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吸了一口氣哼了一聲道:“嘿嘿,你也看出歐陽天的暗示了吧,透過高維出手一擊直取心臟,這就是你的絕殺了。
可就算歐陽天把一切都講出來,你這一擊也是極難防范,更何況你用龍刀出手偷襲,篤定我分不清龍刀是左手刀還是右手刀,不敢冒然用我的龍刀抵擋。
等你偷襲之時,只要我晚出手抵擋半秒鐘便是必死的下場了!”
“所以你一直在等我出手偷襲?”血隱怒吼道,“可你怎么敢真的去擋,你就不怕用錯了刀大家一起完蛋?!”
我冷笑道:“怎么會完蛋,你根本不知道曾經有人用你的這把龍刀砍過我一次,這把龍刀也曾破開過我的身體。
若是旁人,僅僅破開身體這片刻功夫,自然是不可能判斷出這把刀是左手還是右手的。
但是不巧的是,這把刀偏偏是在我的身體上鑄造而成的,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樣,雖然只有那短短的片刻功夫我又豈能分辨不出來呢?”
眾人聽了這話,陷入了死一樣的震驚之中。
血隱更是長大了嘴巴,斷斷續(xù)續(xù)道:“龍……龍刀是在你身上鑄造而成的?不可能……不可能的!”
我冷笑,感覺身上的傷已經勉強被昆侖道決壓制住了,知道這些話已經拖延了足夠多的時間,便閉口不再多言。
我的雙指一豎,一個雷甲巨人將我包裹了起來,轉眼間雷甲巨人瘋狂收縮,湛藍色的雷電被壓縮成了淡紫色聚集到我的雙指上。
方丈看到我指尖的紫色雷電,立刻明白我要干什么,神色大變袍袖一揮道:“小施主不可!”
我根本不理他,將從師父那里繳獲來的八卦掰開往兩個和尚面前一扔。
方丈和金剛身形一個模糊落進了七步玲瓏心的火焰天地中,等我再看向血隱的時候,眼中已經毫不掩飾的露出殺意。
我的雙指一點,一道紫色電龍沿著我的指尖噴涌而出直奔血隱而去。
血隱略微感受了一下紫龍中的磅礴力量,眼中不禁露出一絲驚恐,身子一動躲進高維之中。
我輕輕揮了揮手,只見我的食指伸出一道淡淡的白線,白線的另一端早已經纏在了血隱腦中,血隱的身子消失了,可那道細線還詭異的伸進虛空中。
這是命綱,我在剛才說話拖延時間的時候就已經給他準備好了。
空中的紫電毫不猶豫的沖著細線鏈接的虛空扎了進去,不過短短半分鐘,那道細線便從空中斷掉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我知道血隱絕沒有幸免之理,這才真的松了一口氣坐倒在地上。
以傷換死,這便是很多年前師父談及棍無雙響之時教給我的最穩(wěn)妥的實戰(zhàn)拼命手段。
如今我傷血隱死,師父的智慧果然不凡。
十三.
煉神決在我腦海中不停運轉,龐然仙氣自金身傳來化作一個個指甲大小的金色符文翻飛不停撫慰著我的傷口。
方思成見我療傷不能動彈,眼中有些閃爍,可還未等他有所動作,歐陽天,乾坤和我?guī)煾副愠赊峤侵畡輰⑺麍F團圍在中央。
他的臉色一變,也只能苦笑一聲盤膝坐下了。
我見狀松了一口氣,閉目全力操縱金色的符文療傷,這些符文一片一片凝聚在我的傷口上化作嶄新的皮膚,我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的好轉起來。
不過幾分鐘的功夫,我已經將體內的重傷處理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血氣虧損卻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恢復的了。
七步玲瓏心困不住方丈二人太久,若是等他們兩個破封出來見血隱被我所殺,必定不會輕易放過我。
我必須趕在這之前去見諾思,只要我見了諾思,老門主交代的事情已經失敗,他們再想攔著我也已經晚了。
至于他們想追究我不守信用,指責我沒有打完就去見諾思,也隨他們好了。
我收了法術迫不及待的起身朝著內殿走去,師娘橫步擋住了我的去路道:“你這么猴急,想清楚怎么做了么?”
