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郎君?!饼R亮頭扎頭巾,身著棉甲,手里提著一根皮鞭,韓立、楚成、宋強也是一樣打扮,見張璟來了,連忙迎接。
“不用客套,”張璟揮揮手,“你們接著練,我隨便看看。”
北鎮(zhèn)撫司現(xiàn)有的緹騎是輪訓(xùn),總不能讓北鎮(zhèn)撫司空了吧,連個辦差的都沒有,對這些人,張璟也不關(guān)心,來都必須來,但訓(xùn)練成果卻沒那么多要求,張璟真正重視的還是新招募的這些良家子。這可是他的班底,一年后阻止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就靠著他們了,怎么能不重視!
張璟也想一下招募個萬八千的,沒有萬兒八千,千兒八百也中,不過也只能想想,那是找死!不用皇帝出手,一旦被知道了,文官們的折子肯定會如雨般飛進通政司,淹都能把張璟淹死。
如何練兵,十個張璟綁起來都不如齊亮等人,他只是來刷存在感的。轉(zhuǎn)了一圈后,張璟也就回去了,沒必要插手,他又不懂練兵之法,至于僅僅一個隊列訓(xùn)練,就讓士兵改頭換面、脫胎換骨的事兒,太過反智。
古人什么樣的隊列沒有?非得眼巴巴的等著您老穿越回去,教他們齊步走、跑步走?
時間就這么一日一日的過去,臘月望日,李鋒和秦武帶著八千兩銀子結(jié)束了他們的“經(jīng)商”之旅,其中的過程不必多說,絕沒那么一帆風順,所幸張璟北鎮(zhèn)撫司直廳百戶的身份還管點用,能唬住人,算是有驚無險吧。
晚上,張璟把馮同叫來,開始和李鋒分銀子,具體不必細表,分給了李鋒一千六百兩,這些銀子足夠李鋒家里改善住房、生活等環(huán)境,再也不用為銀錢發(fā)愁。有了錢,李鋼、李鐵兄弟兩個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還有齊亮等人,他們名義上是軍戶,實際上跟張璟形成了事實上的主仆關(guān)系,但張璟并沒有虧待他們,該給的錢一分不少,同時還在張羅著給韓立、楚成、宋強、秦武四人說親,總不能孤身終老吧,血脈延續(xù)可是大事!
亥時初,李鋒、馮同二人離開。齊亮等人除了率家丁值守的宋強外,也拿著銀子回到自己的居所。張璟買了這個院子后,考慮倒齊亮已經(jīng)成家,總不能讓人夫妻分離吧,所以又把緊挨著自家東跨院的兩個兩進的院子也買下來了,改成了幾個一進的小院,正好給齊亮等人居住。
按說此時的張府足夠大,不論是倒座房還是后罩房,足夠安置齊亮等人了。崔琪還無所謂,他已經(jīng)跟張家簽了身契,和妻子住在后罩房。齊亮等人在法理上卻不是張家的仆役,就不能概而論之了。
且說齊亮等人回到自己的居所,韓立幾個是光棍,所以都湊在韓立的小院里聊天喝酒,打發(fā)時間。齊亮的妻子齊氏只是白天的時候過去張府幫忙,說是幫忙,其實主要還是幫著張母照看家里的四個姑娘。
四個姑娘中,除了薛彥君十四歲,算是大一點外,萍兒十歲、小慧兒和佳兒才七歲,都還是沒長大的孩子,即便又丫鬟仆婦,張母一個人也管不過來,所以需要齊氏幫忙。
張母喜歡熱鬧,更喜歡孩子,所以,雖然她把薛彥君、萍兒、佳兒三人都收在自己身邊養(yǎng)著有些不合規(guī)矩,但她老人家高興,張璟可不愿意觸這個霉頭,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沒有名分,給個名分就是了。這對張璟這個直廳百戶而言,真不是事兒。
“今兒怎么這么晚回來?”齊氏迎上丈夫,“哎呀,這一身酒氣,你可得注意,不要怪奴多嘴,雖然主家沒把咱們當下人,但咱們自己可要把位置擺正了?!?p> 齊亮哭笑不得的對妻子搖搖頭,“除了郎君請酒,你見某什么時候喝過酒?”說著,把手里的包袱塞進妻子手里,“郎君給的,收起來。”
“喲,這么多銀子!”齊氏一驚,“郎君給咱們這么多銀子干嘛?”
“我怎么知道?”齊亮翻了個白眼,“小秦不是出去一趟嘛,就是給郎君跑腿去了,據(jù)說賺了不少錢,郎君賞給咱們的,算是個彩頭。”
“什么彩頭用這么多?”齊氏捧著銀子,難掩心里的喜悅,“得好好攢著,將來給萍兒當嫁妝?!饼R氏捧著銀子,心里想著萍兒的未來,有主家?guī)鸵r,萍兒肯定會嫁個好人家,到時候享福就行了。
齊氏正沉浸在對未來的期盼中,不料丈夫突然湊過來,腆著臉一笑,對她說道,“要不咱倆加把勁,再生個大胖小子,有郎君關(guān)照,定然少不了他的出路,嘿嘿……”
景泰六年,庚午歲暮,明日便是正旦。靜態(tài)皇帝遣官祭長陵、獻陵、景陵,遣太常寺官祭五祀之神,遣旗手衛(wèi)官祭旗纛之神。舊的一年已降下帷幕。
景泰七年,春,正月辛未朔,景泰皇帝詣奉先殿,上圣皇太后宮、皇太后宮行禮畢,出御奉天殿,文武群臣及四夷朝使行慶賀禮,圣皇太后、皇太后、皇后免命婦朝賀。
張璟自然沒有資格參加這等規(guī)模的大朝拜,他現(xiàn)在老老實實的呆在家里,過年嘛,圖個樂呵,至于拜年,由于大家出去拜年了,所以只在家中放上紙簿和筆硯。客人來到家中后,只需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姓名,就算拜過年了。
張璟早早的就去了袁彬、門達、哈銘、李奎家里,至于衛(wèi)里的同僚,也跑了幾家,這年就算是拜完了。剩下這五天,是難得的休沐日,但張璟可沒那么好的命。
北鎮(zhèn)撫司雖然不用像本衛(wèi)那樣,“凡朝覲官員到京之時。本衛(wèi)選差千戶一員、百戶一員、帶領(lǐng)旗校三十名、在於吏部門首、訪察奸弊”,任務(wù)也一點都不輕松。大過年的,朝覲的官員、外國使臣一抓一大把,誰敢大意?
除此之外,還有祭祀,幾次大祀都是皇帝親自主持,敢大意嗎?何況還有上元節(jié),別的官員、衙門可以輕松,他們錦衣衛(wèi)、五城兵馬司、順天府可一點都輕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