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什么也沒發(fā)生。”零搖頭。
側(cè)寫結(jié)果——
她說實話了。
西子月不能保證自己的側(cè)寫完全準確,尤其是在對方可能接受過專業(yè)訓練的情況下。
可她已經(jīng)沒有其它手段能測出對方說謊與否了,只能點頭承認。
就當多出來的那兩題,是魔鬼幫著寫的吧,反正他看起來好像無所不能,有夠厲害的樣子。
“再見?!蔽髯釉滤墒帧?p> “再見?!绷阋驳绖e。
倆人相互告別,至始至終都沒多的臺詞。
還在教室里的眾人目睹著倆人握手,互相道別,以及西子月只身走出的過程,所有人一言不發(fā)。
“這就是新晉女王的實力嗎?居然能在學生會主席面前不落絲毫下風?”
“不!簡直是占到了上風,我能感受到,松鼠小姐的氣勢甚至壓了零一頭!”
“難道說卡塞爾將正式迎來女帝時代?”
等零也走出去后,所有人立刻嘰喳議論了起來,看樣子今晚的守夜人論壇又有素材了。
......
......
零靠在了走廊的墻壁上,輕輕閉上了眼睛,隨即又睜開。
春,解除。
她的黃金瞳迅速點燃,又迅速熄滅,一個在她身上停留了許久的言靈效果消失。
正是在春的作用下,她將自己的體征保持到了一個很健康平穩(wěn)的數(shù)值,才沒有被西子月看出來她在說假話。
零的言靈當然不是序列號只能排到4的春,而是位于90的鏡瞳。
鏡瞳能拆解精密物件,掌握復雜器械,除此之外它還有一個進階作用,那就是復制他人言靈。
它的言靈復制效果無法與西子月的側(cè)寫相提并論,它的復制范圍僅限于序列號比它低的言靈,而且隨著序列號的提升,所復制的言靈持續(xù)時間越短。
它的極限效果止步于89的君焰,復制時間為一秒,除非對手持續(xù)不斷的使用君焰,鏡瞳的使用者才能保證自己也能君焰不停。
在監(jiān)考這場之前,她特意和一個有言靈·春的同學出校,在守夜人的戒律范圍之外復制了這個言靈。
而戒律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序列號越低,鎮(zhèn)壓效果越差,序列號為4的春剛好不在其鎮(zhèn)壓范圍內(nèi)。
這就好比巨龍一腳踩塌了森林,會被踩死的只有老虎獅子一類的大型食肉動物,而那些刺猬、兔子等一類的小動物反而能順著縫隙逃生。
如此大費周章地搞到這個言靈,只為了監(jiān)考西子月,還不被她的側(cè)寫看出問題。
她親自監(jiān)考西子月,當然不是為了報一槍之仇,而是想來調(diào)查一下西子月當時在側(cè)寫中,到底在對誰開槍。
結(jié)果,她真的找到線索了。
她將一頁從畫冊上撕下來的紙從口袋里取了出來,在昏暗的走廊上凝視著這張畫。
原本3E考試只用作答八張畫,而西子月居然把第九張也搗鼓了出來。
零正在凝視的正是這第九張畫——
空蕩蕩的考室內(nèi),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小男孩坐在窗臺上,看著遠方日落,和他靠坐在一起的是個穿著卡塞爾墨綠色校服的男學生,身高不高,頭發(fā)也有些亂糟糟的。
確認清楚畫上的內(nèi)容之后,零掏出了手機,撥開了某個電話號碼:“已經(jīng)確認,西子月正在用側(cè)寫尋找路明非........”
.......
.......
晚上,卡塞爾燈火通明。
“black sheep wall。”西子月站在陽臺上,將手指伸向了前方,像是對著天地下令一樣,中二極了。
幾片樹葉被晚風嘩啦啦地吹到了她臉上。
這就是天地對她的回應......跟路人隨手丟兩個硬幣打發(fā)叫花子一樣。
果然沒有效果。
她已經(jīng)在陽臺上喊了快半小時的“黑羊之墻”,別說開圖了,風都沒見刮幾下的。
Black sheep,黑山羊,這還剛好就是她在新娘島上的外號。
黑羊,這個詞在英語語境中頗為負面。
在19世紀,薅羊毛是英國牧業(yè)的重要組成部分,白羊毛能染成各種顏色,因此能賣出好價錢,而黑羊毛則不行,羊群中出現(xiàn)黑羊,牧民只能嘆息這是個搗蛋的小魔鬼。
黑羊之墻,更像是魔鬼之墻。
之所以用它作為星際爭霸的開圖密碼,可能是指代乖巧可愛的小白羊都老老實實地在羊圈里吃草,而狡黠的黑羊則會一個跨欄,跳出羊圈,不受游戲規(guī)則的束縛。
所以,到底該用它突破怎樣的游戲規(guī)則呢?
