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開膛破肚
“陸師傅，你覺得這位患者的情況如何？”
黃飛鴻將一名患者引到陸淵身前問道。
因為這些天陸淵所展現(xiàn)出來的醫(yī)術(shù)，黃飛鴻對陸淵的稱呼已經(jīng)從陸公子變成了陸師傅，這也意味著陸淵在寶芝林的地位有了一個提高。
陸淵將手放在患者的手腕上摸了片刻的脈搏，然后讓其伸出舌頭，最后又從懷里掏出一個聽診器對其聽診一會兒，道：“舌紅少苔，脈細(xì)數(shù)，痰中帶血絲，可聽見雙肺有濕啰音，這應(yīng)該是肺陰虛的癥狀，按滋陰潤肺治療即可?！?p> 說著，陸淵又把聽診器交給黃飛鴻，指點他如何使用。
片刻后，黃飛鴻將聽診器收回，道：“不錯，我對他的診斷也是肺陰虛?！?p> 將開好藥方交給病人，示意他去抓藥，黃飛鴻對陸淵贊道：“陸師傅，你這聽診器確實是一個好物件，雖然不能幫我診斷出病癥，但是卻能對病灶的情況有更好的了解，輔助我抓藥。”
隨著這兩天陸淵在寶芝林坐診，黃飛鴻便驚奇發(fā)現(xiàn)，陸淵除了對西醫(yī)非常精擅之外，對于中醫(yī)，乃至于跌打損傷等病癥也全都非常擅長。
如果不是陸淵對于封穴等針灸技術(shù)所知甚少，黃飛鴻甚至認(rèn)為哪怕是自己的醫(yī)術(shù)比起陸淵都有所不如。
“我還要感謝黃師傅對于聽診器并沒有排斥呢?！?p> 陸淵笑道：“要知道可是有許多大夫?qū)τ谖餮筢t(yī)學(xué)的一切東西都視為洪水猛獸，黃師傅肯在治病的同時引入聽診器輔助，已經(jīng)很是開明了。”
他這話說得很是真摯，因為哪怕一百年后的現(xiàn)代社會，網(wǎng)絡(luò)上還有許多人嘲諷中醫(yī)竟然要使用聽診器診病。
“陸師傅說得哪里話，這治病救人哪里又分什么中醫(yī)西醫(yī)，只要能把病人的病治好，就是巫祝之術(shù)又如何？”
黃飛鴻擺手說道。
……
兩人正說話間，就聽外面?zhèn)鱽硪魂囋陝印?p> “阿凱，去看看怎么回事？”
黃飛鴻對凌云凱吩咐道。
“是！”
凌云凱應(yīng)了一聲，快步前往前廳。
片刻后，凌云凱匆匆回來，看了一眼陸淵，對黃飛鴻道：“師父，外面來了一例患有急性腸癰的病人，點名……要陸師傅診治?！?p> “哦？”
黃飛鴻聞言看了一眼陸淵。
陸淵起身說道：“那就去看看?！?p> 見陸淵絲毫不見驚慌，黃飛鴻暗暗點頭，當(dāng)即和陸淵一起來到前廳。
外面，只見兩名年輕人正抬著一塊木板，木板上躺著一名臉色蒼白，不斷哀呼的中年男子。
看到黃飛鴻與陸淵出現(xiàn)，兩名年輕人趕緊將中年男子放下，而后對黃飛鴻下跪道：“黃師傅，求您救救我父親吧！”
“快快請起?！?p> 黃飛鴻忙將年輕人攙扶起來，一邊來到中年男子身邊查看病情，一邊問道：“你父親是怎么了？”
與此同時，陸淵也來到中年男子身邊，與黃飛鴻一同會診。
“是這樣的，我父親前一日參加了村里的喜宴，吃完席之后，因為家中有事，他便一路跑著回到家中，等到了晚上，便腹痛不已……不過我父親見天色已晚，加之道路不便，便沒有找大夫診治，等到今天實在疼痛難忍之時，再尋大夫，大夫卻說…說……”
年輕人抹著淚哽咽道：“卻說這是急性腸癰，根本無藥可醫(yī)。”
就在年輕人訴說的當(dāng)口，陸淵和黃飛鴻也全都完成了初步診斷。
兩人對視一眼，均是臉色嚴(yán)肅，他們知道，中年男子得的正是急性腸癰，也就是急性闌尾炎。
黃飛鴻也不耽誤，問道：“你們既然將你父親送來寶芝林，顯然是知道了陸師傅可以治療腸癰的事，對不對？”
“治療腸癰？”
“腸癰還能治好？”
聽到黃飛鴻的話，一旁不知情的病人一片嘩然。
“安靜！”
凌云凱見狀立刻大聲喝道。
等到安靜一些之后，黃飛鴻這才繼續(xù)道：“那你知不知道，想要治療腸癰，卻是需要在你父親的腹部開刀，將其壞掉的腸子切除？”
嘩！
聽到黃飛鴻如此說，眾人不禁又是一陣騷動。
在這個年代，開刀動手術(shù)簡直就跟小說里關(guān)羽刮骨療傷一般傳奇。
