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鑫海區(qū),這里是華亭市的很繁忙的地方,到處都是新興產(chǎn)業(yè)和高科技研究院,當然主要支持的是眾多的高等學府,包含了華亭大約百分之七十五的教育資源,導致這里的房子幾乎一年比一年能炒。
當然,林岫的大學也在這里,自己選這里的志愿主要原因是,覺得這里打工選擇比較多,不用老干洗碗跑堂的苦力。
安心小區(qū)被藍色的板子給圍住,中間放著一個正在施工的標志,里面的住戶早就被趕走了,水電也已經(jīng)停了,這里一切都由天延宗管理,現(xiàn)在的控制權是霍還兮,但是霍還兮卻沒有先進去,而是跟林岫先兵分兩路。
“你不跟我一起去了?”
“嗯,我要去七海公園那里,有些東西不方便給你看?!?p> “那好吧,咱們12點聯(lián)系,就在華亭實驗中學那里?!?p> 安心小區(qū)的綠化做的倒是挺到位的,樓層建筑卻保持九十年代的款式,林岫拿著地圖尋找蘇陽陽的住處,蘇陽陽家在16號樓,樓面朝陰處都是爬墻虎,看起來十分陰森詭異,林岫沒有先進去看看,反而在周圍走動。
十八年的生活讓他對于危險的事物有一定的感知性,尤其在那棟大樓下,林岫看著心里有點發(fā)毛,好像里面有一只野獸在沉睡,只要闖進了就會被殺死,所以林岫打算先去小區(qū)花園和保安室里看看。
花園倒是不大,但是蚊蟲尤其的多,還好林岫事先準備了藥膏,正要打開的時候,藥膏不小心掉了下去,滾到一座亭子下面,這座亭子正好建在池塘邊上,林岫走到亭子里,里面很多灰塵,房梁上還有大大小小的蜘蛛網(wǎng)。
亭子半懸空在池塘邊上,池塘里的水看起來很久沒有換了,林岫靠近時,聞到一股濃濃的惡臭,是那種腐爛發(fā)酵的味道,但是湖面好像飄著什么東西,林岫往前看去,卻發(fā)現(xiàn)有一個頭正好露出水面。
整張臉被頭發(fā)遮住了,只有脖子和頭露出水面,混沌的水池看不清下面的身體,頭上還沾著水草和浮萍,林岫看到的那一刻,怔了一下,短促而痙攣的呼了一口氣,生根似的站在原地。
頭緩緩往下沉,只見一件衣服留在湖面上,林岫緩過神來,用樹枝把衣服勾起來,是一件天藍色的連衣裙,上面有斑斑點點的血跡,還有一些池塘里綠色的浮末,林岫從包里取出一個塑料袋,將這件衣服收好,然后貼上霍還兮給他準備的符紙。
“這些先給你,如果你撿到奇怪的東西,把這張符紙貼上,你手機里的定位要時時刻刻開著,如果有東西追殺你,就給我打電話,明白了嗎?”
這是霍還兮在分開前所說的話,在此之前給了林岫一部平板手機,看起來跟市面上的手機沒有什么區(qū)別,而且不像其他手機那樣笨重,很薄很輕,按兩下音量鍵可以快速給聯(lián)系人打電話,雖然林岫不知道遇到危險給他打電話有什么用,難不成會蹦出來。
這棟樓地理環(huán)境不算特別好,靠著停車場和大門,林岫都可以想到那個時候,一整天都是汽車的聲音,這里只有樓梯,一棟樓大概有16層,蘇陽陽家在第11層,這個位置說高也不高,林岫不一會就到了蘇陽陽的家。
“阿嚏,這里好亂。”,樓道是露天的,有一半暴露在外面,每家堆放著雜物,其中最顯眼就是蘇陽陽家,因為只有她家的門被水泥密封住,門口還放著一堆雜書和報紙。
上面放著《人民日報》和《華亭早報》,應該是蘇陽陽家訂著報紙,這些報紙不僅發(fā)黃,還有小蟲子,林岫翻到最下面,看見了幾本小學作業(yè)本。
“蘇晴晴的作業(yè)…寫的還挺認真的,這些是什么?”
[1998年3月12日,今天我是第一個到校的,老師給我一朵大紅花,可是媽媽看見它的時候叫我收起來,為什么要這么做?]
[1998年3月13日,今天老師測我們跑步,我跑了第一,把所有小孩都超過去了,爸爸媽媽很高興,但是姐姐一直悶悶不樂的。]
林岫沒有一篇一篇的看,蘇晴晴的文章雖然拼音和錯別字很多,但是這不妨礙林岫的閱讀,蘇晴晴幾乎天天寫日記,后面的內(nèi)容卻越來越恐怖,拼音漸漸減少,筆跡也越來越成熟,沒有那種歪歪扭扭的感覺。
[1999年1月4號,為什么我跟我的父母一點也不像,為什么我越來討厭姐姐了,我今天不小心把水灑在她的書上就罵我,去死吧!]
