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寂靜的走廊里。
林天看著身邊一團團幽藍色的火焰,這些火焰雖然能夠跟隨著他為他提供光亮,但是卻像一塊塊冰塊一樣,悄悄靠近就會感覺到那驚人的冰冷。
這地方要是只有這一種火就好玩了,我早晚得冷死在這里。
沿著無比漫長的走廊不知走了多久,林天逐漸開始胡思亂想起來,直到他看到視野盡頭那扇緊閉的鐵門:
又來?好累,這些考驗似乎都很考驗我的體力,或者說意志力啊。
推開走廊盡頭的鐵門,林天昂著頭四下打量這個被輕浮男人稱為“大廳”的地方:
在火焰下反射著微光的圓桌,光是遠遠望去完全無法判斷出究竟是什么材質,既閃爍著獨屬于金屬的寒光,又兼有木制品特有的紋理。
林天小心翼翼地靠過去,用自己的手掌比量了一下,八張座位將整個圓桌八等分,兩個座位之間的差距大概有將近一米作用的距離,林天心算了一下:
還挺大的。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就在林天還站在圓桌旁一頓胡思亂想,思維不知發(fā)散到哪個星系的時候,輕浮男聲帶著一絲不耐地在林天耳邊響起。
“欸?”
原來不是要有觸發(fā)條件的嗎?
在之前的那個小房間里,林天誤以為輕浮男聲只有在自己主動詢問的時候才會做出回應,結果在大廳這里就被輕浮男聲的主動問候給打破了。
“沒什么,我只是有些,唔——好奇。”
太壓抑了。
林天內心不禁感嘆著,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確實不是很習慣這種周圍一片漆黑的環(huán)境,哪怕身邊還圍了圈火焰,但在他看來這如同鬼火一般的火焰,還不如沒有。
“好奇?這可真是。”
輕浮男聲似乎對于林天的回答很是滿意,也不知道這個回答哪里觸發(fā)到了男人的笑點,一時間整個大廳回蕩著男人的大笑聲。
林天并沒有主動去打斷男人的笑聲,他還在不斷觀察著四周,雖然不知道這個聲音到底要他做什么,但他覺得先觀察下周圍的環(huán)境總不會有錯的。
笑聲持續(xù)了大概快一分鐘。
伴隨著笑聲逐漸減弱,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別看了,小可憐,這里沒有什么值得你去留意的,真正的重點可還沒開始呢?!?p> 聽到男人那滿不在乎的語氣,林天下意識地抿緊了嘴唇,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感覺并不好受,但林天還是壓抑住了內心那股燒得正旺的怒火。
真想給他丫欠揍的嘴巴來上一拳。
“別生氣,小可憐,你這樣可回不來家?!?p> 男人的語氣充滿了譏諷的意味,似乎在斷言林天根本沒有任何機會,讓人不禁聯(lián)想到:在看待垃圾時,內心滿是嫌棄的感覺。
而他,林天,就是男人眼里的那個垃圾。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男人一副很想把他激怒的樣子,但林天還是咬咬牙沒有發(fā)飆,而是安靜地等待著男人接下來的話。
“看到桌子上那本書了嗎,拿去看吧,等你看完了才能來叫我?!?p> 隨著四周徹底沉寂,林天借著身旁的火光朝圓桌上望去,本來空無一物的的桌面上不知幾時出現(xiàn)了一本墨綠色封面的硬皮書。
什么時候?
是在我被嘲諷的時候嗎?
林天邁步走過去,伸手將其拾起,與看上去不同,光是粗略打量就有近幾百頁的書,入手卻輕得好像在拿著塊棉花。
好神奇,果然不能用常識來推斷了嗎。
林天將書朝自己擺正,看了眼書名,嗯,《庇護所》。
毫無意義的書名。
沒有繼續(xù)細想,林天很是隨意地爬上一旁的座椅,將書放在桌子上輕輕翻開第一頁。
“此書僅獻給我的繼任者——格利葛利·埃夫拉貢·薩雷斯·博佐維奇?!?p> 這個名字好長啊。
林天默念著眼前這長長的一串人名,要不是知道一般加在破折號后面的會是個人名,他還以為這是串咒語呢。
翻開第二頁。
“首先是——”
就在林天剛看到開頭的第三個字,一陣毫無預兆的眩暈感瞬間沖擊了他的大腦。
欸?
無法抑制的眩暈,林天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重重地趴倒在桌子上。
就在林天倒下之后,男人的身影緩緩浮現(xiàn)在林天的身后,男人用余光瞟了眼林天此時翻到的頁數(shù):
“第一次居然能看到第二頁嗎?這倒是比之前的好一點?!?p> ——分割——
再度從黑暗中蘇醒,大腦撕裂感的二度襲來,林天抬起手按壓著腦袋兩側的太陽穴,試圖緩解這份痛苦。
這也太疼!