年輕人用力點點頭，抹了抹眼角的淚水，用力道：“我來之前聽說了，不過我們不在乎，畢竟……畢竟就算不動刀，我父親也是很難撐過去?！?p> 一旁的另一名年輕人也是跟著附和道：“求黃師傅大發(fā)慈悲，救我父親一命！”
說著，兩人就要再次跪下。
黃飛鴻伸手將二人攔住，道：“兩位，實不相瞞，能夠?qū)α钭饘嵤╅_刀手術(shù)的大夫，是陸師傅。”
說著，一指陸淵。
兩人見狀趕緊又要向陸淵下跪。
陸淵也趕緊將二人扶起，道：“我知道二位對父親的一片孝心，但是恕我說話難聽，這闌…這腸癰開刀手術(shù)本就有極大的風(fēng)險，我并沒有一萬的把握讓令尊痊愈，甚至于……在我進(jìn)行手術(shù)的時候，令尊便可能堅持不住?！?p> 說完，陸淵正色問道：“請問，你們兩位還堅持要我動手術(shù)嗎？”
“這……”
聽完陸淵的話，兩名年輕人都愣住了，他們雖然來之前就有了心理準(zhǔn)備，但此時聽陸淵一說，還是不禁遲疑，畢竟如果不動手術(shù)的話，他們的父親還能多活一段時日。
此時，寶芝林內(nèi)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兩個年輕人，等著他們的回答。
就在這時，躺在木板上的中年男子卻是嘶聲說道：“做！我……我就是死，也不愿這樣……被活活疼死！”
“父親！”
年輕人趕緊跪在對方身前，泣聲道：“可是這手術(shù)風(fēng)險實在太大……”
“你們可是要忤逆我嗎？”
中年男子瞪著眼看向兩個兒子：“你們寧愿我活活疼死嗎？”
“孩兒不敢！”
兩名年輕人聞言砰砰磕了三個頭，對陸淵說道：“陸師傅，我們求你救治我父親，不管最后結(jié)果如何，我們都接受！”
“嗯。”
陸淵點點頭，而后對黃飛鴻道：“黃師傅，這個手術(shù)需要有人幫忙，就麻煩你了。”
“義不容辭！”
黃飛鴻慨然抱拳，而后對凌云凱吩咐道：“把病人抬到后廳。”
“是！”
凌云凱馬上安排人將中年男子抬往后廳。
……
看著陸淵等人消失的身影，寶芝林的其他病人登時議論起來。
“真的假的，這腸癰還能被治愈？”
“是啊，這不是絕癥嗎？”
“可是看黃師傅那態(tài)度，似乎那個陸師傅有兩把刀啊?！?p> “沒錯，別看陸師傅剛才說的可怕，但若是沒有幾分信心，他會說自己能治腸癰？”
“就是這個理！”
“聽說這個陸師傅可是從國外留學(xué)回來的醫(yī)生呢?！?p> “洋人的槍炮那么厲害，想來醫(yī)術(shù)也很厲害吧？”
“這個倒不清楚，因為陸師傅在寶芝林基本上都是給咱們開中藥。”
“那豈不是說陸師傅把中醫(yī)和西洋醫(yī)術(shù)結(jié)合起來了？”
“這可是文武雙全啊！”
“如果陸師傅能治好腸癰，那可就了不得了！”
“這個是絕癥啊！”
“當(dāng)年我叔叔就是因為得了腸癰，活活在床上叫了三天三夜才死的，太慘了?！?p> “可是這腸癰畢竟要開膛破肚才能治療，孔子云：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可損傷，這種治療方式，于禮說不過去……”
“屁的禮，和你的命相比，禮算什么！”
“就是，活人才講究禮，你都快死了，現(xiàn)在有一個活命的機(jī)會擺在你面前，你不去抓?。俊?p> “再說了，真要講究什么‘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你干嘛剃頭？”
“噓，慎言！”
“噓什么噓，不就是這個道理嗎？”
……
就在外界的病人吵吵嚷嚷的時候，后廳則要安靜許多。
在把中年男子放下之后，陸陸淵便讓凌云凱等人離去，房間里只留下他和黃飛鴻。
之后，陸淵假裝從皮箱，實則從系統(tǒng)空間取出手術(shù)刀，無菌手套以及口罩等物品，告訴黃飛鴻如何穿戴，而后對他說道：“黃師傅，麻煩你將這個大叔打昏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