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虛假的自由

　　安德從地底的龍穴乘坐電梯，穿過昂熱心愛的水族館和動物園，一路來到他的辦公室。

　　安德一直想吐槽昂熱的審美，哪個家伙會喜歡把辦公室建在水族館里，然后還要搞一個非常非常長的電梯直通地底的冰窖。

　　只能說這算是物種之間的差異了，想要一頭居住在沙漠里的黃銅龍喜歡上海水，那可能比殺了他還難。

　　在經(jīng)過了一段漫長的電梯旅行后，安德終于抵達了自己的目的地，昂熱的校長室。

　　“昂熱，我回來啦！”

　　昂熱此時又在批閱著裝備部的預(yù)算，他們總是喜歡在某些不必要的地方搞事情，比如給自己的專機加裝兩枚核彈，讓它能夠在萬米高空化作一顆太陽。

　　昂熱放下鋼筆，轉(zhuǎn)過身來，校長室里的電梯除了他只有安德能夠使用，哪怕不用想，昂熱也知道是誰。

　　“怎么樣？”

　　“錢是討回來了，我當時就不該給那個敗家子出頭?！?p>　　安德揉了揉眉心，表情有些痛苦，如果路麟城不是路家的人，自己的資金也不至于被挪用。

　　“末日派都是這樣的人?！?p>　　昂熱走到一邊，拿出一瓶威士忌，倒了一小杯給安德。

　　“我還以為你很討厭他們。”

　　安德接過酒一飲而盡，這款酒不是那么烈，帶著果香和焦糖味，安德還蠻喜歡的。

　　“我當然很討厭逃兵，但現(xiàn)在還不是收拾他們的時候?！?p>　　昂熱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走到一邊從柜子里拿出一份文件。

　　“你看看這個吧，加密文件，只此一份。”

　　安德接過文件，里面是兩張孩子的臉，一張他非常熟悉，那就是黑天鵝港中的零號，而另一張臉則是自己名義上的后輩，原著的主角：路明非。

　　“前些年我收到了路麟城寄來的照片，發(fā)現(xiàn)那個孩子，路明非的樣子非常熟悉。”

　　昂熱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接著說道：

　　“我想了很久，才發(fā)現(xiàn)他的臉型越來越接近零號。”

　　“于是我收集了零號與路明非的正面照片，進行了對比，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事實?！?p>　　安德翻到下一頁，一個孩子從嬰兒時期到少年時期的正面照片被排列在一起，并對眉眼間距等要素進行了分析。

　　“根據(jù)諾瑪?shù)姆治?，路明非在出生后容貌就在不斷地發(fā)生變化，遠遠超過了成長可能帶來的改變。”

　　對于一個孩子，在不斷成長的過程中樣子確實會變，但總是會有一些兒時的影子，一個方臉的嬰兒不可能漸漸變成瓜子臉，骨骼不允許。

　　“他在一點點變得更像零號?！?p>　　昂熱說出了結(jié)論，如果對比路明非出生時的照片與現(xiàn)在的照片，能夠發(fā)現(xiàn)他的臉型發(fā)生了明顯的變化，而這種變化是在潛移默化中悄然發(fā)生的。

　　“路明非絕對和零號有關(guān)系?！?p>　　安德默默地合上了文件，文件后面大多是昂熱收集的一些證據(jù)，安德也沒想到昂熱居然通過照片判斷出了路明非與零號，也就是路鳴澤之間有關(guān)系。

　　“你怎么看？”

　　安德問道，他向要了解一下昂熱的看法。

　　“路明非可能是龍王?！?p>　　“他出生的時候我們都看著，他可是真的從他媽的肚子里滾出來的?！?p>　　“那些偽龍什么樣的手段都有可能，當年那個順治皇帝一個普通人類，不還是差點成了次代種嗎？”

　　昂熱這些年開始把這個世界的龍族叫做偽龍，以表達自己對龍族的輕蔑。

　　安德點了點頭，昂熱的推理合情合理，但路明非的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準備怎么做？”

　　昂熱準備采取怎樣的行動才是最重要的，一味地討論路明非的身份毫無意義。

　　“當然是讓他去屠龍，把他丟到龍王的面前，然后等待著其中一方死去?！?p>　　昂熱咧開嘴角，就像一個電影中的陰謀家。

　　“你又想把別人當做武器，就像當年西伯利亞的事情一樣?！?p>　　安德回憶起當年西伯利亞的行動，本來的計劃是重炮轟擊后路麟城上場斬殺，能夠使用萊茵的庫帕塔只是作為后備手段。

　　但后來調(diào)整了命令，讓路麟城殿后，先行釋放了萊茵，這是昂熱下的命令，如果犧牲一個人能夠換來龍王的重傷，那么犧牲就是必要的。

　　“還有格陵蘭島的事，為了那個死海文書，死了一個小隊的人，施耐德現(xiàn)在還要用機器呼吸?！?p>　　昂熱沉默了一會，當年格陵蘭島的時候安德本想?yún)⑴c，但還沒等他來，探索隊就發(fā)現(xiàn)了目標，昂熱為了不錯過下潛的機會，導(dǎo)致了小隊的全滅和施耐德的重傷。

　　“如果能夠干掉龍王，這就是值得的。”

　　安德伸出一根食指，搖了搖，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要知道，現(xiàn)在教育講究發(fā)揮學生的主觀能動性?！?p>　　“我沒看出來你還懂教育？”

　　“至少比你這個花天酒地的老流氓懂?！?p>　　安德走到辦公室后方，找到一個小冰箱，從那些珍貴的酒之間掏出一罐可口可樂。

　　“我們不只要推著他屠龍，還要讓他心甘情愿地屠龍。”

　　安德打開了易拉罐，把拉環(huán)隨手丟在垃圾桶里，接著說道：

　　“給他安排一個師長，引導(dǎo)他前行?！?p>　　“安排一個戀人，給予他愛情。”

　　“安排一群朋友，幫助他蛻變。”

　　“讓他覺得自己與龍王不共戴天，自己無所不能，然后他就會嗷嗷叫著沖過去屠龍?！?p>　　安德坐下來灌了一口可樂，他其實更喜歡百事，但昂熱是可口可樂派，只能勉強下咽。

　　“這么多年來金屬龍想要干掉仇家的時候就會用這一招，找一只隊伍，送人送裝備，然后坐收漁翁之利?！?p>　　“我們獲得財富，他們獲得榮譽，偶爾還能獲得愛情?！?p>　　昂熱輕笑了一聲，給自己又倒了一杯威士忌。

　　“看起來你確實比我懂教育，但這難道不是把他當做武器嗎？”

　　“這是你情我愿的事，重點不是他要去做什么，而是他有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也就是自由?！?p>　　“但他從一開始就沒得選?！?p>　　安德笑了，他翹起二郎腿，身體陷在沙發(fā)里，舉起了手中的易拉罐。

　　“他會覺得自己有的，敬自由！”

　　“敬自由！”

　　昂熱也舉起酒杯，露出了陰森的笑容。

　　“咳咳，果然還是百事可樂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