本來還打算輕揉的雙手漸漸抑制不住地扣在腦袋上,大腦就像被梆子咚咚咚地敲著,他甚至能感覺手掌下的太陽穴在突突地跳。
不會被疼死吧?
林天下意識地喘息著,將身體緩緩蜷縮著,伴隨著大腦的一陣抽痛,又止不住地瞪直了雙腿,就連腳背也越發(fā)繃的挺直。
“后遺癥也因此變得嚴重起來了嗎?”
男人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然而林天已經沒有多余的精力去分辨出男人口中的語氣是否還是那般譏諷。
躺在地上的林天就像個羊癲瘋患者一樣不停地抽搐,也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但愿你不要再讓我失望,贗品?!?p> 伴隨著男人的話音落下,林天只能感受到一只大手蓋住了他的腦袋,隨著而來的是一陣難以讓人言喻的清涼感。
好,好舒服——
在清涼感的驅逐下,林天感覺到大腦的痛苦逐漸消退,本來緊繃的身軀逐漸舒緩下來,這時他才察覺到自己背后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打濕了。
注意到林天的狀況,男人緩緩將手抽回,從地上站起,略顯調侃意味地說道:
“怎么,這點疼就扛不住了?”
“你——”
林天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卻也知道自己確實沒法在那種情況下再繼續(xù)堅持下去了,他還應該感謝男人的出手相救才是。
林天略微調整了呼吸,便從躺著的姿勢緩慢站起,隨著他從地上站起,身旁的火焰也在一道道重新燃起,照亮了身旁的四周。
欸!
出乎林天的意料,火光下的房間里居然出現(xiàn)一道男人的身影,雖然不知為何有些單薄,但是那穿著一身西裝、雙手揣兜的樣子,十分地符合林天對那個輕浮男的設想。
就是這個家伙?
林天細細打量著男人面容,然而別的不提,但就容貌方面,吊打時下一眾小鮮肉的顏貌確實有瀟灑的資本。
可惡,還真的挺帥的。
“怎么樣?感覺如何?”
男人發(fā)覺林天一直沉默不語地看著他,還以為是在等他說話,便笑嘻嘻地隨口問道:
“有沒有什么特別的,就好像那個——”
說著,男人抬起手向林天示意了一番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偏偏他的臉色還蠻正經的,讓林天一時間都不知道他想表達的,到底是不是他理解到的意思。
什么鬼?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沒有,什么感覺都沒有?!?p> 雖然無法理解男人想要表達些什么,但林天倒是可以肯定地回答:沒有。從他腦袋不再疼痛到現(xiàn)在,他一丁點特別的感覺都沒有。
“真的沒有?”
男人眨了眨眼睛,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回答,又或者是他不愿意聽到這種回答,他俯視著林天,氣勢的壓迫感滿是讓對方改口的味道。
“這個回答很關鍵嗎?”
林天硬著頭皮問道,看著起碼一米九打上的男人,此時身高一米五的他在男人面前就像個怯懦的侏儒,完全讓人生不去反抗的想法。
不能慫,不能慫——
“你覺得呢?”
男人看著雙拳緊握的林天,但別的不說,就那種小學生打架的氣勢就很難讓人生得起心思去認真應付。
林天已經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了,他注意到了對方微微揚起的嘴角,他有充足的理由去懷疑:這個男的根本就是在找我逗樂子。
嘖,你擱這欺負小孩呢?
本著自己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林天打算不再理會男人,他繞過像座大山似的男人,朝著小房間的門口走去。
看著林天邁步走上走廊,男人也快步跟了上去,臉上流露出些許道不明的欣喜。
回到大廳的林天重新坐到座位上,面對有數(shù)百頁之多、此時才剛看到第二頁的硬皮書,他的內心充滿了抗拒。
強忍住心中的抗拒,林天從“首先是……”繼續(xù)往下看,然而不過看了短短幾個字,一陣熟悉的眩暈感便狠狠地沖擊著大腦。
不過也許是因為已經接連經歷過兩次這樣的情況了,身體也在逐漸適應著強烈的眩暈感,林天很是艱難地扛住了沒有暈倒,只是身體略微搖晃了一下。
淦,這玩意才看了幾眼就能讓人頭暈到想死,我怕不是看不到一半就死翹翹了吧?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林天下意識地扭頭望向身后的男人,張了張口卻又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
怎么說呢?
林天有些苦惱。
“怎么了?”
本來閑的沒事干、只能磨指甲的男人,在察覺到林天投向他身上的目光后,頭也不抬地詢問道:
“是有什么問題嗎?”
男人那對比起來可以稱得上溫順的語氣,讓林天頓時覺得希望增加了不少,林天急忙開口道:
“這書我看了會頭暈,有什么辦法能讓我看了不頭暈的嗎?”
“這個好辦??!”
林天看著男人嘴角上毫不遮掩的笑容,他突然意識到了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然而事情的走向似乎已經不再由他掌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