合時宜地下了起來,雨水與血液混雜一起的味道,讓人聞起來很難受,可葉季越與薛桐就在雨中翻找了一遍又一遍。

  薛桐看見葉季越的手已經(jīng)鮮血淋漓了,便趕忙抱住了葉季越,哄道:“季越,別找了,葉叔叔他應(yīng)該不在這里的,我們?nèi)e處找找,好不好?”

  葉季越也抱緊了薛桐,放聲大哭道:“小桐,我害怕我的爹他……”

  “別亂想昂!我們不是還沒有找到葉叔叔呢!你不可以胡思亂想?。 ?p>  薛桐安慰著葉季越,忽然想起了什么,對葉季越說:“季越,你還記得葉叔叔每次在無妄城大亂之時,將我們藏于那個地下密室嗎?”

  “對,那個密室,走,薛桐,我們?nèi)フ夷莻€密室?!?p>  葉季越拉著薛桐踉踉蹌蹌地走進(jìn)了葉青的書房。

  而此時的阮蒔與天賜也御劍飛行趕到了蜀山煉武場,果然如游蘭所說,李逸宋瑤將無妄城中的大部分的妖獸都引到了這里,并設(shè)置法陣?yán)е鼈?,但是李逸宋瑤自身的情況也很糟糕。

  阮蒔見李逸宋瑤的情況刻不容緩,便與天賜一同用鎖心鈴施法,做了一個更大的法陣結(jié)界罩住了練武場。法陣結(jié)界完成后,阮蒔天賜一起用梵天青罡砍破了李逸宋瑤練就的法陣。

  剛才還在肆意攻擊李逸宋瑤的妖獸們見到是阮蒔天賜來了后,立刻慌了神,即刻在法陣結(jié)界中亂飛亂撞,幾百只妖獸雖暫時擋住了阮蒔天賜的視線,可當(dāng)李逸宋瑤失去意識慢慢下墜的時候,阮蒔還是看見了李逸宋瑤。

  當(dāng)阮蒔看見她的宋瑤師姐渾身是傷下墜的時候,立刻與天賜飛了過去,接住了李逸宋瑤。

  “宋瑤師姐,你醒醒啊!你看小蒔回來救你來了?!比钌P邊給宋瑤輸送靈力,邊喊著宋瑤。

  “小蒔……”

  宋瑤喃喃地叫著,但是由于傷勢過重,暫時昏了過去。

  這讓阮蒔很接受不了,抱著宋瑤哭了起來,慢慢地,憤恨充滿了她的腦海,而梵天劍也被阮蒔的怒氣所侵,發(fā)出了血紅的光。

  天賜看見了梵天劍的異常,便知道是阮蒔的怒氣太盛了,便連忙說道:“小蒔,你不要沖動,師姐師兄他們只是傷重暈過去了?!?p>  可阮蒔只是默默地站了起來,而對阻止自己的天賜反手就是一個結(jié)界,將他們都保護(hù)了起來。

  “也不知道它們是哪里來的畜生,無緣無故地屠殺城中百姓與蜀山弟子,還重傷了師兄師姐,我絕不可能饒了它們,還要把它們的幕后黑手絞殺?!?p>  阮蒔說著,伸手召回了梵天劍,梵天劍在手之后,她閉上了眼,似乎在冥想著什么。

  而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玲瓏心也感受到了阮蒔在召喚自己的力量,開始也有了異變,一縷縷紅光正以極速逃離玲瓏心,向遠(yuǎn)處飛去。

  靜文見了,想要施法阻止,卻不料那團(tuán)黑煙阻止了靜文,說:“神姬以現(xiàn)世的身軀召回自己的力量,對我們或許不是一件壞事。”

  不一會兒,天賜便看見一縷縷紅光穿過了結(jié)界,慢慢進(jìn)入了阮蒔的身體里面,每進(jìn)去一縷,阮蒔的表情就痛苦一分,便知道了阮蒔是在干什么了,連忙拍打著結(jié)界,焦急地說:“小蒔,你不能如此冒險,讓那股力量強(qiáng)行占據(jù)你的身體,你不是前世的神姬公主??!”

