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正式入學

　　出了私塾，李林勝和李俊杰沒有耽誤時間，直接回家，要準備第二天入學的東西。

　　兒子第一次離開自己單獨去縣里讀書，楊書蘭很是舍不得。只能各種叮囑，準備多一些能放得住的吃食給兒子。

　　大姐和二姐按李俊杰的要求用耐用的粗布縫制了一個結(jié)實的背包，大姐還在書包上繡了一副駿馬奔騰圖。李俊杰為兩個姐姐的越來越精湛的繡工開心。古代女人的不易，有一門手藝在手里無論什時候都會被人高看一眼。

　　“栓子哥，栓子哥，栓子哥”門外傳來了幾個小不點嘰嘰喳喳的聲音。不用猜，肯定是林力叔家四歲雙胞胎左左右右，還有三叔家三歲的妞妞李迎春。打開門，果然一溜串的小可愛，后面跟著李俊杰三嬸。

　　李俊杰帶走了小不點們，教他們認字。

　　三嬸是來找娘商量大哥李俊明的親事的。李俊明17歲了，楊書蘭看中了弟媳的娘家侄女，就拜托弟媳回娘家探探底。這不有了消息，三嬸就趕緊過來了。

　　“二嫂，我大嫂他們愿意結(jié)這門親。就是琴兒比俊明小兩歲，成親的話還要等三年，這個沒關(guān)系吧。”

　　“這不應該的嘛，我曉得。我就是看中琴兒懂事，長得俊，怕被人搶了，所以才早點定下來的。那我回頭去找楊大娘上門提親，先定親?！睏顣m實在是中意這個孩子，她細看了很久，琴兒長的不錯，很會照顧下面的弟弟妹妹，說話輕聲輕語的。繡活也不錯。這樣的兒媳婦做長嫂正合適。再加上知根知底的，人品信得過。

　　妯娌兩個又聊了會兒家常，三嬸才帶著妞妞回家了。不久林力叔也來接走了左左右右，知道李俊杰要準備上學的東西，怕雙胞胎搗蛋。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吃完早飯，李林勝就在楊書蘭不舍的眼神里送李俊杰去了縣里私塾。幫兒子把行李都規(guī)整好放在宿舍后，叮囑了李俊杰幾句并約好了十天后來接的時間后，李林勝就離開了。李俊杰正式開啟了他的寄宿學習生涯。

　　對寄宿生活，李俊杰沒有一點不適應，畢竟有后世高中大學近十年的寄宿生活經(jīng)驗了。

　　到丙班教室的時候，大部分座位上已經(jīng)坐滿了人。約三四十個孩子，年齡有大有小，小的有像李俊杰這樣7歲左右的，也有大的估計十一二歲左右的。因為是新來的，李俊杰頂著大家好奇的目光在后面找了一個空位置坐下。剛坐下，放好書本，就看到左邊一個穿錦緞的一看家境就不錯的小胖子對著李俊杰擠眉弄眼的。

　　很快兩個人就聊上了，小胖子叫張家福，今年9歲?？赡鼙患依飳欀L大的原因，很是天真爛漫。別看比李俊杰大了三歲，但是兩個人就這匪夷所思的能聊到一起。這小子這么胖是有道理的?？h里最大的酒樓迎客來就是他家的。人和人之間的眼緣很重要，兩個人友誼的小船很快建立起來了。

　　沒多久，小吳夫子緩步邁入課堂。李俊杰發(fā)現(xiàn)張家福一看到小吳夫子脖子就縮了縮。典型的學渣見老師的表情。學生整齊劃一的行禮后，小吳夫子在了講案后坐下了。

　　“李俊杰，今天新來的，以后大家一起學習。”小吳夫子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李俊杰，就開始上課了。

　　古代跟后世的老師授課不一樣的地方在于它完美的闡釋了“師者，傳道受業(yè)解惑者”的意思。

　　在現(xiàn)代，因為小學初中都是義務教育，上學年齡都有規(guī)定。所有人的學習進程都一樣。所以老師講課進程都是一樣的。但是古代因為學生的年齡基礎等參差不齊，所以雖然大家都是丙班的，但是每個人的學習進程不同。

