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和李燕紅回到公寓,一進入到房子中,李燕紅看了眼坐在沙發(fā)那的小姑娘,便朝閣樓走去。
“上來聊聊吧?!崩钛嗉t把手里的包掛在一旁。
女孩看了眼陳宇,在陳宇的示意下,跟了上去,不一會,閣樓傳來了關(guān)門聲,兩人的交談,在樓下聽不到任何聲響。
房間中,李燕紅把身上的旗袍脫了,換上一身輕快的著裝,整個過程,都沒有在意房間里還有另一個人在。
片刻后,她從浴室里走出來,一邊擦著還未干的頭發(fā),一邊走到床頭的保險箱前,把那本賬本拿了出來。
“叫什么名字?”李燕紅問道,她坐在床上,翻閱著手里的賬本。
李燕紅的壓迫感,讓女孩有些拘謹(jǐn),她沒想到,這個傳聞中的女人,但是如此隨意的聊天,都讓她有些拘謹(jǐn)起來。
“方蘭?!迸⒄f道。
“那你知道偷出的這個賬本,里面是什么東西吧?”李燕紅把手里的賬本合起來,微笑的看著她。
突然,李燕紅感到一絲詫異,仔細(xì)想想,說道:“方蘭?似乎有點印象,是前段時間,警衛(wèi)隊鬧出的那件事中的男人的女兒?”
李燕紅下意識的摸了摸太陽穴,這是她在思考問題時,常有的一個動作。
方蘭見狀,說道,“如今整個局勢太丑陋了,背地里,各種權(quán)勢纏在一起,是時候讓民眾們看看這些當(dāng)權(quán)者的嘴臉了?!?p> 她有些義憤填膺,緊捏著拳頭,在李燕紅看來,這既幼稚,也無用。
等方蘭自顧自的說了一堆話后,李燕紅打斷了她的發(fā)言,嘆了口氣,把賬本放回到保險箱中。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李燕紅淡淡的說道。
“你站在窗戶旁,看到的外面的一切,是在各方平衡下的局面,你覺得很亂是不是?覺得想要當(dāng)英雄打破這一些虛偽是不是?”
“聽你的口音,是從北方那邊過來的吧?”
“北方如今亂嗎?比起上海,你再看看,是否是天堂地獄之分?”
李燕紅走到方蘭的身旁坐下,雙手搭在她的肩膀,輕聲說道:“你讓這個賬本流出去,你猜會怎么著?”
“讓這里重新建立起秩序......”方蘭猶豫片刻,說道。
“呵呵,傻姑娘一個?!崩钛嗉t笑了起來,臉上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在方蘭的耳邊說道,“你會讓上海變成地獄,而不是更好的凈土?!?p> “有些虛偽,一旦被撕毀,只會更糟糕?!?p> 說完,李燕紅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她本以為是某個勢力所為,沒想到會是一個小姑娘,因為不忿而從青幫手里偷來了賬本。
“有人恐怕很急,因為這樣的賬本,在上海,恐怕有十幾本?!崩钛嗉t平靜的說道。
但李燕紅并沒有想要把賬本還回去的想法,起碼時機還未到,如果自己把賬本還回去,恐怕她李燕紅在這上海也就走到頭了。
“如果你想明白了,就不要讓這件事傳出去,不然我們都會死,而你想要做的事情,最終只會連累更多的無辜百姓?!崩钛嗉t拍了拍方蘭的肩膀,然后起身開門離去?!拔覀儠桥笥训摹!?p> 方蘭坐在椅子上,見李燕紅離開房間,目光盯著她床頭旁的保險箱,陷入沉默。
“唉!”
過了許久,一聲嘆息,方蘭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吐了口氣,起身離開房間。
走下閣樓,此時李燕紅等人正在討論著上海的一些局勢,有說有笑。
陳宇無聊的靠在沙發(fā)上,見到走下來的方蘭,朝她揮了揮手。
方蘭白了眼陳宇,幾步就來到陳宇面前,伸出手說道,“還我的銀元?!?p> “這小子有告訴你,他收了我十銀元的保管費嗎?”方蘭向一旁聊天的李燕紅問道。
李燕紅聽了,板著臉看著陳宇,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心情有些開心,然后拿過一旁的包,從里面拿出了十銀元給方蘭。
“他從你那拿的十銀元,就當(dāng)做我提前給他發(fā)的薪水了?!?p> 陳宇頓時不干了,苦著臉說道,“我這到頭來,什么也沒撈著,還慘遭白眼??!”
“不干也不管用,也就大概三個月薪水,算你小子走運了?!?p> “哼,知道錯了吧?!狈教m得意洋洋的說道,然后拿著李燕紅給的銀元,歡快的走到一旁坐下。
一旁的陳宇看著五人聊得這么投機,只好識趣的放棄了抗議。
“今晚你就在我們這住下吧,樓上還有一間房間。”陳沫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對方蘭說道。
出乎意料的,陳沫和方蘭很是投機,兩人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題一樣。
“那謝謝姐姐了,我得好好使喚這個家伙,哼?!狈教m哼了一聲,看了眼陳宇。
陳宇挑了挑眉,無奈的在一旁沙發(fā)躺著,心里思緒著接下來的計劃。
入冬。
轉(zhuǎn)眼間,三個多月過去,上海的天氣時刻伴隨著小雨,冰冷刺骨。
3號公寓,陳宇朦朧的睜開眼,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不情愿的起身,洗漱過后,到門口把今天的報刊拿進來。
在幾人還沒醒來時,陳宇便先自己看看,了解最近的報刊內(nèi)容。
在報刊上,偶爾還能見到關(guān)于霍元甲的事情,但更多的,是當(dāng)今的時勢,以及一些在其他勢力的消息。
陳宇看了看墻上的日歷,轉(zhuǎn)眼間,以及到了12月,馬上就進入到新的一年了。
如今的上海,整體來說,除了租界那點破事,就是私底下的一些黑幫搏斗,往后算算,似乎有幾件大事同時要在次年發(fā)生。
想到這,陳宇怔住,不得不說,1910年的開端,有不少大事發(fā)生,其中在上海就有幾件。
精武會的誕生,這是他這次的任務(wù)目標(biāo),對此陳宇已經(jīng)想到了計劃,到時候加入精武會就行了,然后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暗中出手。
然而,似乎還有幾件大事。
在精武會的成立之際,似乎還發(fā)生了一件影響深遠(yuǎn)的大事,比之精武會的成立,這件事的影響就更大了。
陳宇閉目凝神的回想著,腦海里閃過一件又一件他大概有印象的事情,終于想起了某件事情。
“上海金融業(yè)的崩潰!”陳宇拍了拍大腿,想到了這件影響很大的事情。
“蝴蝶效應(yīng)?。 毕氲竭@件事,以及后續(xù)的一系列發(fā)展,陳宇不由得感嘆,如果有機會,他倒想看看如果被破壞了走向,會是怎樣的結(jié)局。
“可惜了,這種大事,即便我身在此地,帶著超前的眼界,也沒辦法阻止大勢的走向?!?p> “至少讓李燕紅她們幾個避開這次的影響吧!”陳宇想了想,把這事記在心里,在合適的時候,得提醒一下李燕紅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