老實說,她自己的外號和這串作弊密碼撞車,多少讓她有些不安,像是......有什么東西把一切都算好了一樣。
宿舍的房門被推開了,格蕾爾扛著兩袋文件步入室內(nèi):“師妹啊,你紅上加紅了?!?p> “我的人氣還有上升空間?”西子月從陽臺外進來。
“點開守夜人論壇看一眼就知道了。”
“算了,我大概已經(jīng)猜到內(nèi)容了。”西子月捂住了額頭。
想必她和零之間的握手對峙又成了校園一大熱點,這個爬行動物類學院,似乎人均都有一顆看熱鬧的心。
若是在平時,她倒不介意來研究一下校園八卦這些東西,但今晚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要的資料都準備好了?”西子月問。
“準備好了,2009年以來的校園周報,以及最近幾年以來的大事記。”格蕾爾將手中的兩份文件擱置在了床上。
西子月將周報的那份文件取出,里面是一疊疊發(fā)黃的舊報紙,像是從倉庫角落里翻出來的。
雖然現(xiàn)在守夜人論壇上依舊能找到當時的新聞資訊,但比起可以隨意更改的電子信息,顯然是當時就發(fā)行了的實體報紙更加準確。
報紙雖然是新聞,但終有一天會成為歷史,成為后人的科考資料。
路明非他就藏在這堆歷史讀物中。
做足心理準備后,西子月翻開了陳舊的校園報紙,時間線一路拉到2009年的初夏,那一年的自由一日。
標題是《獅子與龍的輪舞!》《宿命對決》《村雨大戰(zhàn)狄克推多》這一類,給人一種哥斯拉大戰(zhàn)金剛的感覺。
出品方是卡塞爾新聞部,是初代新聞部部長的手筆,據(jù)說是一位留級了五年,讀到大九的傳奇學長,至今也牢牢占據(jù)著校內(nèi)第一敗狗的寶座,無人能撼動。
“根據(jù)我當時的側(cè)寫結(jié)果,路明非是肯定出現(xiàn)在了自由一日的戰(zhàn)場上,并且還放倒了楚子航和愷撒?!蔽髯釉路瓌又鴪蠹堥_口。
然而這上面的內(nèi)容是《獅子的高歌猛進!》《殺胚死神戰(zhàn)無不勝!》《羅馬城的隕落!》
2009年的自由一日,由楚子航帶領的獅心會取得最終勝利,贏下了諾頓館使用權。
最后的決戰(zhàn)點是停車場,倆位社團領袖展開了死斗——
“可就在此時!一枚黑色的棋子出現(xiàn)在了戰(zhàn)場上,她是愷撒早就埋伏好的奇兵,是一把用來直取楚子航的項上首級的利刃!”
“天吶!她倒下了,她被折斷了!她被一枚狙擊槍的子彈洞穿,結(jié)束了游戲中的生命,原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楚子航這邊也準備了后手!他才是笑到最后的贏家!雖然他臉上根本就沒有笑容!”
像是在解說WWE拳擊比賽一樣,初代部長的新聞稿寫得非常投入,如果給他一支話筒,說不定他會冒著槍林彈雨沖到戰(zhàn)場的最中心,抓過楚子航的肩膀詢問會長您此時此刻的感想......
就這樣,這名得手的狙擊手橫穿戰(zhàn)場,奪下了學生會的據(jù)點,獅心會取得勝利,學生會愿賭服輸。
狙擊手的名字叫蘇茜。
而那個奇兵的名字......叫陳墨瞳,又是她,從新娘島到陳家,再到路明非,這個女人像是魅影一樣,怎么甩都甩不掉。
西子月再次扶額。
別看這世界觀好像龐大到了橫跨人龍兩族,豎跨上下幾萬年的地步,可搞來搞去,似乎就那么幾個人名在舞臺上轉(zhuǎn)著玩。
或許這就是校長說的只有少部分人才能過天南地北的執(zhí)行部生活,大部分人都選擇當守望者。
西子月暫且合上了報紙,開始整理已知信息。
當時路明非很有可能是頭一天入學,不知道學生們正在玩不會造成傷亡的真人CS,陳墨瞳倒在他面前,他真的就以為對方死了......所以他才憤怒暴起,如同死神揮舞鐮刀一樣,將所有人收割殆盡。
顯然,陳墨瞳對他很重要。
可據(jù)說陳墨瞳在當時就已經(jīng)是愷撒的女友,現(xiàn)在又嫁給愷撒了,這......總覺得關系好亂。
“話說那個魔鬼你有再次見到嗎?”格蕾爾問。
“沒有,老實說我也不太確定當時看到的是什么東西,等我調(diào)查清楚了,我會和麗莎說清楚的?!蔽髯釉抡齼喊私?jīng)地扯謊。
“這樣啊。”格蕾爾若有所思地點頭,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的打算。
名義上西子月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只對伊麗莎白一個人負責,其余人若想打聽,西子月都可以用一句“這是機密”駁回。
“看樣子,經(jīng)過這幾天的學院熏陶之后,師妹你也學會使用權力了呀?!备窭贍枬M意地笑了起來,像是見證了一個少女的成長。
西子月無奈一笑,抽了一秒鐘的時間,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對方一眼。
她只是在遵守與魔鬼的約定而已,她也覺得魔鬼的事不要透露出來比較好。
不是擔心魔鬼的安危,而是......擔心被其他人知道自己能與這么一個神秘的魔鬼通靈,也許會為自己招來bad end級的麻煩。
“你學過白王的有關歷史嗎?”格蕾爾忽然問。
“學過,說它是僅次于黑王的存在,但因為叛亂失敗被黑王吃了?!蔽髯釉曼c頭。
“吃、吃了?教授是這么教你的?”格蕾爾被哽住了。
“這......教授的原話是黑王尼德霍將叛亂失敗的白王釘在北方極寒之地的處刑柱上懲罰了整整六個世紀,等到白王力量終于衰竭了之后,黑王便將它連同處刑柱沉入海底的火山中,把它徹底燒成灰燼,最后黑王吞噬下了這些灰燼,重新取回了賜予白王的力量......”