  “既然曾經(jīng)是我的力量,那我現(xiàn)在利用吸收又能如何?它們這般肆意猖狂,我豈能讓它們?nèi)缭???p>  而另一邊操控妖獸的葉青也是感受到了阮蒔已經(jīng)吸取了玲瓏心的力量,不禁笑道:“果然不費我這些年來煉制煉化這些妖獸,竟真的將你的玲瓏心力量給喚了回來。只要將你殺了,奪取你的力量,那我復(fù)活泠雪,光復(fù)我煉妖師一族的往日光輝的事情就指日可待了?!?p>  葉青說著,就快速向眼前的妖靈臺施法,將自己的魂魄煉化,隨即占據(jù)了一個蜀山練武場上的妖獸的身體。

  阮蒔的梵天劍本來實力就強(qiáng)悍,現(xiàn)在加之吸收了阮蒔的怨氣與玲瓏心的力量,劍的威力甚至更盛從前。

  “神姬,我最終還是將你的力量逼出來了,只是你以現(xiàn)在的身軀承受你的力量,怕也不能承受多少時間,你就會爆體而亡,你識相點,將它交給我,免得受這種無妄之災(zāi)。”一個聲音響起。

  阮蒔向四周看去,努力尋找著聲音的來源,可手腕處卻傳來一陣疼痛,她向自己的手腕處一看,果然是體內(nèi)力量的詭異導(dǎo)致得手腕疼痛,心想:“那個聲音說得沒有錯,以我現(xiàn)世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這股力量多久,只能速戰(zhàn)速決了?!?p>  阮蒔想著,便開始匯聚天地之間的力量注入梵天劍內(nèi),向四周的妖獸砍去。

  剎那間,接觸到梵天劍的劍光的妖獸接連爆炸,整個結(jié)界法陣當(dāng)中,變得混沌一片。

  混亂之際,被葉青所占據(jù)身體的饕鬄一劍刺了過來,阮蒔瞥見了劍光,反應(yīng)敏捷地用梵天劍接住了。

  天賜看見了葉青手中的劍,驚恐了起來,因為那劍他見過,名曰天煞劍,是能化解對方法器力量的神劍。

  “小蒔,快把結(jié)界解開啊!他手中的劍是天煞劍,能化掉你的梵天劍一半威力的。”天賜拍打著結(jié)界,急切地說。

  阮蒔也感覺到了當(dāng)葉青的天煞劍接觸到了自己的梵天劍后,梵天劍的力量確實立刻像被抽離了一半一樣,立刻用梵天劍將葉青挑開了好遠(yuǎn)。

  “天賜,看來你懂得還挺多,連天煞劍都認(rèn)識,可現(xiàn)在你忘了,她今日就要死在這天煞劍下了?!?p>  葉青說著,便舉著天煞劍快速向阮蒔沖來,阮蒔想也不想,用梵天劍擋住了,可當(dāng)天煞劍接觸到梵天劍的瞬間,阮蒔就被彈出去了好遠(yuǎn),幸好通心繩護(hù)住了阮蒔,讓她不至于重重摔在地上,可梵天劍也因為短時間內(nèi)兩次接觸了天煞劍,被天煞劍吞噬了力量,暫時變成了廢鐵。

  而阮蒔不敢相信梵天劍就這樣變成廢鐵了,努力向梵天劍施法,卻不料下一秒就被葉青用天煞劍刺入了心臟,隨后施法捏住了阮蒔的脖子,慢慢往上,吸收著她身上的力量。

  “小蒔!”天賜焦急地叫著,看著阮蒔痛苦的表情,怒氣強(qiáng)盛,一劍砍破了結(jié)界,立刻攻擊起了葉青。

  阮蒔沒有了葉青的控制,從空中摔在地上,極其虛弱,可她知道天賜也不是他的對手,輕輕地說:“天賜,不要……”

