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低頭看著井里,似乎其中有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
若是紅衣司的司旭在,就以為兩人是發(fā)現(xiàn)什么命案了。
“喵~”
小姬站在井邊,搖著尾巴,若說這口井怪異,可她又不知道怪異在哪里。
“拿開燈籠再看?!?p> 李白推開武天明手中的燈籠,他又從井底看到了那點(diǎn)金星。
“武兄,你有沒有從中看到什么?”
“什么?一片漆黑?!?p> “什么都沒有嗎?!?p> “能看到什么?”
“大概……是我看錯了吧?!崩畎锥⒅鹕恻c(diǎn)說著假話,那只有自己能看到的井中光點(diǎn),真是非常怪異。
“喵~”
小姬似乎也承認(rèn),她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深深看了李白一眼。
但凡那金點(diǎn)換成一張鬼臉,李白今晚都別想睡哪個花魁,根本沒欲望。
“哎二位爺,怎么還不樓上請?擱這兒看井?”小伙計說道。
李白:“我問你,這井是什么時候有的?”
小伙計撓撓頭,說道:“額……不知道,聽掌柜的說,百年前就有了吧。公子,這口奇井,除了常年散發(fā)寒氣,沒什么特別的?!?p> “外面涼了,二位大爺快上樓吧。”
“嗯,我們上去吧。”
兩人在華麗的燈光中、姑娘們的嬌笑中上了樓。
無論擱在哪個世界,李白都未曾一人獨(dú)當(dāng)滿樓靚女。
只是她們的衣服太單調(diào)了……不夠今晚的情調(diào),當(dāng)然,還有這個世界的酒。
他想到。
不過,東海酒除外,它總是在不同的時候散發(fā)出不一樣的情味。
“換東海酒,全部換東海酒!”
拼就成的長長的桌子上,一罐罐蓋著紅布的酒壇,砰的打開。
枳花樓北面主樓上香氣四溢,歌舞升平。
“這是皇帝才有的待遇。”
“上燈!”
老鴇一聲嬌喝,略帶些沙場的氣勢,一盞巨燈從樓閣中升起。
四面?zhèn)鱽龛F鏈的聲響,轟一聲,那巨燈騰起火焰,照亮漆黑天空,除盡枳花樓的寒氣。
武公子好大手筆……
有錢人就是會玩……
李太白飲下一杯清涼的酒,看著四位分別名為春風(fēng)、夏花、秋月、冬雪的四位花魁出場,也不知武天明花了多少銀子,才能包下整座枳花樓。
可他遠(yuǎn)遠(yuǎn)不知——在這三層之上,白城之主武文衡端坐在那里,欣賞著藏在云中的月亮和星光下的絲絲電光。
突然,武文衡站起來施禮道:“家主。”
玄州武家家主,武狂虎。
他的突然出現(xiàn),讓這原本華麗隆重的場面突然有了落腳點(diǎn),不再是為了一個小小的鏢師,不再是為了一個白狐臉的世家子,也不是為了武文衡這個不近女色的男人。
這一切,是為了掩飾須發(fā)張揚(yáng)、人高馬大的武狂虎眼中的那口井。
武家自古看守這口井,不知道守的是什么,但關(guān)乎玄州武家氣運(yùn),武狂虎都不敢怠慢。
每個月初這么幾天,他都要過來看一眼,或者托人,確保井始終是一口平常的井。
這才是,大隱隱于市。
“江州那邊怎么樣?!?p> “家主,江州三家對峙,暫時沒什么動靜,不過未來可不好說,都很棘手。”武文衡慢慢分析著,“不過,天門城有一家劍仙,如果能拉攏的話,江州大門將永遠(yuǎn)為我們武家敞開?!?p> “劍仙……那最好不過了,若是不能為我所用的話,不要再去招惹?!?p> “文衡明白。”
武狂虎探出一只手,一條金色封條從他的掌中落下,金光遮蓋了深井。
完成這一步驟,武狂虎便消失在了枳花樓,只留下武文衡聽著滿樓風(fēng)花雪月聲,獨(dú)自一人飲酒。
樓下的李白醉了,他睜開醉眼,只有他一人站著。
司旭倒了,紅衣司的小鬼們都倒了,還有那似虛真虛的貓奴武天明,早已不知哪里去了。
他一人喝倒了整個枳花樓的人。
“哈哈哈哈……嗝!”
他被冬雪攙扶著,進(jìn)了房間,也不知道之后還有沒有意識,或者只能被迫入睡。
模模糊糊,天亮了。
李白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房間里很黑,這時他知道自己酒已經(jīng)醒了。
女人呢……難道把客人灌醉跑路?
他摸了摸腰間,內(nèi)心一驚。
趕忙坐起身,原來玉人何處教吹簫正掛在床頭,還好玄州武家代言的枳花樓,不是黑店。
“話說天怎么那么黑?”
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間,太黑了,就是一盞長明燈也沒有。
他找到一盞燈籠,點(diǎn)燃之后才能摸索著下樓。
“武兄?司兄?”
“武兄……司兄……”
這猝不及防的回聲,嚇了他一跳,一個人都沒有,哪怕來只貓呀……好恐怖的花樓,我得快些離開。
他拍拍胸脯,快步下樓。
噔噔噔~
回聲蕩漾,撩人心扉。
我再也不來了……我再也不來這種地方玩了……
突然,李白腳下一滑,還好他站住了,雙手扶著濕漉漉的井口。
“喵~”
貓!
有貓了!
“小姬?你在哪里?”
聲音是從井口發(fā)出來的,但李白還是不敢去承認(rèn),因為承認(rèn)了他就要鼓起勇氣去看……
看……井里面。
“喵~”
可是不去看,里面的東西突然跳出來怎么辦?
不……里面應(yīng)該什么都沒有。
他鼓起勇氣,將頭向井口探去,身子慢慢直起,以讓自己遠(yuǎn)離井口。
手中的燈籠向他靠近,井中天逐漸明朗。
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手里的燈籠好像是之前武天明照井時提著的那盞……
“啊……”
啪嗒一聲,燈籠落進(jìn)井里,這世界唯一的光明消散了,最后愣怔的李白他只看到井底有一個金色的光點(diǎn)。
那是只有他才能看見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