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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槍刺回大唐

第63章:笞杖

一槍刺回大唐 滄海一花蛤 2163 2021-08-20 00:01:00

  曹世宇見宋通神色嚴(yán)肅,只好站住腳步靜聽。其他人見狀,也就都圍在宋通身邊,聽他繼續(xù)說下去。

  這首詩,雖然出自當(dāng)時只有七歲的一個兒童之手,看著淡雅清新,寫得也很直白。但之所以能夠受到廣泛重視,其間也必有緣故可知。

  宋通自行講解著,眾人不時點頭,予以認(rèn)同:

  第一、二兩句,就是描寫白鵝歡快地,對著天空引吭高歌??梢园底杂兄鞠虻娜?,想要得到別人的關(guān)注,甚至是朝廷的注意,欲要以自己的本領(lǐng),予以報效。

  宋通說到這里,曹世宇聽不太懂。但出于調(diào)侃,他就學(xué)著鵝的形象,仰起頭,伸長脖子,口中發(fā)出“鵝鵝鵝,我我我”的聲音。

  第三句的“白毛浮綠水”,除了給人留下耳目清新的感覺之外,也能對“白毛”的白,與“綠水”的青,產(chǎn)生聯(lián)想。青白分明,以喻示自己做事待人的標(biāo)準(zhǔn)。

  第四句的“紅掌撥清波”,是靜中有動,動靜相宜的美好田園畫卷。若細(xì)想之,唐代五品官員以上,才視為“通貴”。五品的官服色秩,即為紅色。官位高又很廉潔的,號稱身處“清流”。這句詩,就可以理解為要做能夠為世人,做出更多貢獻(xiàn)的高級別官員,并且要在“清流”中處世。

  “詩句,每人讀來或許未必都能想得一致。更或許,作者本無此心,但并不妨礙讀者有此感?!彼瓮ㄕf完,眾人不管是否真的理解或認(rèn)同,倒也是頻頻點頭。

  “呵呵,宋六說得很好。”阿史那博恒雖然聽得一知半解,但他對宋通此時的鄭重神情,倒也很是欽贊。

  曹世宇聽了,也敷衍著說上幾句;段晏更是笑嘻嘻地說道:“宋傔史大才,講得好故事!”

  “嗯,好故事很多,待某日后慢慢講。但此時,”宋通臉色一沉,隨即喝道,“阿史那,去取大軍杖來!”

  眾人聽了立即驚駭,不知道宋通為何發(fā)怒。

  阿史那博恒還在猶豫,但見宋通臉上神情嚴(yán)肅,毫無說笑的意思,也就不敢耽擱。

  他快步走去侍衛(wèi)的鋪房,拎著一根粗大的軍杖跑了回來。

  這根軍杖,比擬笞杖制式,以硬木削去枝節(jié)造就。長三尺五寸,前端的大頭直徑二分,尾端的小頭直徑一分五厘。

  天寒地凍之下,這軍杖若是打在皮肉上,肯定是慘痛至極。更何況,挨杖首要的不是疼痛,而是羞辱——是要裸身受刑的。

  這樣,不僅可以“節(jié)省”衣袍,以免被打壞。更還對受刑人的心理,予以教誨、打擊。

  阿史那博恒拎著軍杖,呆看著宋通。

  “段晏,你私盜馬料販賣,有也沒有?!”宋通喝問一聲。

  段晏立即渾身抖似篩糠,寒天之下卻冷汗淋漓。他暗自咬牙,拱手說道:“宋,宋傔史,何來此說?”

  宋通怒喝一聲:“還敢抵賴么?城外的城傍赤水軍內(nèi),也已查明此事了!”

  段晏立即呆若木雞,偷眼看向曹世宇。

  此時的曹世宇,早已滿臉通紅。他恨不得直接對段晏說“段三兄,請你全部擔(dān)起責(zé)任來,我必厚報于你”,可此時,這樣的話怎敢說出口?

  宋通再看著曹世宇,冷笑道:“曹世宇,你勾結(jié)城傍軍伍中的兵士,暗中接納段晏偷出的馬料,有無此事?”

  曹世宇此時知道,再多狡賴也已無用。他干脆把牙關(guān)一咬,挺胸答道:“有!不怪段三兄,都是曹某日常想要喝幾口酒而不得,才唆使他做這事的!”

  段晏聽了,原本痛恨曹世宇將自己帶上邪路。但此時他的心中,只有暗自贊頌了無數(shù)遍曹世宇,及其祖輩有德。

  宋通冷笑一聲,再看向段晏:“掙得幾文緡錢,還不取來么?”

  段晏哀嘆一聲,隨即就帶著大紅臉,被兩名侍衛(wèi)看管著,去到自己住處,取出一個緡錢包裹。

  當(dāng)中打開,再經(jīng)人清點后,宋通氣惱地說道:“想必你等做此事,也是做賊心虛!五百余文緡錢,值得么?!”

  段晏淚水落下,拱手連連:“與阿史那去到青樓聽歌飲酒,欠下他三百文緡錢。百無辦法之下,才做得這樣的糊涂事?!?p>  阿史那博恒哀嘆一聲,對這二人說道:“那貫緡錢,本來也是大使賞賜。阿史那何時在意?即便某當(dāng)時花用出去裝作心痛,也是玩笑狀態(tài)的?!?p>  段晏看了一眼曹世宇,原本也早知道是此人暗中來回“做的手腳”,但后來卻也是想要貪些小便宜,所以就連續(xù)做了幾次壞事的。

  既然擺脫不了干系,段晏只好不再發(fā)言。

  宋通漠然說道:“《大唐律》有言,‘贓一尺絹,罰回二尺。’你等贓錢五百文,就要追沒一千錢!否則,就是笞杖五十!”

  段晏聽罷,臉上盡是哀苦顏色:本來就是沒錢,更還哪里去尋找一千文出來!

  曹世宇雖然可以聯(lián)絡(luò)一些粟特人朋友,但此時卻也不敢說明,唯恐越說越亂,也只好咬牙不語。

  宋通點點頭,對阿史那博恒說道:“阿史那副史,你帶人將這二人拖到軍府大堂階下,讓他們領(lǐng)杖去吧!”

  圍觀的人群除了各自心生凜然之外,有的與他們熟識相好,就想勸說幾句;有的卻因自己一直恪守律法而清貧,對此二人就無比痛恨。

  眾人言語不一,阿史那博恒看看曹世宇、段晏,再看看宋通,也是猶豫不定。

  曹世宇見場面尷尬,索性豁了出去。他將軍袍衣帶解開,露出胸背的肌膚,大聲說道:“宋傔史所判,并不為過。若要去到軍府審訊,更加嚴(yán)酷可知,曹某只有感恩!諸位同袍不許心軟,就以曹某為戒!”

  說著,他就要擠出人群,邁步走去大堂的院落。段晏看到曹世宇強撐好漢,也只哀嘆連連,咬著牙欲要跟行。

  阿史那博恒見狀,長嘆一聲,攔住了二人。

  對在場的同袍拱起手,阿史那博恒懇切地說道:“我與世宇、段三兄,一同前來河西,不想他二人犯下罪過。我不敢袒護(hù)他們,以免招來辱罵。但畢竟是同袍情深,阿史那懇求諸位,能不能,能不能,哎,”

  本來就不是很在意金錢,但此時卻想要為同袍免責(zé)而籌錢,阿史那博恒的臉,也是脹得通紅。

  連續(xù)醞釀幾次,他才紅著臉大聲說道:“能不能,能不能求諸位同袍,各自湊出幾文緡錢,使他二人,哎,使他二人或者免刑,或者哪怕是少挨幾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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