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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輔國

105、對酌2

錦衣輔國 歲在丁巳的魚 2063 2021-09-29 20:00:00

  琢磨了半天,干脆從書房的架子上取了一份法帖,米南宮臨王右軍的《黃庭經(jīng)》,本是送給薛彥君的,不過薛彥君只取了褚河南的臨本,這一本就留了下來,索性自己也沒幾根雅骨,就當是順水人情吧。

  空著手去拜訪,有些不像話。

  敲了敲漆成深栗色的院門,不大工夫,院門打開,開門的是林大娘,“老身見過僉書,僉書撥冗而來,蓬蓽生輝。”

  張璟肚子里可沒那么多墨水,索性也不露怯,將禮物遞上,“打擾了,特奉薄禮,不成敬意?!?p>  林大娘接過錦盒,抬手虛引,“僉書請?!?p>  張璟舉步向前,入目的是不大的院子,青石鋪就,院子兩側俱是抄手游廊,過了小院,便是五間正房,水靜居士正站在門口迎接。

  “僉書請,”水靜居士把張璟請進屋里,二人落座后,林大娘送上熱茶。

  “居士邀我做客,不知所為何事?”張璟決定開門見山,水清邀請自己,定然是有事兒的,畢竟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總是有些不妥。

  “貧道冒昧,請僉書勿怪。”水靜打了個稽首,歉然說道。

  “張某并非此意,”張璟連忙說道,他不清楚這位水靜居士為何找自己,但也懶得試探,雖然眼前的佳人秀色可餐,只是他并非貪花好色之徒,所以并未被水靜居士的美麗所影響,他又是武人,肚子里也沒那么多墨水,仍保持著一貫的直來直去,“只是看居士似有所請,某久居軍中,習慣了有話直說,居士勿怪。”

  “僉書性情中人,不忘本心,實乃大丈夫所為?!彼o捧了一句,其實卻在心里腹誹,你在皇帝面前給貧道直來直去一個試試,這當然只是腹誹,這要是當面說了,關系可就僵了。

  “僉書、娘子,酒菜已備好,請二位移步。”林大娘適時的出來,算是為二人解了圍。

  “僉書請?!?p>  “居士請?!?p>  二人來到花廳,廳內(nèi)燈火通明,一張四仙桌擺在廳中,桌上已經(jīng)擺上了幾樣精致的菜肴和一把玉壺,兩個玉杯。

  “僉書請坐,”水靜請張璟在主位上坐下后,自己打橫相陪,素手執(zhí)壺,為張璟斟酒,“這是貧道自釀的酒,酒性綿柔、醇厚,請僉書品嘗,尚能入喉否?”

  張璟哪兒懂什么喝酒,加之他的酒量也不大,平日也很少喝酒,聞言苦笑道,“居士這可是給我出難題了,我酒量欠佳,平素甚少喝酒,這酒給我喝,那就是牛嚼牡丹了?!?p>  “陶然共醉菊花杯,豈不快哉?”水靜哈哈一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極為灑脫,毫無扭捏之態(tài),瀟灑利落,沖張璟亮了亮杯底,“酒是古明鏡,僉書飲勝?!?p>  張璟還能說什么,只好有樣學樣,將杯中酒喝了,這酒果如水靜居士所言,入口綿柔、醇厚,但酒勁卻是極大,張璟只覺一道火線直入腹中,辣的他渾身毛孔都開了,瞬時間便一腦門的汗。

  放下酒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無事人一樣的水靜居士,張璟果斷從心,見水靜執(zhí)起玉壺,又要倒酒,連忙用手捂住酒杯,“居士慢來,慢來,某不勝酒力,請居士自飲?!逼綍r他請李鋒等人喝酒,哪兒喝過這么烈的酒,即便如此,他也是不多喝的,酒量在哪兒,喝多了容易誤事。

  水靜仔細的打量了張璟一眼,見他酒意都上臉了,不似作假,展顏一笑,“花時同醉破春愁,詩酒能消一半春,僉書既不勝酒力,貧道便不強求?!?p>  張璟只能報以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讓他說什么?看看人家那話說的,太漂亮了,文采斐然,自己只能干巴巴的說一句“好酒”之類的,索性不說了,聽著唄。

  “百年莫惜千回醉,一盞能消萬古愁。僉書若是有暇,貧道當為僉書引杯添酒飲,與君把箸擊盤歌?!彼o雖有試探張璟之意,但只是初次接觸,所以話不能說的太直白,只能半真半假的掉些書袋,否則,她怎會如此賣弄?

  這不是待客之道。

  實際上張璟也是一頭霧水,水靜居士不會無緣無故的請他喝酒,還是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好說不好聽啊,肯定是有事兒。不過,他也沒多想,一個弱女子,便是有事兒,也不會是什么大事兒;人家辛辛苦苦的教家里的幾個小丫頭,若是有事找到自己,自己肯定不能推脫。

  不過此時既然不說,張璟也不打算馬上就提,來日方長嘛。想來也不是什么大事急事,否則,這位居士怎么有如此閑情逸致。

  張璟猜的對也不對,水靜的確有事兒想要請他相助,但這事兒絕非他想象中的小事兒,而是潑天的大事!而水靜今晚宴請他,也不止是試探,更是考察他的為人如何。

  正如剛才水靜居士掉的那句書袋,“酒是古明鏡”,想知道一個人的為人如何,跟他喝一次酒,大概率能試探個八九不離十,“輾開小人心”。

  試探的結果還不錯,送走張璟后,水靜和林大娘回到書房,開始交換意見。

  “我觀此人倒非陰險、奸狡之輩,”林大娘剛才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張璟任何表情、動作都瞞不過他的眼睛,除非張璟的演技已經(jīng)到了渾然天成的地步,“倒是個克制之人。”

  水靜點點頭,觀此人的言談舉止,絕對是個理智、克制且有分寸的人,工于心計是肯定的,否則也不可能年紀輕輕就做到了錦衣衛(wèi)的實職指揮僉事;倒也應該是個可以托付的人,這種人輕易不會與人交心,對誰都存著一份提防,而一旦交心,也絕不會朝三暮四。

  “容我在想想吧,”水靜居士點點頭,“大娘去歇息吧,我再待會?!?p>  林大娘點頭,她可是知道自家這位小娘子絕非表面上看起來這般弱不禁風,教首的一身所學盡數(shù)傳授于她不說,她自己更是博覽群書,雖未經(jīng)過印證,但觀她平日所作所為,卻已自成格局。

  她自然也沒什么好擔心的,“這是張簽事的禮物。”把禮物交給水靜后,林大娘便回房歇息去了。

歲在丁巳的魚

看有位書友對小張原諒他舅舅有些不理解,其實小張也不算原諒吧,這畢竟是個宗法社會,有時候禮制還是要遵守的。小張如果真的跟他母親一樣不理舅舅,恐怕會遭受很多非議的。所以小張即便不樂意,也不能太出格,起碼面子上的事兒不能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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