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3E考試
“好，那么，第二件證明，用你的眼睛，不必用大腦來思考?！备簧窖攀菲鹕黹_啟了第二只手提箱。一只圓柱形的玻璃瓶被送到了徐玉的面前，就像是生物課上老師用來裝標(biāo)本的那種瓶子。
泡在淡黃色福爾馬林溶液里的是一個很像晰蝎的動物，黃白色的，蜷縮著修長的尾巴，像是子宮中的胎兒，身上的鱗片，嘴邊的長須在溶液里緩慢地飄拂，合著眼睛的樣子看起來如嬰兒般安詳。如果不是那東西的背后展開了兩面膜翼，徐玉會認(rèn)為它根本就是某種古代晰蜴。
“你們居然真的弄了一頭龍過來？”徐玉震驚的看向富山雅史。
“這是一條紅龍的幼崽，它還沒死，龍類很難死去，即使你殺死它，也是一時的，它們會在沉睡中慢慢地恢復(fù)?！备簧窖攀氛f，“這可是很難得的標(biāo)本，通常人類很難捕獲完整的龍類，因為龍類的大腦可以感覺到人類大腦的思維輻射，它們要么在人類靠近前發(fā)動進(jìn)攻，要么就會逃走。這個標(biāo)本是1796年在印度發(fā)現(xiàn)的，很幸運，這條紅龍幼崽大概是在剛剛孵化出來的時候被一條巨蟒吞下去了。當(dāng)?shù)氐霓r(nóng)民殺死巨蟒，從它肚子里得到了這個幼崽。”
“這小東西，長大了會去搶公主嗎？”徐玉忍不住開了個玩笑。
“當(dāng)然不會，它可不是童話里的惡龍，他的先祖是統(tǒng)治世界的龍王！”古德里安教授說：“你靠近些，看看它鱗片上的紋路，多么精致，多么完美！”
“它不會醒過來在我臉上噴一口火吧。”
“不會，我以我的人格擔(dān)保?！?p> 徐玉貼在了玻璃前注視這頭紅龍幼崽，它的膜翼和長須都在溶液里拂動，就像是懸停在云中，如果它還是活的，彼此可以感受到呼吸。
驟然間泡在福爾馬林溶液里的紅龍幼崽睜開了眼睛，它的全身痙攣般地一顫，伸長脖子對徐玉發(fā)出了吼叫，隨著那聲吼叫，灼熱的龍炎在它的喉嚨深處被引燃，噴射而出！它奮力張開雙翼，就要突破玻璃瓶的束縛，它蘇醒了，貓一樣大的身軀，卻帶著龍的威嚴(yán)。
“臥槽！”徐玉后退了數(shù)步：“古德里安教授，你他嗎不是以人格擔(dān)保它不會醒過來嗎？它不僅醒過來了，還朝我的臉噴了一口火！”
“叫什么？”古德里安教授喃喃地說。
“你沒看見么？你沒看見么？剛才它活過來了！它活過來了！活的龍！”徐玉搖著傻掉了的老家伙大聲說。
“看見了，”古德里安教授轉(zhuǎn)向富山雅史教員，“你也看見了，對不對？”
富山雅史的臉像是一張A4打印紙那樣慘白，只顧點頭了，“對啊……不過這個真的不是我的愿意，我不知道它剛好會醒來……”他忽地提高了音量，幾乎是嘶叫起來，“怎么回事？檔案館的那幫人搞錯標(biāo)簽了么？它的蘇醒日應(yīng)該是2077年！他們這樣亂貼標(biāo)簽會害死我們的！剛才它噴射了龍炎！龍炎！”
“還好從前年開始更換了納米材料容器，否則剛才就撐不住了……”古德里安教授說，“它的蘇醒日是我和曼施坦因教授計算的，按說不會出錯……除非是血統(tǒng)召喚?！?p> “血統(tǒng)召喚？”古德里安教授猛然看向徐玉，“我擔(dān)保它不會醒過來的前提，是沒有人以血統(tǒng)強(qiáng)行讓它蘇醒??！”
徐玉驚了：“你這鍋怎么還甩到我身上了？你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想一下怎么把這小東西搞定嗎？”
“不，跟它比起來，你好像更讓我意外?！惫诺吕锇步淌谙袷强瓷碁┥媳然崦琅粯涌粗煊瘛?p> “......”