  可話未完,阮蒔便暈了過去,這時,當(dāng)初在蘊林里面進(jìn)入她手繩的那絲藍(lán)光從手繩里面出來了,又去往了阮蒔腦海里面。

  阮蒔疲憊地睜開了眼睛,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自己所處的地方不再是蜀山練武場,而是在一片湖面之上,湖面很是遼闊,幾乎看不見邊際。

  “我是死了嗎?這里是天堂嗎?”阮蒔不禁想道。

  “這里不是天堂,是你的心境里面?!币粋€聲音傳來。

  阮蒔向前一看,面前有一位身著藍(lán)衣的女子,氣質(zhì)溫婉嫻靜,她的容貌雖是與紅花是一樣的,但阮蒔一眼就只知道她不是自己的娘親。

  “您是……”

  “小蒔,我叫做藍(lán)花,是從另個時空穿越而來的,還與你的娘親很熟悉,而我此次進(jìn)入你的心境里面,是教你怎么使用梵天劍來對抗天煞劍這種天性克萬種法器的?!?p>  “天煞劍?那個饕鬄手中的劍叫天煞嗎?它為什么能克萬種法器?”

  “嗯,不過現(xiàn)在要給你解釋它的來歷很麻煩,你只要知道你手中的梵天劍是它唯一的克星,我教你一種法咒,你凝信于心念出,再刺入那饕鬄心臟中即可?!?p>  “好!”

  “這法咒便是真君順吾,神鬼可停廖,如若不順吾,山石皆崩裂,念動真言訣,天罡速現(xiàn)形,破軍聞吾令,神鬼攝電形。小蒔,你來試試?!?p>  “好!”阮蒔說著,便閉了眼,將梵天劍拿在眼前,“真君順吾,神鬼可停廖,如若不順吾,山石皆崩裂,念動真言訣,天罡速現(xiàn)形,破軍聞吾令,神鬼攝電形?!?p>  當(dāng)阮蒔念完這些法咒之后,剛才還如同廢鐵的梵天劍立刻發(fā)出了紅色的光芒,帶著阮蒔極速離開了心境。

  藍(lán)花看著阮蒔離開心境之后,便化作了一絲藍(lán)光,回到了阮蒔的手繩里面。

  阮蒔醒了過來,立刻去看天賜與師兄師姐他們,可看見了那個饕鬄正在用天煞劍對付天賜,天賜雖早已虛弱不堪,但努力堅持著不讓饕鬄靠近他們。

  阮蒔施法在梵天劍上,將梵天劍指天,瞬間劍上空的天開始風(fēng)云突變,形成了一個黑色的漩渦,漩渦內(nèi)還有紅色的閃電,周圍也卷起了風(fēng)暴,阮蒔立刻施法將天賜拉了回來,同李逸宋瑤保護(hù)在一起。

  “你不是想要這股力量嗎?我給你,可就怕你接不住!”阮蒔笑著說,眼神卻是異常的冷漠,接著就是一劍砍了過去。

  紅色的劍氣化作了一條紅龍,呼嘯著朝葉青沖去,葉青立刻用天煞劍抵住,可奈何力量太過強(qiáng)大,不一會兒,紅龍便沖斷了天煞劍,直接穿過了饕鬄的身體,那饕鬄直接受不住地爆炸了,這一爆炸也給葉青造成了不可逆轉(zhuǎn)的損害,葉青只好趕緊魂歸本體。

  四周的狂風(fēng)也在慢慢隱去,一切歸于了平靜。阮蒔閉上了眼,那股力量也在慢慢從她身體里出來,重新回到玲瓏之心內(nèi)。

  阮蒔睜開了眼,立刻去看李逸宋瑤他們的情況,與天賜一起為他們輸送靈力。

  不一會兒,李逸便醒了,抓住了天賜阮蒔的手,吃力地說:“是葉青,無妄城的城主,他是煉妖師一族的后代,你們要小心?!?p>  知道了這一切都是葉青搞得鬼之后,阮蒔便立刻站了起來,說:“不好,季越小桐他們這時候應(yīng)該已經(jīng)回到了葉府,若葉青對他們不利怎么辦?天賜,我們先用通心繩將師姐師兄他們送回蜀山,再然后去找季越小桐他們?!?p>  “好?!?p>  看著通心繩之靈將李逸宋瑤安全地送往蜀山之后,阮蒔天賜便立刻趕去了葉府。

