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侵入、受禪、寶血
“你們怎么了?大人呢?”艾伯希好奇的看著眼前這兩個眼眶紅腫的女人,她自然看得出來兩人昨晚明顯是大哭了一場。
新井野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反而是小桑牽過對方的手說到:“哥可能還在修煉,時間還沒到,不用著急吧,我們再等會?!?p> 角山和金島聞言也是點了點頭,艾伯希撇了兩人一眼,便收回了心思準備自己回房間去收拾下東西:“那我們各自休整一下把東西收拾好去前門等大人吧?!?p> 見三人離開,新井野表情有些復(fù)雜的看著小桑,口中喃喃道:“小桑姐...少爺是不是...討厭我了,不想見我?”
小桑轉(zhuǎn)過頭淺笑著看了看她,抓著她的手也是緊了緊,才是說到:“你呀,就是心思太重了,我能感覺到?!?p> 見對方皺眉,她便繼續(xù)說到:“不要顧慮太多,我想即便在你們?nèi)祟惍?dāng)中,追逐自己喜歡的事物和人應(yīng)該也是正常的事情吧?放心,我會和你一起想辦法的?!?p> 新井野感動之際眼眶又有些發(fā)酸,但仍是頗為不解的問道:“為什么?”
小桑仰了仰頭,神色有些復(fù)雜,然后才轉(zhuǎn)頭頗為誠懇的看著她說到:“我說過,我對人的意識有一定的感知,我能感覺的到,你對哥哥的心意,和我是一樣的,所以我自然最能理解我們對哥哥的心情到底時什么樣的,也清楚我們有多想呆在他的身邊?!?p> 她口中說著,但是眼底也開始浮起淡淡的陰影:“其實我想你和我一起陪著哥,我是有私心的。”
新井野有些不解,而后聽到對方繼續(xù)說到:“我能感覺的到,你似乎和哥有一種神奇的默契...似乎你們之間能猜到對方的想法...而這,至少是我辦不到的事情...”
小桑抓著新井野的手,眼中卻滿是真誠:“其實和你一樣,我也怕我自己配不上他,沒辦法幫上他的忙,沒能力把他留在我的身邊...我也害怕...但是,害怕沒有作用,我只是想留在他的身邊!所以我想做點什么...
在我認識哥之前,你一直跟著他吧?
我相信你能照顧好他,我也羨慕你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但是正因為如此,我才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如果他有事而我無法幫他解決的話,那我想如果你也喜歡著他,那我們兩個人一起的話一定會有辦法能夠幫上他的忙!”
“我很開心...他說愿意娶我,也已經(jīng)非常滿足...但是我并不想做一個被他完全保護在他背后,自己卻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著他受傷的女人...那樣...太可悲了?!?p> 她又想起在達達拉的那個晚上,這個男人堅定的站在自己身前,面對著達達拉的所有武士與石火箭,以及他胸口那觸目驚心的空洞。
所以,她忘不了當(dāng)時在蘇麒身后感受到的那種...無能為力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著他受傷的感覺。
“既然決定要留在他的身邊,我就必須得讓自己能夠?qū)λ杏?,得讓自己能夠幫他做些什么,雖然我也自私的想過,他是我一個人的,可是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你對他的感受和我自己對他的感受一樣時,我又忽然明白了。如果我真的愛他,真正想要的結(jié)果是,得讓他安全,得讓他快樂,得盡可能的幫他分擔(dān)他的煩惱甚至一些麻煩,否則的話,即便是真的只有我陪在他身邊,那也毫無意義?!?p> “如果兩個人在一起什么都沒法為對方做,但又只是單純想要賴在對方身邊的話,我想那也不算愛,那只是單純的占有欲作祟罷了?!?p> “所以,井野,為了能夠幫到哥哥,為了能夠讓他更加安全,也為了可以長久的陪伴在他身邊,我需要你,陪我一起?!?p> 新井野聽著小桑情真意切的話語,自然也是感受到了對方話語中蘊含著的濃濃愛意,她被感動的還是流下了眼淚,她上前一步緊緊的抱著對方,口中低喃道:“謝謝你...小桑姐...”
