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悅聞言斜眼看向她,粲然一笑。
白錦芝剛得了自由,回過頭去,便惡狠狠的瞪向白錦悅。
“怎么著?難道是我剛才的力氣不夠大,竟讓你還有勁兒同我叫板?”
她說著又揚了揚手,白錦芝頓時嚇得一抖,連忙縮進了林氏懷中,不敢再放肆。
半個時辰后,衙門便派了人來,領(lǐng)著白家眾人來到公堂。
這深更半夜的,京兆尹嚴(yán)明原本有要事在談,若不是因為是白將軍府的案子,他都不會接!
“白將軍,今日之事本官有所耳聞,只是這件事說到底還是將軍府的私事,只怕本官也不好插手吧?!?p> 事情的經(jīng)過他已經(jīng)聽說了,由頭就是白家這位嫡長女白錦悅。
說話的功夫,他不經(jīng)意地撇了白錦悅一眼。
白錦悅倒也不躲閃,大大方方地看了回去。
她上前一步,笑道:“家奴偷盜,可大可小,嚴(yán)大人怎么好說這樣的話呢?”
嚴(yán)明一愣,偷盜?
他下意識地看向劉福,方才劉福前來報官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啊。
白錦悅察覺到了,冷笑道:“將軍府御下不嚴(yán),家奴偷盜在先,管家污蔑主子在后,看來今晚要勞煩嚴(yán)大人好好的審審了。”
嚴(yán)明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了。
“人都到齊了,嚴(yán)大人開始吧?!彼f著一腳踹在趙貴身上,道:“這是我白家的馬夫,今晚我碰見他鬼鬼祟祟,跟蹤之下才發(fā)現(xiàn)他偷了我們家不少銀兩首飾準(zhǔn)備潛逃,我是人證,這是物證,嚴(yán)大人明察?!?p> 她說完,將手中沉甸甸的包袱扔在地上,金銀珠寶頓時灑落一地。
白錦芝見狀正欲開口,卻被林氏一把按住。
趙貴也得了林氏眼神,喊冤道:“大人明察??!大小姐今晚要和小的私奔,所以才會帶來這么多銀兩首飾,誰知道此事敗露,大小姐為了保全自己,竟編出這樣的瞎話來?!?p> 聽聞此言,嚴(yán)明眉角一挑,這就對了,方才劉福可不就是這么說的嗎?
“什么東西,我堂堂將軍府嫡女,能看得上你?”
白錦悅嘴上說著卻還覺得不過癮,上前去又是一腳。
“姐姐,若看不上,那這些情詩又該如何解釋啊?”
白錦芝生怕不能借此機會扳倒白錦悅似的,迫不及待地拿出了那些所謂的情詩。
衙役見狀從她手中接過情詩遞交嚴(yán)明查看。
片刻后,嚴(yán)明這才問道:“白大小姐,這些情詩你如何解釋?”
白錦悅倒也不急著解釋,她上前去,伏身在書案上寫著什么,隨后遞到趙貴面前。
“念出來我聽聽。”
趙貴有些畏懼地看了她一眼,隨后連忙接過那張紙,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由得咽了口吐沫,急得滿頭直冒汗。
他哪里認(rèn)得什么字??!
白錦悅身子微微前傾,“不記得了?我提醒你一下,這第一句話是山有木兮木有枝?!?p> “哦哦哦!對對對!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望君知!這就是大小姐當(dāng)初寫給我的情詩,她說愛慕我,希望和我在一起?!?p> 望著趙貴激動的模樣,白錦悅?cè)滩蛔∮质且荒_。
“蠢貨!字?jǐn)?shù)都對不上!你根本胸?zé)o點墨,還說什么與我互通情詩!你背后的人教你這么做的時候難道就沒有給你惡補一下功課?“”
‘山有木兮木有枝’是七言詩,她寫的卻是‘床頭明月光’五言詩。
便是嚴(yán)明聽了都直皺眉。
一個不識字的,還如何書信傳情?這不是胡扯么?
趙貴被踹翻在地,他自知露了餡,也不敢和白錦悅爭執(zhí)。
倒是站在一邊的林氏和白錦芝滿咬了咬牙,她們哪里想到白錦悅這個懦弱的性子,竟敢將事情鬧到公堂上來!
“大姐,即便是他不認(rèn)得字,也不足以說明你們是清白的啊,或許他是找人代筆呢?”
白錦芝眨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嘆息著說道。
在場之人聞言心念一動,這倒也不是不可能???
白錦悅聞言轉(zhuǎn)向她,隨后她將方才寫的那張紙扔到白錦芝面前,“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這才是我的字跡!”
白錦芝撿起來一看,面色一白。
嚴(yán)明也親自比對了一番,道:“這情詩和白大小姐的字跡確實不符?!?p> 在白錦悅寫下那詩的時候,劉福便將白錦悅與趙貴傳情的書信帶了過來。
若說字跡作假,總不能當(dāng)場寫下的字都能假吧?
這么說來,便是有人誣蔑白錦悅了。
“大人英明!”白錦悅立刻道:“女子清白比性命還重,如今有人故意陷害于我,還請大人還我一個公道!”
一字一句,落地有聲。
霎時間,風(fēng)向逆轉(zhuǎn),她白錦悅從百口莫辯變成了受害人。
與此同時,內(nèi)堂,屏風(fēng)后。
一男子輕搖折扇,將手中杯盞放下,低聲問道:“那是何人?”
師爺忙道:“回王爺,是鎮(zhèn)北將軍白展鵬的嫡女白錦悅。方才他家管家來報官,說白大小姐和馬夫私通?!?p> “白錦悅?”他輕敲了兩下桌面,道:“倒不似傳聞所言那般懦弱蠢笨?!?p> “王爺,想來我們大人今晚且有的審呢,不如下官先送您回去?”
“不用,只當(dāng)是看戲消遣了。”
越過屏風(fēng),秦非絕的目光落在外面模糊不清的女子身上。
嚴(yán)明輕咳一聲,道:“這樁案子復(fù)雜難辨,可還有其他的證據(jù)?”
“大人!”
白錦悅立馬應(yīng)道,“嫌疑人我已經(jīng)帶來了,或許她能告訴你,到底是誰陷害我?!?p> 她說完,在眾人的注視下,一個大跨步過去,將縮在角落瑟瑟發(fā)抖的小蓮扯了出來。
小蓮是被劉管家?guī)淼模臼莵碚_蔑白錦悅的。
卻不曾想,竟還給她幫忙了!
白錦悅將她摔倒在地。
“小蓮,這些情詩可是你拿出來的,如今你要是說不出這些情詩的來歷,我絕不會輕饒了你?!?p> 她話音一落下,小蓮的一張臉頓時變得煞白,想到趙貴的慘樣,小蓮也不由得渾身顫了一下。
“大小姐,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這些情詩確實是奴婢從您的房間里找到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