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張璟只能干笑,雖不知真假,但只看這位水靜居士的行為、言談,絕對稱得上舉止有度、言之有物。別看年紀不大,估計也就跟自己差不多的樣子,但其言談舉止,甚至比包括男子在內的大部分同齡人都要游刃有余。雍容大氣,率真自然,由此看來,其師父的確不是一般的人物!
一般人怎么可能教出這樣的徒弟來。
“令師定然是世外高人,”張璟捧了一句,“若有機會,必當當面聆教,只是怕令師那般高人,看不上我這般愚鈍之輩?!?p> “簽書過譽?!彼o居士一笑,“簽書這也是練拳?”
張璟搖搖頭,呵呵干笑一聲,“方家面前,怎敢獻丑?”這倒不是他謙虛,而是事實,看到水靜居士的拳法后,張璟已經不打算在水靜居士面前練拳了。
看看人家的拳法多華麗優(yōu)美,再看看自己的軍中搏殺術,跟人家一比,簡直就是個糙漢子,還是別獻丑了。
似乎是看出了張璟的心思,水靜居士微微一笑,“不過是些強身健體的法門,小道耳。簽書若是不嫌棄,貧道倒是樂意與簽書切磋一番?!?p> 這當然是客氣的說法,其實是說,張某,你要是想學的話,我倒是可以教給你,這沒什么,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
那么張某想學嗎?當然想了,藝不壓身是一個緣故,另外,如果去掉那些故弄玄虛、神神道道的東西,能夠源遠流長,甚至成為一個民族的符號,那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現在張璟對水靜居士的身份越發(fā)的好奇起來了,這位究竟是什么來頭?滿腹詩書這就不說了,要是沒才華,張璟也不會請她當西席;現在身手都這么厲害,此人看來得好好查一查了。之前只是大致一查,水靜居士的來歷跟腳都是有據可依的,所以便沒有細致的查驗,此時卻不行了,真得好好查查才行。
不要怪張璟疑心病重,任誰遇到這樣一位,不得在心里好好琢磨琢磨,何況還是張璟這樣一個錦衣衛(wèi)頭子?連這點警覺都沒有,當什么錦衣衛(wèi),早早回家吧。
水靜這么聰慧的人怎么會想不到這點,其實她就是故意的,先引起張璟的注意,反正自己的底細也沒什么好查的,清清白白,根本不怕查,至于師父,也早已隱姓埋名,現在的身份也是經得起查證的。
根本沒什么好怕的。
想要請張璟幫忙,首先還是得打消他的疑慮,讓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是可信的,這樣才能為雙方關系的發(fā)展打下良好的基礎。
二人并沒有深聊,見識了水靜居士精彩的拳法之后,張璟也沒心思練拳了,溜溜達達的離開了。真是意想不到,水靜一副大家閨秀的,說話都慢吞吞的人,竟然還有這么一手功夫,也算是出人意表了。
目送張璟離開后,水靜居士摘下氣死風燈,也回了自己的院子,一步一步來吧,現在是雙方互相了解的過程,只有雙方走覺得對方沒有問題了,才會有下一步動作。
水靜雖然急于尋找?guī)煾福币膊辉谝粫r,以師父的身手,只要不是遇到人力無法抗衡的天災人禍,應該不會有危險。況且,即便自己著急又有什么用處?自己就一個人,能干嘛?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在京師等著。
回到房中后,張璟收拾了一下,去正房辭別母親后,便直奔錦衣衛(wèi)衙門,他要跟朱驥匯報一下錦衣衛(wèi)士卒的訓練情況。時時向領導匯報、反饋是職場的不二法門,要不領導都不知道你干了些什么不說,還會認為你不尊重他。
這就抓瞎了。還想升官?做夢去吧。
朱驥最近也沒閑著,張璟主抓士卒訓練,而他則主抓軍紀,借機清理了一批過于肆無忌憚的官兵,不能說風氣為之一清,起碼也沒那么烏煙瘴氣了。
最近京師不僅治安好了,市容市貌也好了許多,朱驥一直在干這個,不過僅憑錦衣衛(wèi)士卒,能干多少事兒?京師太大了,錦衣衛(wèi)啥都不干,光整頓環(huán)境的活兒也干不完吶。
所以張璟提議,向朝廷申請經費,反正這次抓人、抄家,可是弄了不少銀子,隨便撥付一點給錦衣衛(wèi)都足夠了。經費下來后,雇傭京師百姓,對京師環(huán)境進行大規(guī)模的整頓。如今正干的熱火朝天,此舉得到了京師上下的一致稱贊。
相對于權勢,朱驥更在意自己的名聲,因為張璟的建議,自己聲望大漲,朱驥自然也就對張璟越發(fā)的滿意起來。
升不升官倒無所謂,朱驥并非凡爾賽,而是事實,他已經是后軍都督府的都督同知了,再升便是左右都督了,他自認自己無論資歷還是功績,都夠不上升遷的資格,所以,根本就沒存這種念想。多聽聽張璟的建議,然后把錦衣衛(wèi)管好,也就行了。
“你張簽事一貫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朱驥見張璟來了,笑呵呵的讓張璟坐下后,說道,“有什么事情,盡管說吧?!?p> “下官特來向都督稟告操練事宜。”張璟不敢怠慢,畢恭畢敬的向朱驥匯報,這位大佬可是官運亨通,下一步可能就是左右都督了。
朱驥點頭,即便張璟不來匯報,他也是知道情況的,他一個都督同知、掌錦衣衛(wèi)事,如果連這點情況都掌握不了,那可就是笑話了。
不得不說,眼前這個青年十分令人放心,這些時日來,一直和士卒們一起操練,說一句身先士卒也不為過。這種能辦事、敢辦事的下屬,沒有那個領導不喜歡。
“做的不錯!”朱驥稱贊,“不過,你不僅協(xié)理衛(wèi)事,還兼著鎮(zhèn)撫司刑,豈能只顧操練事宜?”朱驥知道張璟這是避嫌,怕引起自己和門達的不快,其實大可不必,能者上、庸者下,有什么不對嗎?
“詔獄有門同知,下官就不去添亂了,至于衛(wèi)中事宜,自有都督處理,下官才疏學淺,只是操練事宜,便讓下官手忙腳亂,哪里還顧得上其他?!睆埈Z笑呵呵的推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