  葉季越與薛桐慢慢走進(jìn)了那個密室里面,發(fā)現(xiàn)里面如以前一般擺設(shè)著瓶瓶罐罐,其他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難道葉叔叔沒有在這里嗎?”正當(dāng)薛桐疑惑地說,突然聽見“嘣”一聲,葉季越立刻緊張了起來,喊道:“爹,是您嗎?”

  “越兒……”

  一個虛弱的聲音傳入葉季越的耳畔,葉季越立刻意識到他爹就在這里,便一施法,破開了葉青設(shè)置得幻境,看見葉青口流鮮血,孱弱地倒在地上。

  “爹!葉叔叔!”

  葉季越與薛桐看見這般的葉青,連忙奔向了葉青。

  “爹,您怎么了?怎么會變成這般?”葉季越抱住了葉青,哭泣地詢問道。

  而葉青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便握住了葉季越的手,悄悄地將自己的煉妖之靈輸給了葉季越。

  “季越,爹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我們都是煉妖師一族之后。一千年前,我們本與人類和平相處,煉出得妖物也是作為人類的寵物,可后來不知怎么的,有人說我們煉制出得妖物在殺人,我們百般解釋,可人類的修仙派者認(rèn)定我們煉妖師一族煉制的妖物有問題,甚至認(rèn)定我們與魔族勾結(jié),就是企圖顛覆人間。此后便對我們煉妖師一族趕盡殺絕,連剛出生帶妖印的嬰兒,他們都不放過,可他們只把他們的殘暴,不分青紅皂白在史書上記載為煉妖師一族有違天道,全族亦湮滅于天劫之中?!?p>  “好,好,爹,越兒都知道了,現(xiàn)在越兒求求您告訴我,該怎么救您,我不要您離開我。”

  葉青看著葉季越為自己流淚的樣子,不禁用手去擦他的淚,說:“越兒,別哭,為父從來就不后悔今天造成得場面,每二十年看一次自己煉制得妖獸造成得殺戮,心里就很痛快??晌覍Σ黄鹉隳镢鲅?,從她知道我的計劃后,就一直阻止我,可我從來都沒有回頭過,直到親眼看到她死在我煉制的妖獸之下,甚至在她閉眼之前,都在勸我放手時,可我那時除了有一丁點的悔恨,但知道我能把她煉制成妖物后,她就永遠(yuǎn)陪在我的身邊了?!?p>  這時的葉季越已經(jīng)麻木了,目光呆滯地問:“爹,娘親真的死在你煉制得妖獸之下嗎?為什么,她都死在你眼前了,你仍不肯醒悟?”

  “報仇這種事情一旦開始,至死方休?!?p>  葉青眼睛一縮,感覺到了阮蒔天賜已經(jīng)來到了葉府,便偷偷匯聚自己身上最后的靈力。

  阮蒔天賜進(jìn)入葉府之后,除了看見了好多死相詭異的仆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葉季越薛桐,便開始喊:“季越,小桐,你們在葉府嗎?”

  薛桐聽到了阮蒔天賜的喊聲,連忙讓葉季越將葉青藏起來,不要讓他們發(fā)現(xiàn)葉青。

  葉青卻拒絕了,說:“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該來的總會來的。小桐,叔叔不后悔,只是沒有看見你與季越成為夫妻,我與薛文老弟都甚感遺憾。”

  “叔叔,小桐求求您,不要說這樣的喪氣話,好不好?季越與我都希望您能好好活著,您明白嗎?”

