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盼了半個月,今天是余倩的婚禮。我一大早就起來挑衣服,我在衣柜翻來覆去找到了一件襯衫和西褲,我的衣服里就數(shù)它最正式,也是我唯一正式的衣服。這還是原來年輕的時候找工作時買的,現(xiàn)在這么多年過去了,這個尺碼我竟然還可以裝得下去。
我穿上它自豪的在我父母面前轉說:看,這么多年,我的身材還沒變。我媽看著我得意的樣不停的笑,我爸說:還是有變化,你頭上有白頭發(fā)了。我又緊張的跑回房間里拿出一面鏡子。
我不停的左右上下的照說:還真是,都是經(jīng)常加班趕劇本長出來了。
我爸說:你去剃個寸頭不就不明顯了嗎?他說得有道理,于是我去了理發(fā)店又剃了一個高中時期留的寸頭,感覺自己又年輕了很多,不過看著鏡子笑著的時候還是掩飾不住眼角的皺紋。
理完頭發(fā)后我還是不停的照鏡子說:要不要再敷面膜。我媽樂樂道:你這么搞得好像今天結婚的是你。我笑了笑,可能我是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給余倩我的兄弟看吧。
我出門的時候,我媽說:給余倩的紅包多封點錢。我笑了笑,肯定少不了,我還想把過年的紅包都一起給,就怕她都塞不進口袋。我下了車,到了市中心的酒店,很是氣派。
我遠遠的就看見她和男方,走近了一看,余媽,余爸,余鑫也都在。余倩穿著一身喜慶的紅色的禮服,頭發(fā)上還戴著發(fā)飾。她涂了口紅,原來她也有這么漂亮的時候。
她叫了一聲“俊哥?!蔽揖瓦@樣又習慣的想發(fā)呆,因為找不出話來。余倩微笑著眼睛注視了我一下然后招呼其他人,余媽上前說:楊俊,謝謝你來倩倩的婚禮。余鑫走過來我感覺他這個時候的身高很有壓迫感,我說:你長得好高。他笑說:我現(xiàn)在還在長,不像我姐矮冬瓜。
這句話被門口的余倩聽見了說:你說誰是矮冬瓜?余爸說:大喜的日子別鬧不吉利。
我進了禮堂了,又大又寬敞,有三十多桌上擺滿了酒,飲料和瓜子,喜糖。我找到了余倩給我安排的同學桌落座,看著對面的女人很熟,又陌生,但是很像。我說:你是班長嗎?她笑著說:高中畢業(yè)后就不見了,沒想到我現(xiàn)在還是班長。我也樂了,這時文庭婷走過來。
她穿著白色短袖和牛仔裙摸著班長的頭,班長看她的腿說:我可駕馭不了這種風格。文庭婷笑說:余倩的婚禮我特意買的,不丟她的臉?!斑@不是楊俊嗎?”我回頭看是啞巴情圣。
他這個人比以前還胖,而且肥肉都聚集在臉上。他還拉著一個女人的手,我一眼就認出是Mary。她輕聲的說:俊哥。啞巴情圣得意的說:沒想到吧,我們成對了,是因為她追我。
Mary忽然鄙視的說:是你追我才是吧。這個時候啞巴情圣無奈笑笑,Mary說:俊哥,這么多年不見,你看我有沒有瘦。我這才仔細的看說:比原來瘦了。啞巴情圣說:才瘦了一斤,她特意為了今天才減下來了,很快就會吃回去。Mary生氣的說:是瘦了十斤好不好。
啞巴情圣無奈的說:和女人談戀愛越久她就越像老媽子。這時后頭有人拍拍我的肩膀,我回頭是天哥,他身邊還站著一位落落大方的姑娘。他滿臉的笑意,但是皺紋明顯。
我說:天哥,好久不見。他說:我現(xiàn)在是這里最老,為什么?因為你們下班的時候我還在上班,你們不知道做程序員的辛苦,日夜顛倒。她旁邊的姑娘說:這就是圍城。天哥笑笑說:只有她最懂我。我就這樣對他傻笑著,他收起了笑容說:以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到了BJ才知道什么才是世界,才要海闊天空。以前自己太不成熟了,讓你們費心了。