——
校長辦公室是位于卡塞爾學(xué)院離英靈殿不遠(yuǎn)的二層建筑，屋子類似于一個大書架，中央天井上是一扇巨大的鑲嵌著磨砂玻璃的天窗，四壁除了油畫就是高到頂著天花板和書架，上面擺著成套的精裝版和古籍拓印本。
本來這個時候銀發(fā)老人希爾伯特·讓·昂熱應(yīng)該悠閑的翻閱書籍，而后再喝一杯下午茶解乏。
但是今天下午這里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古德里安教授，以及S級的新生徐玉。
“你是想告訴我，因為我們的新同學(xué)血統(tǒng)的極其優(yōu)秀，所以讓那個三代種往后的小東西提前七十年醒過來了？”昂熱校長疑惑的看著古德里安教授。
“是的，那頭紅龍幼崽，在徐玉靠近之后提前蘇醒了過來，甚至還噴射了龍炎！”古德里安教授興奮的說道。
“喂，古德里安教授，鍋不是這樣甩的！”徐玉不滿的說。
“好了，古德里安，我記得曼施坦因那里有一份8世紀(jì)的原始諾爾斯語文件還沒有破譯，你去處理一下吧。”昂熱說。
“好吧?！惫诺吕锇步淌趹賾俨簧岬碾x開。
古德里安教授離開后，昂熱走到一個朱紅色的茶柜前，打開了柜門，里面擺放著數(shù)百罐茶葉，茶香四溢，每一灌都是極品：“想喝些什么茶，福建的白茶，還是杭州的龍井？”
“有菊花茶嗎?！毙煊裾f。
昂熱從茶柜中摸出一個茶罐，走到書桌前夾出幾朵菊花放到了瓷杯之中，以沸水沖泡，菊花的清香彌漫：“浙江桐鄉(xiāng)的特級杭白菊，你的一個學(xué)長在那里度假時給我?guī)Щ貋淼摹！?p> 徐玉接過瓷杯，瓷杯里水泡開后花瓣玉白，花蕊深黃色澤均勻;湯色澄清，淺黃鮮亮清香。徐玉嘗了一口，甘醇微苦，菊花的香味在舌尖打滾：“校長你的收藏針不戳?！?p> “喜歡嗎？我送你兩罐吧?！卑簾嶙诹艘巫由希⑽㈩h首。
“大可不必，校長你單獨留下我是有什么話想說嗎？”徐玉問。
“你知道我們?nèi)雽W(xué)后有個考試嗎？”昂熱微笑著說。
“不知道?！毙煊裼行┟裕骸翱际裁?？去逮兩頭龍崽子回來嗎？”
“當(dāng)然不是，是筆試。”昂熱大笑道：“3E考試，考試的縮寫是EEE，拼寫是Extracyion Evaluation Exam，成績差的學(xué)生經(jīng)過3E考試后會被降級，太差的就勒令退學(xué)?！?p> “我靠?！毙煊裼行@了：“可我除了見過一頭小龍崽對考試一無所知啊！”
“不用慌，3E考試考的并不是資料，而是?！卑簾嵛⑽⑼ｎD了一下：“血統(tǒng)。”
“血統(tǒng)？”徐玉問：“要抽血嗎？”
“不用抽血，是做題?！卑簾釓某閷侠锬贸鲆粡圓4打印紙，上面一片空白，而后從筆筒里抽出一根鉛筆，放到了徐玉前：“我決定，讓你提前3E考試?！?p> “這么隨意真的好嗎？”徐玉問。
“別擔(dān)心，孩子。”昂熱走到了窗前，打開了窗戶上那臺舊式留聲機(jī)：“待會兒你聽見什么寫什么，畫出來也無所謂，答案就在你的心之中?！?p> ...
Well， it's one for the money
?。ㄅ?，一呢，是為了錢）
Two for the show
?。ǘ?，是為了時裝秀）
Three to get ready
（三呢，是為了做好準(zhǔn)備）
Now go， cat， go
?。ìF(xiàn)在，開始!像貓一樣!走!）
昂熱居然放了一首貓王的《Blue suede shoes》！
“考試還要音樂來活躍氣氛嗎？”徐玉一幅見了鬼的表情。
昂熱沒有說話，而是靠著窗戶微笑看著徐玉。
卡塞爾學(xué)院果然都是神經(jīng)病，所謂的考試就是抄下一首歌嗎？
等等，一瞬間，徐玉的后腦似乎遭受重?fù)簟?p> You can knock me down
?。憧梢园盐易驳梗?p> Step on my face
?。ú任业哪槪?p> Slander my name all over the place
?。ㄕu謗我的名字到處）
Do anything you wanna do
（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
徐玉感受到有一個人從身后抓住他的領(lǐng)子，一把把他拉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
“你來了。”
低沉的聲音回蕩在徐玉的耳邊。
徐玉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又來到了那個牢獄的夢境。
被無邊無際的黑暗包圍，巨大的牢籠前擺著一排燭火。
“你在搞什么？”徐玉有些不滿。
“砰！”
牢獄的鐵欄門打開，一陣陰風(fēng)吹到了徐玉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