她顯得有些哽咽:“你不知道你的話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但是...謝謝你,我會加油的!”
小桑聞言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背,這些話她沒法和其他人說,包括蘇麒也是一樣,此時一吐為快并且看到新井野似乎真的明白了自己想表達的意思之后,心里也是真的輕松了不少:“你不怪我就好,所以,你千萬別再想著什么離開或者偷跑之類的事情,我就當(dāng)你現(xiàn)在答應(yīng)我了,如果你食言,我會恨你的!”
她終究是個脫離了人類角色太久的狼女,即便是對她自己來說,她也需要有人能夠教她如何去愛一個人;如何去守護對方;如何才能讓愛的人少些煩惱......
新井野迎著對方的誠摯的目光,重重的點了點頭。
......
“果然是家族的人員都開始撤離了么?”蘇麒完全沒有遮掩身形,只是端著副碗筷蹲在離康裕本館不遠的一個食驛門口扒著自己碗里的米飯。
這食驛與尋常概念的飯館不同。
它是專門做窮人生意的,所以提供的食物單純就是最普通的糙米飯,沒有其他什么飯菜。
一人只需要幾枚惡錢,就可以在它這里吃到飽,加多少飯都可以。
他身邊此刻也蹲著不少正在大口扒飯的窮人,所以把自己身上蹭的到處都是灰的他蹲在眾人之中也顯得并不怎么顯眼。
他天還沒亮的時候便離開了他們昨晚住的地方,因為昨晚發(fā)生的事,他咬著牙修煉了一整夜,但是后來心思紛亂的完全沒辦法繼續(xù)下去。
所以干脆就選擇自己再次前往康裕家去查看情況。
至于角山等人,沒有自己的命令他們應(yīng)該也不會亂跑,所以蘇麒也就沒有告知任何人。
而且疙瘩的實力確實也不明朗,讓能力還沒鞏固的他們參與這樣的潛入任務(wù)似乎也并不合適。
他看著康裕本館外圍此時又離開了一隊人,而且離開的人都把康裕本館通往外界的門從外面全部鎖死,于是他便起身自顧自的離開,這里的人也完全沒有把注意力放在臟兮兮的蘇麒身上。
“那人是誰???我怎么感覺沒見過他?”一人看著蘇麒離開的身影向身邊的人開口問道。
而另一人則一邊大口扒飯一邊翻了個白眼說到:“這年頭...天知道從什么地方會有多少逃難的難民因為什么原因莫名其妙的鉆出來?你管這些干什么?吃太飽了?”
“聽說達達拉整個被野獸給毀了,說不定那人是達達拉的難民...”
“嗯...”
蘇麒這邊饒了一圈,基本確定先前離開的康裕家族人都徹底離開了,并且所有通道以
及入口的大門都被鎖死之后,便往更加接近康裕本館內(nèi)部的位置靠了過去。
其后腦的黑發(fā)深處竟然在頭發(fā)被風(fēng)吹起的空擋,露出一只僅剩眼球的漆黑眼睛。
正是蘇麒通過【活態(tài)擬畫】開發(fā)的一些小技巧,可以加強自身對周圍環(huán)境和一些視覺死角的觀察。
注意到周圍沒有旁人的蘇麒緩步走向身側(cè)的暗影,口中還喃喃道:“差不多到正午了...有光便會有影...而只要有影子...哼?!?p> 他口中輕哼一聲,腳底的暗影迅速的以自己為圓心擴大了幾分,其中有一部分翻過院墻進入了內(nèi)里,當(dāng)他的影子與墻內(nèi)的暗影接觸的那一剎那,蘇麒的整個身體竟然就這樣像是沉入水中一樣,緩緩沉入自己身下的暗影,失去了身形。
【影襲】:青蟬在暗影覆蓋區(qū)域內(nèi)隨意切換自己的位置。
一陣稍大的風(fēng)卷起了路上的枯枝,但此處已然沒有了人影。
康裕本館內(nèi)部,稍靠外側(cè)的一處門廊之下的暗影一陣輕微的晃動,其中竄出了數(shù)只老鼠,又過了幾分鐘,似乎確定了周圍安全,蘇麒這才從暗影中逐漸升起。