我低下了頭,他的手又搭在了我的肩膀。我說:以前的事就過去吧,別提了,我們還沒有到追憶年華的時候。“大家都在啊?!边@時我一看來的是李老師,這個眼里的她已經(jīng)滿頭白發(fā),臉上皺紋都是,但是很精神。她緩緩的走過來說:你們還是沒變,不,變成熟了。
很快婚禮正式開始,余倩走上了臺和男方站在一起,主持人娓娓道來他們是怎么認識,經(jīng)歷了多少挫折才最終走到一起修成正果。余媽和余爸發(fā)話了,余媽說:我終于等到今天了,我曾經(jīng)以為我的女兒嫁不出去,現(xiàn)在她跑了老遠,還帶回來一個丈夫,我總算是放心。
這時臺下熱烈鼓掌,余爸說:我女兒嫁給你,你要給她幸福,不然我們在場的這么多人可不是吃白飯。男方大笑道:放心岳父岳母,倩倩,我要給你全世界的幸福。這時輪到余倩說。
她說:這里坐著一個曾經(jīng)我喜歡的人。主持人交換著眼神小聲說:臺詞不對,怎么不按臺本走。余倩接著說:但是我幸運的錯過了他,才遇到了我相伴一生的人。這時主持人說:掌聲在熱烈一點。于是四周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我低下了頭,默默的流下眼淚。
沒想到今天在場的所有人唯一哭的是我,這時小王遞了一張紙巾過來,我一把的掩面而泣。四周燈光變暗,只有舞臺的燈越來越亮。她們這個時候被光照得光彩奪目。
今天,我將永遠的錯過余倩,她已經(jīng)成為了別人的妻子。不過這個掌聲給她,祝福她在以后沒有我的日子,也一樣的幸福快樂。小王興奮的說:終于看見余倩了,原來她是這樣的。這場婚禮就是為這個故事畫上尾聲吧,省得以后你再不依不饒的東問西問。
這時音樂聲想起,余倩和男方手拉著手看向我們。我們這些老同學都盯著她看。我仿佛回到了高中時期,那時的課間響著課間操的聲音,眼保健操的聲音,班長,文庭婷,余倩在走廊的嬉鬧聲。Mary吃零食的聲音,啞巴情圣看Mary的聲音,周天和我望天空的聲音。
他們仿佛帶上聲音向我們走來,婚禮終于結束了,我看了手機有九點了,我和小王出了酒店。我無聊數(shù)著十幾個路燈,十幾棵樹,天上的星星和無數(shù)的行行走走的人。小王說:有多少個?我笑說:很少人問我這樣的問題?不過今天我是第一次沒有清楚,不過不重要了。小王忽然說:還有故事沒講的嗎?我忽然看見路邊的大排檔上坐著一個染著黃頭發(fā)的女人,我細致的看終于認出她是林夢媛,她變了很多,皮膚也變黃,嘴唇上涂著藍色的口紅在吃路邊攤。
她旁邊坐著的是張強,這個我不會看錯,林夢媛自己沒吃,不停的給張強夾菜。林夢媛始終沒有朝我這邊看,這下子我們終于還是要錯過了。小王疑惑的看著我說:美女?她是誰?
我拉起她的手笑笑說:她是我故事里曾經(jīng)的女主角,看來故事還沒有結束。她搖搖頭表示聽不懂說:是林夢媛嗎?我沒有回答她,于是我們一起消失在葉色里留給世界兩個背影。
青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解,或許要一天,一個月,或者一年才了解?;蛘邥r光蹉跎了很多年后,青春盡失后才醒悟。我們老時看青春一年也就似一天那樣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解,于是時間對不同人,所有人就有了萬記的意義。
鍋爸
這是最后一章,寫完以后,感覺和自己的青春期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