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暉,漫天彩霞,一雙眷侶依偎在相守山頭,“阿宿,等回去后,我們就成親吧?!?p> “成親?那不是人間界的習俗嗎?如今你我二人早已相守千年,怎么忽的想起來這個了?”
“你不愿意嗎?”
“我愿不愿意,你還不知道嗎?”北宿小聲說道。
“嗯?你說什么?”
“你都聽見了!西商!”實在是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北宿氣鼓鼓道:“三媒六聘你沒有,就這樣一句成親,未免太草率了吧!我好歹也是一地之神,怎么能就這樣答應你。”
西商攬過身旁的愛人,笑道:“那我以西商為聘,如何?”
“誰稀罕你。”
“我說的,可是西商之地,當然,我這個人,早就是你的了。”
“慣會如此花言巧語,”嘴上抱怨著,面上的喜悅卻是一絲不少,她環(huán)抱著西商的腰,依偎在他的胸前,說道:“怎么忽然想起來這個了?”
“我們離開古地已近百年,若是在人間,百年或是一生,我們游歷許久,生死離別見過,越發(fā)覺得不管是人是神,珍惜當下都是最重要不過的,我們雖相伴千年,卻始終少個名分,北宿,你可愿給我個名分?在這相守山上,定下相守不離的約定?”
“我自是愿意,西商,只是這天地萬載,宿神不過我們四人,若是成親,我們要宴請何人?只有四人,是不是冷清了些,我瞧著人間的嫁娶之事都是熱鬧非凡的?!?p> “這么快就在想成親的事宜了?我家娘子果真賢淑?!?p> “嘶,那不成了,不成了,你自己成親去吧?!?p> “娘子,為夫錯了還不成。”西商抱著懷里佯裝要起身的人,說道:“除了兩千年前東澤神力大成,古地已有千年未有過什么大喜的事了,不如我們將宴席擺在三清林,宴邀四海之客,只要是誠心誠意的,無論仙妖都可入宴。你覺得如何?”
“這個好,我也許久沒見漓湫和楓柏了,正好借此機會讓他們來古地多住幾天。”
“你這喜做紅娘的毛病,怎么改不了呢?”西商輕捏了捏北宿的鼻子,笑問。
“倒也不是喜做紅娘,”北宿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我也不愿搶了紅喜仙的差事,只是他們明明互有情意,卻忌憚著仙妖有別,一個愣頭青木訥不敢說,一個熱烈驕傲不屑低頭,這樣僵著也有數(shù)十年了,平日里也不常見面,實在是不好,我想著來日兩人朝夕相對,心意相通便容易些?!?p> “那東澤和南芃呢?他們倆你就不惦記嗎?”
“他們啊,他們哪需要我操心,等到芃芃放下那兩千年的溝壑,自然不成問題。我也實在想不通,神生漫長,兩千年不過彈指,南芃怎么就邁不過這個坎呢?”
“南芃心思縝密,自是不會輕易做出決定,不過倒是也太謹慎了些?!?p> “嗯,我勸也勸過了,這天上地下總共我們四個,除了東澤我也實在想不出誰還能在南芃身邊,能與她相配。”
“那我們再游歷些時日,便回去商定事宜可好?”
“好,都聽相公的?!?p> “你剛剛叫我什么?”
“相公啊?!?p> “再叫一遍?!?p> “相公,相公,相公!”
“再叫?!?p> “不叫了?!?p> “娘子,再叫一句?!?p> “不叫了,哎你別鬧!”
兩個人嬉嬉鬧鬧,殘陽將兩個人的身影拉的很遠很長,似是至此便可歲月靜好,亙古不變。
“怎么會夢到這個?!北彼迵哿藫凵砩系穆浠?,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昨夜不過多喝了幾杯,竟然也會醉。
一道靈光飛來,是南芃傳來的訊息,她伸手接來,雙眼微閉,隨著光源消逝,她的酒也在瞬間醒了。
西商陷入沉睡,速來。
“這到底怎么回事?”南芃看著滿地瘡痍,不禁問道:“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西商呢?他怎么會任由這成這個樣子?”東澤施力打開了結(jié)界,暗驚道:怎么這么輕易就打開了。
南芃揮袖將一片狼藉收拾好,跟著東澤一同進入了西商的殿中,不同于殿外,殿內(nèi)一塵不染,寂靜的令人發(fā)慌。
“你能感受到他的神息嗎?”南芃問道。
東澤搖了搖頭,道:“我們分頭去找?!?p> “好?!?p> 初降世時,四人同在乾宮長大,待到神識圓滿,四人就各去了古地守著一方安定,供養(yǎng)一方生靈。開始時還算安寧,可后來登門拜訪的人越發(fā)的多,皆是無關緊要的私欲,四人商定后,將各自的神殿設了結(jié)界,遣散了各路仙侍,除了他們四人,再無他人可尋到神殿,倒也是清凈。神殿結(jié)界與設下之人神力想通,若是設界之人殞命,結(jié)界也會消失。
“東澤!西商在這!”
“他這是?”
“他陷入了沉睡?!?p> 東澤施力探去,西商無傷無病,卻是神力稀微?!霸趺磿@樣?”
“西商之地未曾有變,可是西商他卻神力稀微,我方才也探過,無傷無病,他究竟做了什么?”
“北宿,北宿或許知道,我傳訊給她。”說著,南芃捏了個訣。
“不過五十年未見,何至如此?”東澤忽然想到了什么,問道:“十年前的那一夜,西商之地是不是也發(fā)生了異動?”
“我們確實感受到了,但是西商之地沒有什么異象,西商也不認,甚至都沒有見我們,只派了個傳訊紙人?!?p> “那一百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