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黃泉不老 (六)
六.
我被那神秘的力量震破了身體落入無邊的黑暗之中,再一次陷入了長長的夢境。
在夢里,我夢到了師父和師娘坐在一個小屋里喝茶聊天。
他們聊天的內(nèi)容都是關(guān)于我,關(guān)于白龍,還有關(guān)于那個神秘世界里的人。
師父的容貌就像在我眼前一樣,真實(shí)無比。
他身邊那個容顏絕美的人應(yīng)該就是師娘了吧,師娘的本相可真好看吶,只是我好像沒有機(jī)會親眼看到了呢。
我靜靜的聽著夢中師父的講述,悟道,求道,合道,原來修道者的境界是這樣的。
師父還真是看得起我啊,想要有一番作為,就必須達(dá)到的求道境,可別說進(jìn)階了,就是凝聚法身這么點(diǎn)小事我都做不來。
而且聽師父講,剛才吊打我的好像是昆侖一脈的祖師,我接受了白龍爺爺?shù)膫鞒?,他也算是我的祖師了吧?p> 但是尷尬的是這個祖師好像不認(rèn)識我?。?p> 師父啊師父,你既然早知道有這么個幫手,下海前倒是給我說清楚了??!
這下好了,我沒死在深海其他危險中,到被幫手給害死了。
我心中欲哭無淚,任憑自己的意識在這無邊的黑暗中漫游,師父和師娘的影像在我的腦海里慢慢飄遠(yuǎn),漸漸消失。
我眼前的景象如時空漫游一般反復(fù)變化著。
有時是一塊田野,人們在耕種;有時是一片大海,魚兒在水中翱翔;還有的時候是深不見底的星空。
不知道過了多久,畫面又變得熟悉了起來,一座大樓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樓下很多人正往里闖,樓里的人正在慌張的抵抗著。
那是金鼎的大樓?看情形,似乎金鼎陷入了麻煩之中呢。
…
金鼎確實(shí)陷入了巨大的麻煩之中,泉客指揮著手下幾十人正在圍攻金鼎總部。
小七坐在辦公室急的焦頭爛額。
“混賬,這么多人打到門口才發(fā)現(xiàn),你們是干什么吃的!”小七焦急的踱著步子狠狠的沖屋中一個面露愧色的漢子吼道,“一群飯桶!”
那個漢子的臉色很難看,咬了咬牙還是說道:“七哥,我們沒有察覺是失職不假。
可是卻不是我們廢物,那幾十號人都不是普通人,全是悟道者。
他們有心算無意,兄弟們再怎么認(rèn)真也不可能察覺的?!?p> 小七步子停了下來眉頭一挑說道:“悟道者?你有沒有腦子!Zero有幾十個悟道者的話,早就把我們殺的干干凈凈了,還用廢話么?”
那人臉色更加難看,正不知道說什么的時候,對講機(jī)傳來了沙沙聲。
他趕緊打開了對講機(jī),只聽肖瀟的聲音傳來:“不行,這幾十個全是泉客分身,樓下快要頂不住了,快調(diào)幫手來!”
說著,對講機(jī)里的聲音便被一陣高亢的嘶鳴聲音打斷了。
小七臉色大變,那聲音是泉客的看家本事,專門用來擾亂感覺的。
小七緊緊咬住了有些蒼白的嘴唇,一字一頓的對眼前的手下說道:“調(diào)特種兵來,全副武裝!”
那個漢子臉色一變道:“七哥,這里可是城區(qū),事后如何向方方面面交代?。 ?p> 小七惡狠狠道:“事已至此,卻也顧不得這許多了,一切后果我一人承擔(dān),接令吧!”
那個漢子的眼角急跳了幾下,眼睛有些紅了,咬牙推門沖了出去。
小七望著那人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無力的癱倒在了辦公室那張舒服的靠椅上。
他的手摸著靠椅的扶手喃喃道:“云哥,你到底在哪里啊,若我死了,金鼎以后該怎么辦呢。”
說完這些話,小七便如石雕一般定格在了那里,剩下的就只有讓人窒息的沉默了。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樓下已經(jīng)撐不住了,小七可以清楚的聽到打斗的聲音在走廊里回蕩。
那打斗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消失不見。
小七苦笑著嘆息,看來已經(jīng)沒有時間了,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準(zhǔn)備出去坦然面對這一切了。
還沒等他走到門口,辦公室的們卻被打開了。
“你……沈鴻蒙,你怎么來了?!”小七驚訝道。
“我不來,難道看著你們送命么?”沈鴻蒙撣去了身上的血跡淡淡道。
小七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稍微緩和了一點(diǎn)。
這十年里,無論他親自前去還是找其他人做說客,沈鴻蒙一直窩在貫頭山里不肯出來一步。
甚至到后來,為了躲避他們這些人反復(fù)游說,沈鴻蒙和白靈干脆躲進(jìn)了貫頭山深處。
山外的陣法厲害,后面來的人連門都進(jìn)不去了。
“外面的人都解決了?”小七問道。
“一群廢物罷了,只是泉客居然有一些意外的保命手段,讓她給逃了?!鄙蝤櫭傻?。
小七這才松了口氣道:“和你我就不說謝了,只是你怎么知道我們這邊情況的?”