  而葉季越與薛桐不知道的是,阮蒔已經(jīng)通過尋靈,感知到了他們的位置,正在趕進(jìn)來。

  忽然天賜一劍砍破了密室的門,灰塵滿室。葉青眼疾手快地施法捏住了葉季越與薛桐的脖子,越來越使勁,讓他們面露疼痛。

  天賜阮蒔見之,連忙說:“葉青,你連你的兒子與侄女也不放過嗎?”

  葉季越見葉青滿是仇恨的眼神,艱難地說:“爹,您放了小桐,她是無辜的?!?p>  “無辜?這活在世上的人哪一個無辜?”

  “您不要一錯再錯了,我想娘她也不愿意看見……”

  天賜看準(zhǔn)了葉青分神的狀態(tài),一青罡劍砍了過去,不過力量弄得很輕,因為他知道葉青再怎么罪不可赦,可他還是葉季越的父親、撫養(yǎng)薛桐長大的叔叔。

  可當(dāng)那一劍氣觸碰到葉青的時候,卻發(fā)生了改變,變得十分的強(qiáng)悍,直接將葉青打至墻壁上面,吐了血。

  天賜驚了,他本意只是想葉青放開葉季越與薛桐,卻不料竟將葉青傷得這般重。

  “爹!爹!”

  葉季越哭著,跑到了葉青的面前,努力為他輸送靈力,可是已經(jīng)沒有什么作用了。

  “越兒,不要恨你的朋友們,他們只是為了保護(hù)你?!?p>  葉青說完,便閉了眼,逝世了。

  “爹!爹!您怎么了?您說話??!”葉季越崩潰得抱著葉青喊道,薛桐也在哭,阮蒔天賜也深感愧疚,走上前,小聲說:“季越,我們……”

  “你們滾!全部給我滾,不要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比~季越瞪著阮蒔天賜吼道。

  阮蒔天賜也不好再說什么,便一步三回頭地出去了。

  陰涼的密室里只有抱著葉青的尸體,神情恍惚的葉季越與不斷磕頭的薛桐。在這時候,葉季越才發(fā)覺到自己一直要當(dāng)蜀山弟子除盡天下妖獸的事情有多么搞笑。

  三日后,葉季越與薛桐身著孝服在靈堂內(nèi)為葉青守孝。阮蒔天賜守在他們身邊,一言不發(fā)。

  葉季越筆直地跪著葉青的棺木前,一動不動地看著葉青的靈位,心想:“爹,越兒一定會為您報仇,一定會為我們冤死的煉妖師一族報仇。”

  當(dāng)這個想法在葉季越腦海中根深蒂固的時候,手腕上的因為修習(xí)煉妖之法的痣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煉妖師印記,這表明煉妖師一族已經(jīng)承認(rèn)葉季越是煉妖師一族的領(lǐng)導(dǎo)者。

  忽然從府外涌入一大群的百姓,他們?nèi)渴沁@次大戰(zhàn)之后的幸存者。當(dāng)知道無妄城這二十年一次的災(zāi)難都是葉青造成的時候,悲憤難忍地沖入葉府,向葉季越薛桐討要一個公道。

  臭雞蛋、爛白菜全部砸進(jìn)靈堂內(nèi)的任何一個角落,可葉季越面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直到看到葉青棺木上的爛白菜有點多了,才起來為葉青拋去棺木上的爛白菜。

  阮蒔天賜與薛桐也在盡力阻攔,可他們是百姓,身為蜀山弟子也不可能用法術(shù)攻擊他們,只能盡力攔住他們,大喊道:“別再扔了?!?p>  這時候的葉季越走出來了,看見百姓怨恨的表情,深深地磕了一個頭,說:“我不求大家能夠原諒我父親,只求大家再給我父親最后一點身后尊,有什么怨恨都請發(fā)泄到我的身上吧!”

  這句話讓百姓們有了些許騷動,隨后只見一個婦人抱著孩童跪在葉季越面前,聲淚俱下地懇求道:“求葉少爺把孩子他爹還給我吧!他和我的孩子還這么小,我們以后應(yīng)該怎么辦?你們不是什么煉妖師一族的后代嗎?法力高強(qiáng),應(yīng)該可以救回我的丈夫,對嗎?”