講道理,這不就是吃了么?跟吃豬肘子一樣......
格蕾爾琢磨了一下,雖然很想反駁,但一時半會還真找不到好的反駁措詞。
“我想了想,白王是最有可能把路明非從所有人記憶中清除出去的龍王,它的能力是第五元素,精神,高于四大君主的存在?!备窭贍栒J真分析。
“不是說兩年前,白王在日本的復蘇被阻止了嗎?”西子月問。
“這都是說不準的事,畢竟我們也沒有找到白王的尸體,搞不好此刻的白王已經(jīng)藏在了世界上的某個角落,等待狩獵時機了?!?p> 聽到這里,西子月又想到了那個魔鬼,路鳴澤。
作為被黑王用極烈之刑處死的白王,想必和黑王是有著血海深仇的,剛好路鳴澤也與黑王有仇,有沒有可能這個自稱自己內(nèi)心很白的小鬼頭,就是白王的化身呢?
可他也在找路明非......又憤怒,又寂寞無助地尋找......
“既然白王的權能是精神,那黑王的權能是什么?”西子月好奇道。
“這......有點觸及我的知識盲區(qū)啊,或者說觸及了絕大多數(shù)教授的知識盲區(qū)?!备窭贍枔狭藫项^。
“就這么跟你說吧,四大君主都有自己對應的權能,地風水火四大元素,可除了這四大元素之外,他們還各自掌握另一項權能......有教授分析,這另一項權能才是他們統(tǒng)治世界的究極力量?!?p> 格蕾爾依次豎起了四根手指頭:“青銅與火之王,除了究極的火元素之外,他還掌握究極的煉金術,神話般的刀具,七宗罪就是出自其手?!?p> “大地與山之王掌握究極的力量,根據(jù)《冰海殘卷》的記載,它能夠推動大陸在海水中前進,整個格陵蘭島就是他從歐亞大陸上切下來,再推到北方冰海上的,將這座島當做獻給黑王尼德霍格的禮物?!?p> “海洋與水之王.......不好意思,這個沒有定論,但根據(jù)已有資料推斷,他所掌握的是究極尼伯龍根的制造方法。”
“尼伯龍根是什么?”
“就是.......就是呃.......你把它當成龍巢就行了,換句話說海洋與水之王是個建筑大師?!?p> “至于天空與風之王,有關這位君主的加載少之又少,他到底掌握什么第二特長我們無從得知。”
“最后是黑王......他所掌握的權能,應該就是命運本身了吧?!?p> “命運本身?”西子月重復著這個過于宏大的命題,這種東西真的有被掌握的可能嗎?
格蕾爾清了清嗓子,以朗誦的口吻鄭重而道:“以我的骨血獻與偉大的尼德霍格陛下,他是至尊至德的存在,以命運統(tǒng)治整個世界?!?p> 氣沉丹田的音節(jié)從格蕾爾的嘴里回浩蕩而出,聽得西子月都有些肅然起敬。
“這句話是刻寫在諾頓骨殖瓶上的內(nèi)容,諾頓沒有刻歌頌自己的文字,反而把僅有一點的面積空出來,在上面寫下膜拜尼德霍格的銘文,其中‘命運’這個詞最發(fā)人深思?!?p> “命運啊.......”
雖然這個空泛的詞,可一旦有內(nèi)容能往里面填塞,它就會立刻變得沉重無比。
如果路明非是在精神層面被抹除了存在,那順著他的痕跡把他找出來就行了,可如果抹除他的是命運呢?
沒人知道命運的進攻方式,因為它無時不刻主宰著所有人。
“等等,提到命運這個詞,我想到了什么。”西子月靈機一動。
“什么呢?”格蕾爾也來了興致。
“上一任新聞部部長,芬格爾前輩,他的宿舍門牌號是多少?”
“1區(qū)303,有什么問題嗎?”格蕾爾剛問出口,似乎就明白問題所在了。
“你不會是想要.......”格蕾爾的臉色逐漸變綠。
“我們,就調(diào)查這里?!蔽髯釉旅鏌o表情地點頭。
娜爾愛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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