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閣掌握不了實權,朝政還是掌握在以于少保為首的幾位尚書手里的,禮部胡濙胡源潔、吏部王直王行儉等,那個是省油的燈?
比起這幾位大佬,這幾個閣臣不過是皇帝的秘書團,也就是幫皇帝看看折子,當當參謀,朝中大事,他們實在摻和不上,都是于少保為首的幾位尚書商議著就辦了,跟內(nèi)閣半點關系都沒有。
內(nèi)閣的這幾位“大學士”當然不甘心只是修修史書、地理志,另外幫皇帝寫一些花團錦簇的文章這種活兒,他們自然也想要攫取更大的權力。
想要權力,就要發(fā)聲,但又不敢親自下場,作為謹身殿大學士兼東閣大學士、左都御史王文的門生,劉紀這種人的作用就體現(xiàn)出來了。就算內(nèi)心一萬個不樂意,他也不得不跳出來,上書言事可不正是他們這些言官的職責么。可惜,于、胡、王等幾位大佬怎么可能讓這種人嗡嗡亂叫,擾亂朝堂,自然是一個巴掌拍下來,好了,世界頓時安靜了。
想通此中的干系后,張璟就沒有什么可猶豫的了,送上門的買賣,自然要做。
劉紀恐怕只是一個開始,只要內(nèi)閣的那幾個大秘不甘寂寞,如劉紀這等人還是會源源不斷的跳出來,不是他們想往外跳,被人當雞給宰了,而是他們不得不跳,打頭陣的永遠都是小嘍啰。
投石問路嘛,試探一下大佬們,若是大佬們堅決反擊,大秘們也有話可說,隊長別開……哦,不,大佬別誤會,是下面的人不懂事,和我們沒關系,我們一向是很乖的,也算是有個緩沖的余地嘛。要是大秘們親自沖鋒陷陣,被大佬們打臉,可就不好看了,他們雖然只能編編書、寫寫文章,難道就不要面子了嗎。
一旦大佬們的反擊不那么凌厲,大秘們自然是順竿往上爬了。
送上幾個炮灰,試探一下大佬們的容忍度,怎么都不虧,劉紀這樣的炮灰,有的是,太多人想當炮灰都沒有門路呢。
在心里仔細復盤了此事的前因后果之后,張璟覺得沒什么問題,陳循、王文等閣臣盡管小動作不斷,但面對于、胡、王等大佬,根本沒什么還手之力。不管怎么鬧騰,還是得乖乖的當孫子,所以別指望劉紀能夠東山再起,這人說不得那天就死在任上了。
接受馮同的投獻,根本就是一樁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只要自己能夠擋住諸如五城十二幫身后那些人的覬覦。不論是部院還是坊司和順天府,肯定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與錦衣衛(wèi)發(fā)生齟齬,張璟自己只是個錦衣校尉,但他也是有后臺的人,袁彬看起來只是個百戶,但在衛(wèi)中的影響力可非同一般,門達、哈銘都是他的好友。
門達何許人也?錦衣衛(wèi)指揮僉事、佐理衛(wèi)事,兼理鎮(zhèn)撫刑,他跟哈銘是至交,而哈銘與袁彬又是上皇被俘后一起追隨上皇左右的人。一來二去,袁、門二人的關系也變得十分密切。所以,有了袁彬這尊大佛,此時的張璟真的不需要怕誰,只要不招惹朝中的那幾位大佬,現(xiàn)在的他完全可以橫著走。
當然,這需要這幾位認可他的人品、能力,才會不遺余力的支持他,否則,也就那么回事。
有這幾位的關系在哪,能夠讓他衣食無憂,但想再進一步,那純粹就是想多了,錦衣衛(wèi)雖然不在意自己的名聲,但在意自己的權位,一旦有人囂張跋扈,甚至肆意妄為,把他們給連累了,那可是哭都找不到地方。
所以,張璟若是有能力,那沒的說,這可是實打實的自己人,自然不是別人可比的,肯定要好好提攜;若是不堪任用,那么就老老實實的呆著吧,生活自是無憂,但想要多大的權勢,那肯定不可能。
剛剛袁彬告訴自己的新差事,就是這幾位對自己的考驗也說不定。
想通了此中關節(jié),張璟便不再猶豫,微微頷首,沉聲說道:“此事某應下了,”說完,目光直視面露喜色的馮同二人,抬手制止了二人想要磕頭的舉動,“不過是些俗禮,你們?nèi)缃癫贿^是形勢所迫,真要說多心甘情愿,也不至于,”掃了一眼臉色大變,頭上開始冒冷汗的主仆二人,張璟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說道,“咱們還是在事情上見真章。”
“是,小人遵命?!瘪T同懸著的心放下了一些,不說其他,至少這位沒有上來就虛言相欺,看起來非常穩(wěn)重,至于能力,馮同其實并不希望張璟有多大能力,他需要的只是張璟錦衣衛(wèi)的身份,他還擔心張璟能力太強,最終把自己吞的皮毛不剩呢。
“明日,”張璟站起身來,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明日吧,申時,你去大明門哪兒候著?!睆埈Z估計自己的新差事明日就差不多了,現(xiàn)在的差事肯定就交卸了,至于新差事,張璟還真不知道那幾位想怎么安排,所以,只能讓馮同在大明門哪兒等著,具體怎么個章程,還是等自己的新差事下來再說也不遲。
“是,小人遵命?!瘪T同恭恭敬敬的應了,“小人讓馮福送送校尉?!?p> 張璟擺了擺手,“不必了,某去辦差。”
馮同便不多說,與馮福一起,恭恭敬敬的把張璟送出門外??粗鴱埈Z挺拔的背影隱沒在人群中,馮同嘆了口氣,仿佛自言自語,又仿佛在問馮福,“此事,老夫是否倉促了?”
馮福聞言,并未接話,只是默默的關上大門,然后跟在馮同身后,輕聲問道,“是否稟告少東?”
馮同腳下一頓,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說道:“此事暫時還未波及到那邊,等事情解決了,再告訴他吧?!?p> 且說張璟,從馮家出來后,溜溜達達的就回家了,難得不用上班,雖然天不錯,但他也不愿閑逛,實在是逛夠了,自從他開始當差,分到的差事,基本都是巡街,夏日烈日當頭,冬日寒風刺骨,那滋味,呵,真是誰受誰知道。
歲在丁巳的魚
劉紀:學生就是因為看書不投票,好好的紅袖添香,被參了個強搶民女。諸位看官,你們還想不想紅袖添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