  “對不起,夫人,原諒葉某做不到……”葉季越平靜地說,眼淚卻已落下。

  婦人一聽葉季越說自己做不到時,立刻暴怒了起來,推搡了葉季越,天賜阮蒔與薛桐連忙護(hù)在葉季越的面前。

  “為什么你不能做到,你們不是什么煉妖師一族的后代嗎?你們煉制妖獸殺我們的時候,就沒有考慮后果嗎?我們與你們又有何仇怨,為什么要這樣,我的丈夫、爹娘、姐姐全部死在你們?nèi)~家煉制得妖獸之下,難道你們就不要承擔(dān)責(zé)任嗎?果然一千年前,修仙門派屠殺你們這煉妖之族的事情是正確的,只是可惜他們沒有把你們都?xì)⒈M,才造成今日的場面,你們都該死!”

  當(dāng)葉季越聽到了婦人說他們煉妖師一族都該死的時候,表情立刻變得冷肅了起來,站了起來,捏住了那個婦人的脖子,嗔怒道:“你說什么?!”

  而百姓都驚慌了起來,開始四散逃走,并且大喊道:“葉季越殺人了,葉季越殺人了……”

  薛桐趁這個時候,打暈了葉季越,接住了他。

  “夠了!”阮蒔一聲吼,讓百姓們都不敢動,“葉季越從來都不知道他是煉妖師一族的后代,你們又何必為難一個從來都不知道自己身世之人呢?我阮蒔今天做出承諾,只要你們死去的親人身體完整,我就有辦法讓他們死而復(fù)生,但是那些沒有了完整身體的人,恕阮蒔也無能為力,但會為他們超度,為他們選一個好人家投胎,另外,妖獸暴亂造成的房屋倒塌,錢財丟失,我也會一并承擔(dān)?!?p>  “小蒔,我與你一起?!碧熨n說道。

  “好,天賜?!?p>  四日之后,葉季越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看見了薛桐坐在自己身邊,眼睛通紅,好似哭了許久。

  葉季越立刻坐了起來,撫上薛桐的臉,擔(dān)心道:“你的眼睛怎么這么紅?是不是他們欺負(fù)你了?”

  薛桐搖搖頭,握住了葉季越的手,說:“季越,他們沒有欺負(fù)我。你昏迷了四天,這四天內(nèi),小蒔天賜他們幫助我們彌補(bǔ)了過錯,讓無妄城中死去,且身體完整的百姓死而復(fù)生,身體破損的,小蒔天賜也超度了他們……”

  “是??!我很沒有用,連是我們?nèi)~家一手造成的災(zāi)難,也要麻煩小蒔天賜他們?yōu)槲也疗ü伞!?p>  薛桐看著葉季越逐漸暗淡的眼神,慌得連忙抱住了他,說:“季越,你不要這樣想。小蒔說過的,等你的身體休養(yǎng)好,等他們把所有無妄城的百姓都安置好,我們就再踏上尋找鬼妖之路?!?p>  “算了吧!經(jīng)過此事之后,天下人皆知蜀山弟子是煉妖師一族的后代。我不能讓蜀山,阮蒔天賜、師尊師兄師姐們因我而蒙羞,我想退出蜀山,好好為我爹守孝,至于小桐你還可以隨阮蒔天賜他們再次踏上尋鬼妖之路?!?p>  “我不要!”薛桐哭著抱住了葉季越,“我要與你一起退出蜀山,和你一起守著葉叔叔?!?p>  薛桐這一番話徹底讓葉季越破了防,他抱住了薛桐,小聲道:“對不起,小桐,是我拖累了你?!?p>  “沒有什么拖不拖累的,葉季越,我喜歡你,很喜歡喜歡你?!?p>  面對薛桐突然的表白,葉季越是驚愕的,他甚至在想薛桐是不是在捉弄他,可是下一秒薛桐的動作讓葉季越傻了眼。