心中感嘆著新能力的強大,他小心的四下打量了一下,身下的暗影中又竄出了更多的老鼠,它們只跑了幾步,便緩緩升空,每一只都分裂成了數(shù)只體型更加渺小的飛蟲,像是蜜蜂,又像是飛蛾。
畢竟現(xiàn)在是正午左右,老鼠...多少還是有點大了,蘇麒一邊同步著四散飛蛾的視角,一邊便往康裕本館的主館方向走去。
正是昨晚蘇麒監(jiān)聽到疙瘩和康裕達雄談話的位置。
只是到達昨晚的位置之后,蘇麒卻是發(fā)現(xiàn)兩人并不在此處,而且自己的飛蛾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遇到過任何人。
蘇麒咧了咧嘴:“密道?密室?看來得更加仔細的搜索呢?!?p> 手指微動間,更多的飛蛾自蘇麒身側(cè)的幾處陰影中四散而出。
一名身著黑灰色僧袍的面具男子此時打開了房門,身后一人同樣穿著,手中端著一盆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液體,小心的遞給了門外等候的另一名面具男子。
“小心點?!蹦凶涌谥刑嵝训?,聲音顯得有些陰鷙。
門外男子點了點頭,不受控制的用手在鼻子前面掃了掃,不知道是對房間里還是對盆中的東西的味道感到不適。
他的視線看向房間之中,但開門的面具人卻是側(cè)身擋住了他的視線,口中卻是警告的說到:“你不想要你的眼睛了?”
門外男子渾身一抖,然后恭敬的行了個禮,便端著盆子離開了這里。
見對方離去,房間門口的兩人對視一眼,這才又往房間內(nèi)走去,另一個則是左右看了下,確定沒人后,才緩緩合上了房門。
但是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此時正隨著關(guān)閉的房門一起進入房間的地上的一只小小的黑色螞蟻。
甚至端著盆子離開的面具人也沒有發(fā)現(xiàn),其鞋跟處,此時也是分別有幾只黑色的小螞蟻攀附在那里。
而此時通過黑色螞蟻看到晦暗房間之內(nèi)景象的蘇麒,也是皺著眉輕哼了一聲,露出一副非常厭惡的表情。
端著盆子的面具人走到一面有著三道青銅壁畫的墻壁位置,三道壁畫之間分別隔著約莫60厘米左右的白色墻壁,壁畫顯得頗為厚重,且上面描繪著華美的紋路,不知道這東西有沒有什么其他的作用,還是說只是為了好看而已。
面具人此時在最右側(cè)的壁畫前站定,口中低呼一聲:“大人?!?p> 不見其人如何動作,只見他面前的壁畫竟然緩緩的打開,門口背手而站的人,正是疙瘩。
這青銅壁畫竟然是一扇靠機關(guān)運作的隱形門,側(cè)面看去,這青銅門足足有近20厘米的厚度,并且看著門扇邊緣起伏的齒輪狀印記,想必關(guān)上之后房間里任何動靜都無法被外界所知。
疙瘩對面具人點了點頭,昂了昂頭便示意面具人跟上。
面具人小心翼翼的跟在疙瘩身后往這密室之中走去。
此處沒有太大的空間,大概橫豎8米左右,是個大約64平方米的正方形。
正中的位置,正擺著一個不小的浴桶,而其中之人,便正是這康裕家的家主,康裕達雄。
疙瘩帶著面具人走到浴桶旁邊,他拿過一個水晶酒杯舀了一杯盆中的液體,在光線照耀下顯出一抹妖異的靈動之色,而后便對這面具人說到:“倒進去。”
面具人聞言自然照做。
當(dāng)盆中的液體被盡數(shù)倒入浴桶之中后,疙瘩便讓面具人離開了密室,等到青銅大門緩緩閉上,疙瘩才向康裕達雄遞過手中的酒杯,嘴上同時吩咐道:“喝了它?!?p> 康裕達雄睜開了雙眼,看著疙瘩手中與正包裹著自己全身的殷紅液體,他抬手接過酒杯,一口便將其飲盡,而后便皺著眉有些艱難的咽了下去,這才開口問道:“然后呢?”
