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蕪一路御風來到了魔教黑礦山處,站在高處往下看,寸草不生的土地上連綿著數(shù)座鐵黑色的山脈,微微靠近便能感受到其中散發(fā)出的干燥灼熱的氣息,空氣中還飄散著黑色的粉塵,每一口呼吸都讓人感到渾身都不舒服。
江蕪隱匿身形悄悄向礦山口前進,遠遠的看到礦洞內燈火通明,數(shù)十個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奴隸背上背著盛滿黑色礦石的籮筐艱難地走著,旁邊有穿著黑色軍裝的魔將監(jiān)視著他們,手持鞭子不時地打在動作稍微慢了一些的奴隸身上,那些奴隸都被打的麻木了,連一聲喊叫都發(fā)不出來,甚至還有女奴隸挺著個大肚子也在搬礦石,江蕪簡直不敢想象她這個大肚子是怎么來的。
江蕪在遠處看著,表情絕望,腿軟得都跪了下來,這也太可怕了。我不要當什么惡毒女二了,誰愛當誰當去吧,我不管了,我要走,我要走!
江蕪剛轉過身去,兩個魔將便如鬼影一樣突然出現(xiàn)在江蕪身側兩旁,兩位魔將說道:“江蕪,少主已經(jīng)交代過了,讓我們前來接你?!?p> “你們認錯人了,我只是路過這里,我不是江蕪,我也不認識你們說的什么少主?!苯彌Q定賴賬,今天說什么也不能進去當奴隸,那兒簡直就是火坑!
“既然你不識抬舉,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筑基期的威壓從兩位魔將身上發(fā)出,江蕪被驚得后退了幾步。
“好大的手筆,還派兩個筑基期的修士來抓我,我死都不會跟你們去的!”江蕪斬釘截鐵地說道,可惡,身上連武器都沒有,江蕪無他法直接運轉起《造化功》,然后御風訣開始往外逃去。
那些主角哪個身上不是一堆高階符箓、法器的,偏偏自己窮得跟個鬼一樣,擔著最臭的名聲,過著最苦最窮的日子,江蕪心里氣悶極了。
兩位魔將對視一眼,然后分別抽出一條黑色的鎖鏈朝江蕪飛去,江蕪看著身后的帶著倒刺的黑色鎖鏈,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隨即一掌向地下拍去,準備施展土遁。
兩位魔將見狀,同時操控改變鎖鏈的軌跡向下朝江蕪追擊而來。江蕪剛破土停頓一瞬,便被兩條鎖鏈刺透肩胛骨,劇烈的疼痛令人目眥欲裂,江蕪化手為刃向鎖鏈劈了過去。卻不想這鎖鏈的材質極其特殊,不僅沒能劈斷,自己的手差點被震的骨折。
這是黑礦山的稀有金屬百煉金剛!江蕪是真沒想到,他們居然拿這么個大殺器對付自己。
把我骨頭扎透了又如何,江蕪正想直接硬拔出來繼續(xù)逃。誰知鎖鏈忽的向前延伸,直接穿透兩側肩胛骨,然后一個纏繞將江蕪整具軀體都托了上來。
江蕪面色慘白地被兩個魔將拎著送到黑礦山處,“陶虎,這是新來的奴隸,登記一下?!?p> 站在江蕪身前的是一個長得精瘦的男人,筑基期的修為,因為常年呆在礦山處,頭發(fā)顯得干黃枯燥,兩只眼睛炯炯有神,上上下下大量了一番江蕪,舔了舔嘴唇道:“好久都沒來新人了,長得還真是細皮嫩肉的?!?p> “這是少主吩咐送來的人,好好看住她,三年后我們再來取?!眱晌荒⒄f罷,抽出黑鎖鏈丟下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江蕪回頭看著兩個魔將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絕望的神情。
沒有了鎖鏈,江蕪緩緩地站起身,被穿透的兩個肩膀緩緩地流著血滴到地上。江蕪警惕地看著四周,兩手緊張地握成拳。
“我勸你都已經(jīng)到這兒,還是束手就擒的好,不然弄得血淋淋的,難受的不還是你自己?!碧栈⒄f道。
江蕪并不理會他,這里是礦山,最怕明火,幾個火球連綿不絕地揮出去,趁著陶虎去滅火的空檔,江蕪趕緊朝出口跑去。
“不自量力?!碧栈⒄f罷,門口便立刻出現(xiàn)了四五位身著黑衣的守衛(wèi)兵,一支長槍直直朝江蕪的肚子招呼過來,江蕪被這大力猛地彈到地上,一口血吐了出來。
守衛(wèi)兵紛紛涌進來用長槍將江蕪固定在地面上,半點都動彈不了。
“這不,敬酒不吃吃罰酒。”陶虎諷刺道,這種場景他見多了。
隨即他便走過來,在江蕪腰間摸出澤夜給的玉簡,然后從柜子里拿出兩個還沾著血的手銬腳銬給江蕪帶上。
一帶上這兩個銬鏈江蕪瞬間便感受到自己的靈力被封了起來,“把她帶下去,先關上個幾天,磨磨性子?!彪S即江蕪便被扔進了一個單間的小籠子里。
被關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內,江蕪一直以來開玩笑般的生活態(tài)度是徹底被擊潰了,透過牢籠的縫隙驚恐地看著各種人走過。
怎么辦,現(xiàn)在該怎么辦,連靈力都被封了,別說修煉了,現(xiàn)在我就連個凡人都打不過,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江蕪覺得嘴里有些發(fā)干,便用手指沾了點肩上流著的血舔了舔,頹敗地坐在地上。腦子里冒出澤夜的樣子,心里直恨得牙癢癢,要不是這玩意兒,我早就在魔教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等著吧,總有一天我要爬到你頭上去,把你踩成肉泥。簡直是一生之敵!江蕪恨恨地捏緊拳頭砸了砸地面。又忽然想到夢境里的蕭卿寒,說著“別害怕,我會保護你”這樣的話,江蕪突然忍不住了,眼淚瞬間流了下來。怪不得,真是怪不得女二會愛上男主,原來在女二悲慘的人生里,男主竟是唯一給過她溫暖的人。對,蕭卿寒是唯一給過江蕪溫暖的人,但我也是白燦啊,多少年了,都沒有人再喊過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一定還有辦法的,江蕪細細回憶以往看過的小說,像這樣靈力被封住,還有一樣不會被封,那就是神識。這里還有筑基期的修士,江蕪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放出神識,只能小心再小心,將放出的神識縮成一根細絲向前方探去,再向前延伸近兩百米后,江蕪不得不放棄,根據(jù)自己修為和神識的強度,這已經(jīng)是極限了。
江蕪倒在地上,身上的血漸漸止住,劇烈的痛感早已使她麻木了,平靜地呼吸著污濁的空氣,面無表情地看著牢籠上方,凹凸不平的巖石就仿佛預示著她接下來同樣坎坷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