  薛桐在親自己,她閉著眼輕輕地吻著自己的唇,臉色變得通紅,葉季越閉著眼睛,回應(yīng)著薛桐。

  次日清晨葉季越便與薛桐一起跪在了太極殿,請求清心廢除他們蜀山弟子的身份。

  “季越,小桐,你們真的考慮好了嗎?此一辭去,就無法再恢復(fù)蜀山弟子身份了。”清心的聲音響起,卻未見其人,因為現(xiàn)在還是在煉制法器——封天鐘的過程中,不可擅離其位,只能用萬里流音與葉季越薛桐取得聯(lián)系了。

  “回師尊,弟子季越已經(jīng)考慮清楚了,家父身為煉妖師一族的后人,卻從未為天下蒼生謀過福祉,反而還煉制妖獸,企圖讓無辜的百姓喪生。今雖離世,但所做得惡還尚存于人間,需要我們這些后人償還。季越與小桐辭去蜀山弟子身份之后,仍會以師尊所教導(dǎo)弟子的話為準(zhǔn)則,護(hù)佑百姓,愛惜蒼生?!?p>  “那若你執(zhí)意與小桐退出蜀山,貧道也不好挽留了。季越,不過你也說得沒有錯,葉青造成得罪孽,必須你來補(bǔ)償。等貧道取走了下在你們身上的道心咒,我們師徒緣分也已盡了?!?p>  清心說著,當(dāng)初下在葉季越與薛桐身上的道心咒也在慢慢離開他們的身體,最后一縷金光消散的時候,他們便不是蜀山弟子了。

  “叩謝師尊。”這是葉季越與薛桐最后一次叫清心的師尊,說完,便離開了太極殿。

  而阮蒔天賜已經(jīng)在蜀山口等待多時了,四人經(jīng)過無妄城之戰(zhàn)后,卻再沒有了話題。

  最后還是葉季越將阮蒔送給他們的手繩還給了阮蒔說:“謝謝你,阮蒔,能認(rèn)識你和天賜是我和薛桐的幸運,只是很遺憾以后不能與你們一起同行了,但是我和小桐會在無妄城中等你們收集十二鬼妖回來,永遠(yuǎn)等著你們?!?p>  阮蒔不知道怎么的,聽著葉季越說,他們會永遠(yuǎn)等著他們時,背后一陣發(fā)涼,但她也只當(dāng)自己神經(jīng)過敏了,看著葉季越薛桐的背影逐漸消失不見了,也知道自己該和天賜踏上尋第九個鬼妖之路了。

  夜晚,阮蒔便與天賜一同來到三位道人閉關(guān)修煉的后山,跪了下來說:“師尊,現(xiàn)在無妄城已經(jīng)逐漸恢復(fù)平靜了,我們想早點去尋找第九個鬼妖,還請師尊批準(zhǔn)?!?p>  “天賜,阮蒔,你們再等一等吧!或許無妄城中還有大事發(fā)生?!?p>  阮蒔也不知道為什么聽到清墨這樣說,不由地想起了葉季越的話,心里隱隱有一種擔(dān)心。

  而在書房的葉季越正在煉化葉青給他的煉妖之靈注入葉青的命格里面,以取得與其他煉妖師之靈的聯(lián)系。

  當(dāng)葉季越將自己的煉妖之靈注入命格里面之時,從命格里面迸發(fā)出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將葉季越掀翻在地。

  “是誰在喚吾的靈魂……”

  一個聲音問道,似乎很討厭別人打擾他的安寧。

  葉季越知道自己成功了,立刻站了起來,說:“是我,你煉妖師一族的后人?!?p>  那團(tuán)光源靠近了葉季越,仔細(xì)探了探他的底細(xì),嘆氣道:“你身上的煉妖之靈雖然強(qiáng)盛,但是你此前已經(jīng)修煉了蜀山的正道法靈,這兩股力量本就相對……”

  “那你有辦法能滅了我體內(nèi)的正道法靈嗎?”葉季越插話問道。

  “這個嘛……”那團(tuán)光源故意為難道,還圍著葉季越轉(zhuǎn)圈。葉季越看著那團(tuán)光源的動作也突然了然于心,笑道:“難道你進(jìn)入我的體內(nèi)也滅不掉它們?”

