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社祭，今后咱們種土豆啦！

　　齊高作為京畿縣令，自是見過皇帝。只是他沒想到，皇帝搖身一變成了涇陽卓氏家長。此刻是兩股顫顫，驚出他半身冷汗。

　　“見……見過……卓公！”

　　齊高顫顫巍巍的開口，突然想到喜臨走前對他的叮囑。說等他見到卓氏家長后，萬萬不要驚訝。當(dāng)時他還奇了個怪，這卓正莫非漲了三只眼不成，不過區(qū)區(qū)賈人有何好驚訝的？

　　現(xiàn)在，他才算明白……

　　千萬別怪喜沒提前和他明說，這事秦始皇早就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泄露此事。否則，遷！

　　“好，既然人皆已到齊那便開始?！?p>　　“草，今日由你為社宰?！?p>　　卓禮拄著拐杖走出，往昔佝僂的腰桿子今日挺得筆直。他卓氏世代冶鐵為商，而今日出了個官大夫！自今日起，涇陽卓氏將單獨立公祠。當(dāng)初卓氏遷往蜀地，他們這些旁支不受待見，連跟著嫡系離開的資格都沒有！

　　被充作流民，被當(dāng)?shù)厍酌镆暎?p>　　耕種的地是次田，遍布土塊碎石。耕牛永遠沒他們用的份，農(nóng)器壞了上報也得等時間修繕。好事輪不到他們，壞事全歸他們。只因為他們本是趙人，是外鄉(xiāng)人，所以不受待見！

　　為了出人頭地，卓禮毅然決然選擇上戰(zhàn)場搏軍功。他的確得到了軍功，卻也落了病根。這根稠木拐杖便是卓草給他做的，用起來很順手。

　　能擔(dān)任社宰者，往往是由當(dāng)?shù)氐赂咄氐睦先藫?dān)任。像卓草這樣的弱冠青年，基本是想都別想。像是往年，基本都是卓禮負責(zé)。

　　卓草今日正冠爵至官大夫，擔(dān)任社宰自是綽綽有余。他這爵位，就算在涇陽縣城那都是頂尖一批。若是跑咸陽的話，那還是夾起尾巴的好。咸陽可都是大夫遍地走，公士不如狗。

　　“信彼南山，維禹甸之。畇畇原隰，曾孫田之。我疆我理，南東其畝。上天同云。雨雪雰雰，益之以霡霂。既優(yōu)既渥，既沾既足。生我百谷！”

　　先秦祭農(nóng)的詩歌很多，卓草隨便念首就行。

　　祭詞抑揚頓挫，擲地有聲。

　　“草兒可真是了不起?！?p>　　“這南山詩歌，竟無一錯字?！?p>　　“可不敢再稱呼草兒，當(dāng)稱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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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稱贊聲不絕于耳。

　　沒轍，這么多人九成九都是文盲。

　　做完這事后就得分肉，分肉這活很麻煩。不是說隨便劃兩刀就成，誰家多誰家少那都得分好。好的五花肉那都是給地位高的人，至于沒什么肉的碎骨和下水，則是分給出力少的農(nóng)戶。

　　卓禮為卓氏宗長，現(xiàn)在又是當(dāng)?shù)赝らL。自然，這最好的五花肉得先分給他。豚肉本就嫩的很，這五花肉卓禮是專門挑偏肥的部位。他記得卓禮說過，他最好這肥肉，羹煮后蘸醬吃最可口。

　　量不算多大概就一斤左右，以麻繩串起交到卓禮手上。其余人也大抵如此，每家每戶都很滿意，分的是恰到好處，合情合理。

　　秦始皇捋著胡須，頷首點頭贊許。卓草首次擔(dān)任社宰就能將祭肉分的恰到好處，實在難得。

　　齊高站在最后面，時不時打量著秦始皇。心中震撼，久久為曾平復(fù)?，F(xiàn)在他算搞明白了，何以卓草這爵位能如開掛那樣蹭蹭蹭的往上飆升。搞半天，人是秦國私生子！

　　“蒙公，他真是公子？”

　　蒙毅現(xiàn)在是管事，自然得站在最后面。今日是卓氏祭祖，他一管事是沒資格站在前面的。聽到齊高的疑惑，蒙毅頓時笑了起來，“你當(dāng)他是公子也行?！?p>　　“？？？”

　　這啥意思？

　　到底是還不是？

　　“總之汝切記，萬萬不可泄露陛下身份。在涇陽便當(dāng)他是卓氏家長卓正，而吾是卓府管事，長公子扶蘇是溫縣蘇氏。如此便足矣。”

　　懂了！組團來忽悠的！

　　齊高看向卓草的眼神都變了，本來他以為卓草只是有潛力的弱冠小吏，以后能好好接觸?，F(xiàn)在看來，卓草這待遇簡直是絕無僅有?；实凵锨溟L公子，組團來涇陽忽悠卓草。

　　嘖嘖……真是令人羨慕！

　　卓草為先祖牌位拂去灰塵，恭敬上香。他這算是提前行冠禮，同時也是告訴外人——今后涇陽卓氏再也不是庶出，和臨邛卓氏更無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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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至卓府。

　　卓草望著齊高離去的背影，莫名其妙的望著秦始皇。本來說好要在府上做客的，好不容易等祭祀結(jié)束，齊高又說家中有事得先回去。還說下次再來拜訪卓草，必會帶上禮物。

　　？？？

　　齊高那可都是他的上司，竟然要給他送禮？

　　開什么玩笑？

　　按卓草所想，估摸著齊高是為感激于他。好歹姜母命是他救的，姜母能被輕判也都是他幫忙。況且他年少有為，弱冠之年便已爵至官大夫，未來可期。提前與他交好，對齊高而言也有好處。

　　嗯……沒錯！

　　肯定就是這樣！

　　“瓜慫，想什么咧？”

　　“想你以后入土，我給你做的靈位那都得用上好的楠木。方才祭祖，些許靈位都已被蟲所噬，你的靈位可不得行?！?p>　　“瓜慫……受死！”

　　秦始皇如變戲法那樣，自袖中抽出棍子。本以為許久未見卓草性格能沉穩(wěn)些，沒成想這混小子嘴是真的狠毒。能一本正經(jīng)的損人，還不帶臟字。這嘴皮子的本事，怕是縱橫家的都比不過。

　　“慢！”

　　“怎么？”

　　“別鬧了，能不能成熟點？我有很重要的事！”

　　“嗯？”

　　秦始皇緊了緊手中的棍子。

　　這娃不打是不行咧！

　　“老蒙，先把門關(guān)上?！?p>　　他這次連扶蘇都沒叫上，再怎么著這家伙現(xiàn)在也是外人，哪怕關(guān)系再親近也不得不防。再怎么著，他爹總歸不會坑他吧？

　　“新出的秦律，你們知道吧？”

　　“知道。”

　　秦始皇了然點頭。

　　“以后這紅薯生意不好做咧，咱們換一個?！?p>　　“換一個？”

　　“噓！小聲點！”卓草賊兮兮的左顧右盼，壓低聲音道：“我自個偷偷摸摸的還把馬鈴薯給種了，這些年積攢下來足足上百石咧。秦律不是說不能用紅薯制粉釀酒嗎？我用馬鈴薯總行吧？”

　　等等?。?！

　　馬鈴薯？！

　　很快秦始皇就回過神來，失策了啊！

　　卓草這家伙出生的時候握著兩枚祥瑞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