　　有的像李俊杰這樣才來沒幾天的，也有的已經(jīng)學了幾年的。所以夫子并不會統(tǒng)一講課，而是學生自己按自己的進度來讀書背書，夫子會針對每個人不同的進度來檢查布置不同的任務。夫子也會自己根據(jù)學生的具體考核情況來判斷是否升級。學生在學習過程中有疑問的，自己直接跟夫子請教。

　　這種授課方式有好有壞，好的地方在于自律的孩子能按自己的進度學習，能力高的孩子進步就會很快，不會被限制在一個地方。壞的地方在于不自律的孩子那就可能進步很慢了。

　　李俊杰很喜歡這樣的上課方式。為了能早日考上秀才，減輕家里的負擔，李俊杰打算馬力全開，滿負荷運轉(zhuǎn)。反正自己記憶力好，在父母以及村里的學堂那里都是備案過的，而歷史上的神童也數(shù)不過來，自己只是記憶力好了些，并沒有做其他出格的事，不至于會被當成妖孽的。

　　就這樣李俊杰開始了自己的背書生活。鑒于后世學文言文的經(jīng)驗，李俊杰在背書之前會先背注解，弄懂每個字詞句的意思，再換成白話背掉意思，最后再換成對應的文言文來背，等背熟了后再默寫一遍。這樣不斷的加深記憶。效果很明顯。沒過幾天，李俊杰已經(jīng)熟背掉了兩千多字的《大學》并且每句的注解都呱呱爛熟了。

　　小吳夫子抽查了幾次李俊杰的學習情況后，有了跟當初李夫子一樣撿到了好苗子的感嘆。任何一家私塾都希望自家私塾的生源優(yōu)秀，這樣能為自家私塾增加知名度，良性循環(huán)，會帶來更多的好生源，跟后世高中大學為了拉攏尖子生一個道理。

　　李俊杰入學后的第一個旬休日到了，李林勝按約定時間來到私塾接兒子回家。看到兒子一切安好還感覺長高了一點，李林勝松了口氣。等回到家李俊杰又享受了一下全家人圍著問長問短的關(guān)心。李俊杰能體會他們的擔憂，畢竟第一次離家這么久。不過李俊杰相信后面家人就會漸漸習慣，不會再有剛開始這樣的擔憂。

　　聊天中，李俊杰了解到，大哥已經(jīng)定完親了。以后就可以和準岳家正式走動了。言語中，李俊杰都能感覺到他娘楊書蘭對未來大兒媳的滿意。

　　回家后的第二天早上，李俊杰依然和平時一樣的起床時間，一來生物鐘已經(jīng)形成了，二來加上來這個時代的時間，都近四十的人肯定要自律些的。緩緩喝了一小碗溫水，休息片刻后，打完一整套拳。吃完早飯，背了一遍《大學》，練了一會兒字后，放下毛筆，揉了揉酸脹的小手臂。李俊杰打算去后院里逛逛。

　　想著能否借后世的知識經(jīng)驗，賺點不打眼的小錢好減輕家里的一點負擔。哥哥沒兩年就要成親了，兩個姐姐也都不小了，要早準備多些傍身的嫁妝，這些都是要銀錢的。李俊杰做不到看著家里人因為要供自己讀書過的不好，他絕不做像大堂哥那樣吸全家血的吸血鬼。

　　后院經(jīng)過幾年的時間已經(jīng)大變樣了。除了家里人勤勞開墾的好幾塊菜地外，還有豬圈，雞窩和鴨窩。豬圈里有三只仔豬，一看到有人經(jīng)過就往食槽邊靠，看來是以為有人來喂它們豬食；雞窩里約三四十只雞，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偶爾啄幾下散落在雞窩里的雞食；而鴨窩里是空的，看來鴨子被家人放到溪河邊的另外一個柵欄圍起來的水上鴨窩了。鴨窩里有五個鴨蛋靜靜地呆著。