  “煉妖師一族兩萬萬人的怨念你能承受的住嗎?”言語之間透著看不起葉季越的輕蔑。

  “你試試就不是知道了嗎?”

  葉季越說著,眼疾手快地用手握住那團(tuán)光源,將他強(qiáng)行打入自己的體內(nèi)。

  融入的瞬間,葉季越便感覺全身如火燒一般的痛苦,青筋暴起,跪了下來,強(qiáng)大的怨念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來。

  葉季越閉了眼,看到了千年前他煉妖師一族被人間的修仙者集體圍剿的場面。

  場面何其殘忍,幾個門派一起用自己門派的禁術(shù)絞殺自己的族人,看見他們死后形成的怨念無所可去而哀嚎的樣子,葉季越也如同感同身受一般,流下了眼淚。

  “世間的人從未對我們煉妖師一族有過憐憫之心,我卻為他們尋鬼妖,斬兇獸,這是何其的愚蠢。”

  葉季越說著,便睜開了眼,眼瞳里閃過一瞬綠光,隨即恢復(fù)正常。

  “季越,你只要能好好地?zé)捇@煉妖之靈,引起天下暴亂,那么為我們煉妖師一族報仇的日子也就不遠(yuǎn)了?!?p>  葉季越忽然警惕看了一眼門說:“小桐來了?!?p>  薛桐進(jìn)入書房之后,看見葉季越正坐在椅子上看書,便將手中的水壺遞了過去,問:“季越,你今天都在書房待了一天了,就算不餓的話,也應(yīng)該渴了,要喝水嗎?”

  “好,你放在那里吧!早點休息,我等下也要休息了。”

  “那好吧……”薛桐說著,便將水壺放在了桌子,思考了一會兒,“季越,在無妄深巷街那里有位婆婆,她的女兒女婿全部都被兇獸殺了,我再想我們能不能明天去看看她……”

  “誰告訴你的,你親眼看見了嗎?”葉季越抬眼看了薛桐,眼里寒氣逼人,讓人覺得渾身不自在。

  薛桐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看著葉季越這般看自己,心里發(fā)怵,連忙解釋道:“就算……消息是假的,她也是個孤寡老人了,你作為無妄城新一任的城主,也應(yīng)……”

  葉季越還沒有聽完薛桐的話,就不耐煩地將書砸在桌子上,站了起來,握住了薛桐的雙臂,問:“我們還有幾天就要成親了,你為什么還要去那么晦氣的地方?”

  “晦氣?季越,你這是什么意思?”

  葉季越也察覺到自己說得話有過分之處,便拉住了薛桐的手,說:“小桐,你放心這一切我都會辦穩(wěn)妥的,你不要操心了好嗎?就好好當(dāng)我葉季越的新娘子,好嗎?”

  薛桐默默地點了點頭,葉季越將她擁入懷中,說:“以后我們要生個頂可愛的小姑娘,我會好好地寵她,愛她的。小桐,你憧憬我們以后的生活嗎?”

  “季越,我不知道為什么感覺葉叔叔去世后,就越來越看不清你了。”薛桐心里想著,忽然放開了葉季越,問:“那我們可以邀請?zhí)熨n小蒔嗎?”

  葉季越聽見薛桐想要邀請?zhí)熨n阮蒔參加他們的婚禮時,眼眸低垂一下,故作思考了一會兒說:“嗯……無妄城已經(jīng)恢復(fù)了往日的安寧,我覺得師尊他們肯定希望天賜小蒔他們能盡快地再次踏上尋鬼妖之路,我們還是不要再耽誤他們了吧!等他們收集十二鬼妖回來之后,有兩個孩子直接叫他們叔叔嬸嬸豈不是更好?”

  薛桐認(rèn)真想了之后,覺得葉季越說得也沒有錯,畢竟他們現(xiàn)在真的是不同世界的人了,可她不知道為何還是覺得葉季越十分的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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