我趕緊答道:“徒兒知道輕重,沒有想出兩全之策之前是絕不會輕易喚醒諾思的?!?p> 師娘點點頭便讓開了路。
我匆匆一禮,沖殿后的小屋急步沖了過去。
小屋近在眼前,我的腳步卻一點點慢了下來,一種奇怪的情緒縈繞在我的心頭,有點激動也有點膽怯,就像離家多年的游子近鄉(xiāng)情怯一樣。
十年了,諾思是否還是當年的樣子呢。
我的手顫抖著輕輕推開了那扇薄薄的木門,諾思果然就躺在房中的床榻上。
讓我意外的是,門邊的座椅上還坐著一個少年——一個穿著一身黑色潛水服的只有十歲出頭的少年。
“陳瀛海!”我嚇得后退半步脫口道。
少年轉頭看我一笑,淡淡道:“你來了?”
我不自覺狠狠吞了一口口水,血隱是他的人,而我剛剛殺了血隱,他是在這里等我么?
他等我做什么?莫非……莫非他要殺了我?
我的雙腿有些發(fā)軟,額頭上的冷汗也像是泉水一般。
少年從椅子上跳下來又道:“洗天已經走了,陳諾思過會就會醒過來的?!?p> 我一愣,不知道他此時說這番話是什么意思。
這是示威么?向我展示他的強大?
似乎以他的身份地位,完全沒有必要這么做吧?
我呆呆的站在門口,他也不多解釋,邁步離開小屋往前殿走去了。
過了好一會我才回過神來,寒風一吹,我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身子一陣發(fā)涼。
他沒有殺我?
我心中泛起一陣劫后余生的僥幸,可還沒輕松半刻,我就立刻意識到不好。
歐陽天,乾坤還有師父他們可還在前殿,雖然他們表面上沒有放水,可是都或多或少的幫助了我。
我可不相信老門主會被這點小把戲騙過去。
我心中擔憂眾人安危,趕緊三步并作兩步跑回了前殿。
方丈和金剛已經沖破了七步玲瓏心,師父的八卦也已經徹底破碎成了廢鐵掉在了地上。
這群高層一臉惶恐滿頭大汗的單膝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看那個膠衣少年。
少年卻像是什么都沒看見似的,朝著場中掉落的那把龍刀走去。
他輕輕將刀拾起,一番手將刀倒提著背在身后,那姿勢圓潤自然,就像龍刀本身就是他的一部分似得。
少年回頭沖我一笑轉身往外走。
廟門之外,一個身著歐式白色長裙的女子緩步走了進來。
女子和少年在門口相遇了,一個在門內,一個在門外,一黑一白。
女子開口道:“好久不見了,陳瀛海?!?p> 她的聲音冰冷刺骨,話中有一股壓不住的恨意,黑衣少年聞言卻只是一笑,和女子擦身而過離開了方丈寺。
一眾高層等了好一會,這才敢抬頭起身站起來,白衣女子也已經走到我的面前。
我神色復雜的看著白衣女子道:“露娜,你怎么來了?”
露娜眉頭一挑道:“我身為官字門門主,這三仙島難道還來不得了?”
我苦笑語塞,卻聽到后殿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回頭一看,只見諾思正含淚看著我。
眼前的諾思竟然和十年前一模一樣,絲毫都沒有變老。
她腳步一頓喃喃道:“你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
說著,她的眼淚像是斷了線似得撲進了我的懷里。
我看著懷中人喉嚨有些哽咽,心中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開口。
露娜卻開口先道:“臭小子,這剛多久懷里的姑娘又換人了?”
我一呆,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肖瀟,一臉哭笑不得正要解釋。
還沒等我開口,只覺得四周的空氣猛然一冷,懷中這個讓我牽腸掛肚的柔弱姑娘身上爆發(fā)出一股有如實質的殺氣來。
“不是,哎,不是你想的那樣,哎你聽我解釋,聽我解釋啊?!?p> 我冷汗又冒了出來,比剛才見到老門主還要慌了三分。
只見陳諾思的眉毛都擰了起來,伸手一個耳光抽在我的臉上,又一把抹干眼淚轉頭怒氣沖沖的回了后殿,哐當一聲把門關上了。
我捂著臉無奈的瞪著露娜。
露娜淡淡道:“撕我裙角,毀我黃金十二衛(wèi),你以為那么容易就能揭過么?
女人,是很記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