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了,先拿點東西出來吃吧?!?p> 前往皇城的馬車里,貝茲看向身旁的洛,說話示意其從背囊里拿出干糧。
貝茲看在自家老媽的面子上,赦免了泰利的欺騙自己的罪行后,林天也結(jié)束了一旁跟埃米利的交談。
雖然貝茲不知道林天是怎么勸說埃米利的,但是埃米利毫無異議地答應(yīng)了簽訂契約。
在簽訂完契約后,四人便坐上貝茲已經(jīng)租賃好的馬車,開始了前往皇城的旅程。
“味道還不錯嘛?!?p> 林天咬了一口看上去油涔涔的餅干,發(fā)出了滿意的贊嘆。
因為貝茲預(yù)先買好了干糧,所以他們現(xiàn)在吃的并不是林天自己制作的食物。
“那你自己有做過這種香油餅嗎?”
注意到林天的反應(yīng),貝茲自然不會忘記,自己的好朋友可是擅長做美食的廚師。
“我只在書上見過,還沒做過這種餅?!?p> 林天幾口啃掉了手上的餅干,正準備再找洛拿一塊,就聽到貝茲的詢問,臉上泛著苦笑回答道:
“泰利老爺那邊的食譜里沒有這玩意,我們那破木屋也沒條件做烘培。”
“那到時候你到了我家,你想做什么隨便你做?!?p> 貝茲說完,又咬了一小口餅干,仰靠在馬車的靠墊上,愜意地翹起了二郎腿。
看著貝茲那隨意的姿態(tài),林天都不知道他說這句話到底是在炫耀,還是完全不把自己當個外人了。
“這你說的啊,可不許耍賴啊?!?p> 林天也沒有客氣,反正已經(jīng)混熟了嘛,小屁孩這種生物,特別是比較缺愛的小屁孩,只要你對他好,那就會成倍成倍地反饋回來。
“那當然,我們可是好朋友,好朋友可不會騙好朋友。”
貝茲這邊把話說得滿滿當當?shù)?,林天這邊就越發(fā)感覺不到愧疚感了,林天覺得這可能就叫一回生兩回熟。
起初他騙埃米利的時候心里負擔還重的,他也不是沒撒過慌——
誰從小到大沒撒過慌啊?
上學(xué)的時候為了氪金抽卡買裝備,撒謊騙父母說學(xué)費的次數(shù)還不夠多嗎?
可是騙小孩的經(jīng)驗?zāi)兀?p> 那只能說基本沒有,誰沒事騙小孩啊,他們又不能從兜里掏張老爺爺給你。
人總是需要一個習(xí)慣的過程,林天感覺他現(xiàn)在也習(xí)慣了,哄哄小屁孩的感覺還蠻好玩的。
主要是這是個特別有錢的小孩,他現(xiàn)在的內(nèi)心充滿了斗志。
就在大家都在愉快地恰著午餐的時候,馬車突然來了下急停,貝茲差點沒直接一頭撞死在馬車里。
所幸坐在對面的林天及時伸出手扶了他一下,避免了這場悲劇的發(fā)生。
林天:嚇死,剛準備薅羊毛的小羔羊要是死了,那他找誰哭去?
“發(fā)生什么事了?”
洛就坐在貝茲旁邊,只不過他剛好手在給埃米利遞餅干,急停的時候埃米利扶了一下他的手。
此時洛很生氣,身為隨身仆從,看到自己的主人差點沒了,這要是沒點反應(yīng)就說不過去了啊。
“我去找車夫問清楚情況。”
不需要貝茲吩咐,身為一個忠心耿耿的仆從,洛也曉得應(yīng)該要怎么做了。
可是還沒等洛走下車廂,馬車前方就傳來了一陣十分囂張的叫聲:
“車上的人統(tǒng)統(tǒng)下來,這輛馬車本大爺征收了?!?p> 聽到這叫聲,車廂里的四人面面相覷,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兩個字:
“是搶劫。”
“怎么辦?”
這年頭敢出來搶劫的,沒點真本事,說出來林天估計連三歲小孩都不信。
可是偏偏因為貝茲急著趕回去,就連隨行護衛(wèi)都沒來得及雇傭,此時車上連同駕車的車夫,五個人沒一個有點戰(zhàn)斗力的。
“先下車再說吧,但愿他只是來劫車的?!?p> 面對林天的詢問,貝茲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沒有什么好辦法。
而且他還有句話沒有說完,這里可是官道,沿路根本不可能有劫匪有膽量搶劫,除非他命不要了。
下車后,四人便看到了不遠處顫抖著跪倒在地的車夫,以及站在車夫身前,穿著一身長袍的男人。
“魔法師?”
貝茲辨認出男人身上的長袍后,當即絕望了,心里開始后悔為什么要這么著急出門。
明明他應(yīng)該等上午傭兵公會開門之后,雇傭好護衛(wèi)再出發(fā)的。
真要死在這種地方,怕不是等人發(fā)現(xiàn)自己不見的時候,自己的尸體都被野外的動物吃得不剩個啥了。
“哦?不錯嘛,小哥還是很有見識的嘛?!?p> 長袍男人聽到貝茲認出了自己的身份,臉上頗為高興地展露著笑容,長袍下的雙手緩緩探出,瑩綠色的光芒浮現(xiàn)在其表面。
“快跑!”