沈鴻蒙還沒答話,錢易從外面進(jìn)來笑道:“當(dāng)然是我去請的?!?p> “表哥?”小七一愣,“怪不得怎么都聯(lián)系不上你,原來是跑去搬救兵了。”
錢易笑道:“是啊,山中信號不好,手機(jī)打不通不新鮮?!?p> 小七點(diǎn)點(diǎn)頭起身從那張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沈鴻蒙身前將他一把拉過就要按在這個座位上。
誰知沈鴻蒙一擺手道:“這個位置還是你來坐吧,那些俗務(wù)我是處理不來的。你要硬逼我,恐怕我還得回山里了?!?p> 小七苦笑只得作罷:“你處理不來,我又何嘗處理的來。我這個位置坐的名不正言不順,又沒有足夠的實(shí)力,實(shí)在是如坐針氈。
小七眉頭一動道:“錢易,你的心智能力都是上佳,要不你來?”
錢易臉色一變:“我怎么行,我可是殤字門的人,怎能做官字門的位置?
若是我實(shí)力超群,能壓得住天下,如此做也就做了。
可是就憑我這點(diǎn)可憐的實(shí)力,你這是要把我放在火上烤啊。”
小七眉頭一皺,也不好在說什么了。
沉默許久,眾人齊齊一嘆不約而同道:“要是他在就好了?!?p> 七.
他們期盼的那個我卻在遙遠(yuǎn)的黑暗之中,如同一個死人一般靜靜看著這一切。
我不禁擠出一絲苦笑。
現(xiàn)在我能不能活命都是個問題,哪有精力去管你們,若是不能找到離開這無邊黑暗的辦法,恐怕你們逢年過節(jié)就得給我燒紙了。
自我被昆侖祖師震出了滿是光芒的世界以后,已經(jīng)不知道在這里漂流了多久了,我?guī)缀踉嚤榱艘磺修k法,可有用的也只有白龍教我的那一套肌肉記憶。
那套法門的確神奇,每當(dāng)我重復(fù)那套動作的時候,神魂便稍微能在這黑暗中挪動一點(diǎn)。
可是這黑暗不知道有多大,我又沒有一個目標(biāo)可以參照,如此盲目亂動,一點(diǎn)忙都幫不上。
我心中知道,這黑暗很有可能就是精五門高層口中的三千大千世界,或者說是那股時空亂流。
記得血目僧曾經(jīng)說過,他成就血身的時候心神失守,也曾經(jīng)漂流在三千大千世界找不到回歸本體的路。
在他危難的時候是天歌拉了他一把,他這才得以僥幸保住性命,有了今天的成就,按照血目僧所說,現(xiàn)在我保住性命的辦法,就是要讓自己漂流的意識回歸本體。
可是我的本體還在那個山洞的泉水邊上吧?我連那個山洞在哪里都不知道,又怎么回去呢?
我苦笑。
恐怕當(dāng)年血目僧在這里漂流的時候,心中也是一樣的絕望吧。
天歌,你當(dāng)年能出手救下血目僧,能不能也順帶手救救我呢?
雖然我有不壞的身體,一時半會死不了,但是我老婆還等著我去拯救呢,你要能救我的話我也可以剃光頭拜菩薩的。
就在身陷絕境胡思亂想的時候,我的耳中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響。
“鐺!”
那聲音像是什么東西撞在了金鐵之上,在這安靜的虛空中分外清晰,就像是有什么人想要給我傳信一般。
我心中大喜,像是落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大致分辨了一下聲音的方向,就趕忙用白龍教的辦法奮力朝著那邊挪動。
在那時空的深處,傳信的人似乎怕我沒有聽清,又是兩聲聲響傳來!
“鐺,鐺!”
我更加確認(rèn),再也沒有絲毫懷疑的奮力向前。
挪動了一會,我好像看見前面竟然有海波一樣的藍(lán)光透出來,那藍(lán)光似乎很熟悉,可我沒有心思細(xì)想,繼續(xù)拼命朝那面挪去。
我離藍(lán)光越來越近,借著微弱的藍(lán)光,我竟然看見遠(yuǎn)處有一片黃色的霧氣!
那是那口泉的霧氣!
我激動的要熱淚盈眶了。
這是哪位大神聽到了我的禱告,要是我能活命出去,一定給你重修廟宇再塑金身。
我心中一邊贊嘆,一邊馬不停蹄朝著那片霧氣挪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