疙瘩見狀,接過對方遞過的空酒杯,而后臉色平靜的說到:“有些事我必須要告訴你,首先,宗門近年來對于‘受禪’的限制其實并不算特別嚴格,我們主要遵守的規(guī)矩有這么幾個:
第一.‘受禪’儀式的具體內(nèi)容不可讓宗門外任何人知曉;
第二.所有‘受禪’人員,只要在接受的那一刻,其氣息便會被‘法王殿’感應(yīng),并對新的‘受禪’人員的氣息進行標(biāo)記,至此,無論這人去到哪里,‘法王殿’都能找到;
第三.所有‘受禪’人員,在‘受禪’后,其上師都必須回到‘法王殿’把新的同伴的資料補充完全,也就是說,在這邊山獸神的事件完結(jié)之后,等我回到了京都,便會去‘法王殿’把你的信息補充完整;
第四.‘受禪’人員必須遵守上師指令行事,不過在沒有接到指令的時候,大多可以自由選擇自己想呆在哪里,或者做哪些事。
以上便是關(guān)于‘受禪’的‘禪本戒’,你明白了嗎?”
見對方點頭,疙瘩才是繼續(xù)說到:“‘受禪’儀式本身,是上師通過自身能量,來引導(dǎo)‘受禪者’在自身體內(nèi)感應(yīng)并且牽引出屬于自己的能量。
而你所浸泡的啟靈藥浴和喝下先天寶血,便是能夠輔助你感應(yīng)能量的其中一環(huán)。
人自出生時起,體內(nèi)便有一口得自先天的本源能量,常人在逐漸長大之后,這口本源能量便會逐漸被人體消耗,直到消逝殆盡。
其中自然有人能夠保得這口本源能量不散,而這樣的人,便稱為元靈之體,他們會擁有一些得自先天的能力。
但是更多的,便是我們這樣的后天之殊,通過后天的一些辦法,重新獲得了對能量的掌握。
兩者之間,并無絕對的強弱分別,但是由于后天掌握的能量與脫自胎中之秘的本源能量相比,兩者間的潛力與變化之間的差距卻又如同天地,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至少我們相比普通人要強得多,況且,元靈...百萬中無一!
至于你所喝下的,和方才加入藥浴的,便是‘先天寶血’,如何獲取的,你也知曉了。
正因為嬰孩體內(nèi)本源能量未散,所以他們的血,更是對能量有著一種天生的吸引力。
‘受禪者’在喝下并浸泡在含有‘先天寶血’并經(jīng)過特殊調(diào)配的藥浴中,能夠極大程度提升你們對能量的感知。
接下來我會凝聚我的精血給你,你吞下之后,運行我之前告訴你的功法,努力感應(yīng),并且你將會擁有我的一部分力量,但是我的實力,卻會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nèi)跌落,需要很長的時間恢復(fù)...”
疙瘩說完,面目上還是顯出一絲不忿。
“而且,受禪并非一定成功,若是你悟性不到,非但我浪費了精血,而且...你的后果會非常凄慘!”
康裕達雄聞言,亦是神色一凜,這點他自然清楚,于是對疙瘩寬慰道:“疙瘩大人放心,我們康裕家雖然不是什么名門,但是些許補品還是不缺的,我一定讓您早日恢復(fù)實力?!?p> “至于受禪若是無法成功,老夫這條命大人盡管拿去,我康裕家的一切,也任由大人處置!”
疙瘩卻是眉頭一挑,皺著眉說到:“閉嘴吧,你根本不懂‘受禪’所傳的精血對于我們來說意味著什么!僅我將要給與你的一滴,都意味著我數(shù)年的苦修!那不是你們凡人口中的些許所謂補品就能為我彌補的!”
康裕達雄卻是一愣,而疙瘩此時卻是擺了擺手道:“只要能夠成功討伐山獸神,這個虧我吃了也認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否則...”
聽出對方口中的威脅意味,康裕達雄自己也知道自己在此事上是碰巧占了便宜的,于是當(dāng)下也不再開口,只是連連點頭。
疙瘩見狀,煩悶的哼了一聲,而后便冷聲道:“閉目!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