貝茲的叫喊聲突兀地響起,在場的四人沒有半點猶豫,當即轉(zhuǎn)身抬腿,朝著遠離長袍男人的方向跑去。
一道凄涼的慘叫聲從他們的身后傳來,那是馬車車夫的慘叫聲。
“跑?”
長袍男人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車夫,車夫那因為常年在外打拼的健壯身軀,在他的魔法下快速衰老著。
車夫那干癟的喘息聲,就像一根即將燃盡的蠟燭,隨時都會有可能結(jié)束他那脆弱的生命歷程。
男人似乎很滿足于享受或者說觀賞這整個過程,他頭也不抬地站在原地,嘴上喃喃著:
“你們以為你們跑得掉嗎?”
林間,四人鼓足全力拼命奔跑著,洛在貝茲的命令下,久違地扔下基本常年不離身的背囊。
不知道跑了多遠,林天感覺起碼也有五六公里了,終于還是有人堅持不住了。
“我不行了?!?p> 話音剛落,其余三人也只能跟著停了下來。
“我不行了,真的——呼——”
貝茲手扶著身旁的樹木,氣喘吁吁地靠在樹上,蒼白的臉上滿是汗滴。
“跑了這么遠,他應(yīng)該不會追上來了吧?”
埃米利的狀況比起貝茲也好不到哪去,整個人就跟從水里撈起來的一樣,頭發(fā)因為汗液而黏在一起,衣服在汗水的作用下緊緊貼合在身上。
雖然她的父親一身非人類級別的肌肉,可是顯然埃米利并沒有受到其父的半點影響。
頂多因為在廚房工作,鍛煉了手部肌肉和一點耐力。
在全力長跑下還能堅持下去,也是因為她是四人里唯一的成年人罷了。
“但愿如此吧?!?p> 林天回頭望了眼,郁郁蔥蔥的樹林遮擋了他的視線,雖然貝茲沒說,但他也隱隱察覺到了事情有哪里不大對勁。
雖然他對魔法師的印象還保留在書本上,可是魔法師這種堪比大熊貓的稀有職業(yè),會去當劫匪搶劫路人的嗎?
拜托,您可是高貴的法爺哎。
“現(xiàn)在我們絕不能放松警惕。”
貝茲喘息了一會便能正常交流了,他開口提醒著其余三人,并解釋道:
“一般劫匪都不會選擇劫官道,而且他還是一個魔法師?!?p> 貝茲停頓了一會,語氣頓時變得很沉重:
“我有理由懷疑,他是誰派出來出手除掉我的刺客?!?p> 聽到貝茲的分析,林天不禁感嘆,王國王子也不是那么好當?shù)摹?p> 這要是天天有人惦記著要你命,就算每次都防范到位沒有事,也很容易被整出一身精神病來。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林天沒有辦法,他此時也只能寄托于貝茲,希望貝茲身為王國三王子,還活得這么滋潤,肯定是有那么點底牌在的。
沒有讓林天失望,貝茲看向此時站在一旁的仆從洛,對其發(fā)號施令道:
“洛,報告下方位,說下我們離最近的城鎮(zhèn)有多遠。”
“我們大概跑了二十分鐘,根據(jù)方向和速度判斷,距離我們最近的城鎮(zhèn)在正東方十七公里處。”
林天看著洛說話,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在心底感嘆:好家伙,合著你就是傳說中的人形自走定位儀啊。
“我們趕緊走吧,在這種地方根本不安全?!?p> 貝茲盡可能地保持著臉上的平靜,抬起手示意洛走前面帶路,林天和埃米利自然是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四人由洛走在最前,貝茲在中間,身后是林天和埃米利走在左右兩邊。
雖然說遇到魔法師,不管你怎么擺站位都沒有意義,可森林里不止有樹,各種兇猛的野獸也是森林中的一份子。
在野外森林里前進,就必須做好遇到野獸的準備。
因為還要防范野獸等待突發(fā)情況,再加上之前也差不多耗盡了體力,四人的前進速度其實并不快。
林天時不時地看向身后,他總是感覺背后會突然間冒出個人來,然后拍著你肩膀,等你扭頭的時候,對你說:抓到你咯。
所幸這種經(jīng)典的電影橋段,并沒有發(fā)生在林天他們身上。
從中午棄車逃跑到下午太陽逐漸西沉,四人保持著勻速在森林中前進著。
“快到晚上了,我覺得我們要考慮下晚餐和過夜的問題了。”
林天伸手拉住還在邁步向前的貝茲,不知道為何,林天感覺如果不拉住他,他會連夜進發(fā),不帶停歇的那種。
“已經(jīng)晚上了嗎?”
貝茲被林天拉住,恍惚著抬起頭望向天空,漆黑的夜幕,只剩下一輪半月,皎潔的月光讓人有種平靜的感覺。
“那,我們先找個地方過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