[1999年1月21日,今天去花園里玩,發(fā)現(xiàn)了一直翅膀受傷的小鳥,我把小鳥帶回家養(yǎng)著,然后跟姐姐一起照顧這只小鳥,可姐姐太忙了,只能我來照顧了。]
[1999年3月7號,小鳥的腿終于好了,姐姐和我都很高興,小鳥在房間里飛來飛去,我真為它感到高興,所以我割掉了小鳥的雙腿,因為它一定很喜歡在天空飛,它不需要雙腿。]
……
[你還在看嗎?看了多久?]
日記本掉在地上,林岫嚇著坐在地上,最后那一頁是一個成年人的筆跡,林岫捂住胸口開始大喘氣,腦子里一片混亂,最后那一頁好像還沾上血跡,林岫又拿起日記本反復看一遍,筆跡從幼稚到成熟,拼音也在漸漸變少,好像從一個小孩迅速成為大人那個樣子。
到了樓下,林岫不自覺的回頭看看那棟樓,還是那個樣子,整棟樓一半朝陽一半朝陰,而蘇陽陽一家正好在那分界線,這時手機突然響了。
“喂,小岫,我那邊事情辦好,你怎么樣,我訂了一家餐廳,我們接下來可能要進行一家私密的長談?!?p> “霍還兮…蘇晴晴可能…不是真正的蘇晴晴?!?p> 那邊的霍還兮楞了一下,緊接的發(fā)動起摩托車,然后對林岫說。
“你現(xiàn)在馬上到小區(qū)北門口,我馬上就過來接你。”
林岫走到門口,不知道為什么開始呼吸不暢,那種好像被人用真空罩子關起來,自己走了幾步犯暈,脖子上的玉石微微發(fā)出光,突然有一股力氣拉住了他,林岫轉頭一看,霍還兮騎著摩托車在他身后,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上車。”,說完,遞給林岫一個頭盔。
一路上,林岫沒有說話,霍還兮把他帶入一個酒店下面,是一家看起來極為普通的酒店,卻是天延宗的門下的產(chǎn)業(yè),霍還兮跟前臺出示了一個證件,前臺的服務員便帶著他們來到一個房間。
“你們都餓了吧,我去餐廳拿點吃的,你們先忙,有需要的事情叫我?!?,服務員禮貌的關上了門,林岫看著這個比酒店還大的密室,有點懷疑自己在做夢。
整個房間寬敞明亮,像一個大號書房,周圍都是書柜,中間有一個張大桌子,霍還兮把電腦和相機連接好,林岫見狀,把書包里的東西拿出來,。
“你這是在干什么?”,林岫一邊吃的送過來的牛肉面,一邊看著霍還兮拿出一個攝像機。
“錄像,宗主和師父并不是都有時間來現(xiàn)場查看,所以一般要匯報工作,都要是直接遞交錄像。”,霍還兮弄好攝像機,便跟林岫一起吃面了。
林岫觀察四周,感覺這個酒店簡直像一個洞府,看起來很小,但卻又這么大的地方,說:“為什么這么小的酒店,有這么大的房間?”
霍還兮喝了一口水,說:“這是四象空間,這個空間并不在這個酒店里,而是被制造出來,把入口設置在橡樹酒店。”
林岫點了點頭,然后霍還兮便繼續(xù)問了一個問題。
“你在電話里說的那句什么意思?”
“那一句?”
“蘇晴晴可能不是蘇晴晴?!?p> 林岫思考了一下,自己把日記本遞給霍還兮,中間還夾雜著一張畫。
“這本日記感覺是兩個人寫著,前面的筆跡跟后面不一樣,如果說是造假的那也感覺不可能?!?,林岫又從背包里拿出幾本作業(yè),“這些是蘇晴晴的作業(yè)本,可以做個筆跡鑒定?!?p> “你就這么肯定是蘇晴晴的?”,霍還兮問道,雖然他也覺得這兩個本字跡是同一個人寫的,但是他還是保持疑惑。
“我是從蘇家門口撿到的,我想應該沒有人預料到我們會來,然后提前準備好這些東西?!?p> 霍還兮把這兩個東西裝進袋子里,打算下午送到邪派去鑒定一下筆跡,其中翻到了那張畫,是一張很好看的水彩畫,有很多連綿的山脈,還有瀑布,但是美中不足的是,整張幾乎都被顏料沾滿了沒有空白的余地。
“這張畫感覺像是西邊的風景,我們這幾乎都是平原地帶,沒這么多山。”,林岫仔細的分析道。
“西邊的山區(qū)可多了,不過蘇陽陽的老家是渝州,應該渝州那邊?!保暨€兮用電腦在查找渝州風景區(qū),可關于渝州的照片就幾乎千萬張,把城市的圖片砍去一半,還有好幾萬張。
林岫繼續(xù)觀察這張畫,畫中是優(yōu)美逶迤的山嶺,白云散漫,環(huán)顧山峰,瀑布翻滾的白色的浪花,像是生出一道白煙,天空上還飛著一排鳥,整幅畫十分的驚艷美麗。
林岫將畫的背面翻出來,只寫了一句詩句。
“一行白鷺上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