　　看著鴨蛋，李俊杰想起來自己來這個時代這么久只見過咸鴨蛋，從來沒見過或者聽說過皮蛋，也就是松花蛋。看來這個時代的人們還不知道如何做松花蛋。

　　李俊杰是知道怎么做松花蛋的。后世奶奶還健在的時候幾乎每年都要腌一批松花蛋，李俊杰小時候經(jīng)常被奶奶拉了一起做。說實話，奶奶的土方法腌的松花蛋比外面市場上賣的那些可能鉛過量的蛋好吃多了。土方法腌制松花蛋需要的生石灰，草木灰，鹽，茶葉以及稻殼這些這個時代都有。

　　可是要怎么將這個方法告訴爹娘他們，李俊杰想了很久還是覺得為難。不過不管找什么借口，總要先弄出來成品才有后面的可能。

　　說干就干，李俊杰從鴨窩里兩手并用的正好可以捧出了這五個鴨蛋，打算都做成皮蛋。只是回到前院的時候就遇上了他娘。

　　“栓子，你拿著鴨蛋干嗎?想吃鴨蛋了？娘給你煮去。”說著，楊書蘭就要接過兒子手里的鴨蛋。

　　“娘，我看你們平時只腌了咸鴨蛋，就想著能不能用其他東西腌出別的蛋。這五個蛋就給我試試唄?！崩羁〗軟]想到會被他娘一下子逮到，下意識的就這樣回答，為自己后面把腌松花蛋的方法教給家里人做鋪墊。

　　“你這孩子，除了腌咸蛋還能腌什么，別浪費了鴨蛋，快給娘。”楊書蘭心疼鴨蛋，不想給兒子瞎浪費。

　　“娘，你就給我?guī)讉€蛋吧。說不定我就能弄出好玩的唄。你就給我試試吧”李俊杰見他娘不松口，只能使出平時對他娘有用的賣萌撒嬌方法。果然沒多久，楊書蘭就敗給了因為開始讀書好久都不對她撒嬌的小兒子，“那娘只給你兩個玩，其他的給娘。留著娘煮給你吃”。還是心疼鴨蛋，怕浪費太多，楊書蘭只留下了兩個。

　　兩個就兩個吧，李俊杰還是有把握一次就能做出來的。洗干凈了鴨蛋，先放在一邊晾干。從找齊材料到最后滾了稻殼，李俊杰幾乎花了半天的時間才腌完這兩個來之不易的鴨蛋。找了個小破罐子，放進去腌好的鴨蛋，最后用泥巴和兩片大菜葉子封好了罐子。

　　怕被人不小心扔掉，李俊杰把罐子藏到了廚房水缸旁的角落里，一般人發(fā)現(xiàn)不了這里。

　　弄完鴨蛋，李俊杰突然又想起早上在后院看到的那條從山上下來的水流，是不是可以想辦法截一點到自己家？這樣家里用水就不用去村里水井里挑水了。李俊杰之前有聽大哥說過那條水流是從山上一個泉眼里流出來的。李俊杰也嘗過那個水，比井水還要甘甜些。

　　現(xiàn)在自己年紀不算小了，想出截水流到家里的方法也不算太突兀了。說干就干，李俊杰決定找大哥做幫手。李俊明在李俊杰有意無意的指引下，兄弟兩個花了一整天的時間終于用好多根打通關(guān)節(jié)的長竹筒做了一條經(jīng)過李家廚房的水管，接水的時候直接拔開水缸那里的接頭，等水缸的水滿了再把接頭接好，水流就可以繼續(xù)順著下面的竹管流到門口的溪河里。這樣的設計，兄弟兩個得到了楊書蘭大大的夸獎。家里用水確實方便多了。后來林力叔還有自己三叔家看著這樣用水方便多了，也去山上砍竹子回來引水到各自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