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洪流城內(nèi)一派安靜祥和的氛圍,大祭司的仆人已將調(diào)配好的新藥交給了他,并交代了這次的藥只能內(nèi)服早膳前一粒,晚膳前一粒,一副剛好夠吃四十九天量。全程心澤沒有回應(yīng)一句話,就靜靜坐在床上等他交說完后離開,整個小院又只剩下他一個人。
“咚咚咚……”一陣輕輕地敲擊聲從床板地下傳來,心澤知道是風(fēng)琮明的人來了,他站起身掀開被褥和床板,一只手就將他拽進(jìn)了黑黢黢的密道里。
心澤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卻暗自想著:‘這么老土的密道?風(fēng)琮明也是夠搞笑的,當(dāng)大祭司是傻的嗎?’
由于密道內(nèi)無一絲光線,心澤只覺自己眼眸內(nèi)只剩下一片黑色看不清來人的身型更看不見樣貌,但可以肯定是個高大強壯的男人,單從他扶自己起來的樣子就和提溜小雞崽一樣。
來人從懷中掏出一顆珠子邊摩擦邊說道:“鄙人是奉王上之命來接應(yīng)神君大人?!彪S著摩擦那顆珠子泛出淡淡的藍(lán)光,不一會就將這條悠長的密道照亮。
心澤將目光從隧道盡頭收回望向接應(yīng)他的人,瞬間整個人楞在當(dāng)場,手指不住顫抖著指向來人:“是……你是……圖南?”
那個和圖南長的一摸一樣的男人示意他們不要在此處過多停留,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心澤說道:“神君大人,此行山高水長就由我的小隊護(hù)送你前去,他們在密道的出口等我們,還望能加快步伐?!?p> “你真的是圖南嗎!公主還說昨天我把你殺了,她騙我!你沒死!這真是太好了?!?p> 面對友人的死而復(fù)生,心澤滿心都是歡喜,他顧不上多問之后的任務(wù)是什么只是傻笑著跟在圖南的身后。
圖南在前面帶著路一面恭敬地向心澤介紹這次任務(wù)是去天人國都云際城,并再三囑咐心澤要隱藏好自己的身份。
此時二人已經(jīng)走到密道一半的位置,圖南停下腳步確認(rèn)四周安全后,解下腰間的包袱,將一件羅格下士軍服遞給心澤:“之后這段時間就委屈你做我的副手,切記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p> “嗯嗯,好的,沒問題?!毙臐陕犜挼膶⒁路Q上,眼光卻一刻也沒從圖南的臉上移開,“圖南真的是你嗎?你是怎么活過來的呀。”
圖南并不是很想搭理心澤的話,將他換下的衣服收好后繼續(xù)向前趕路。可心澤依舊笑嘻嘻的跟在后面:“圖南,太好了,你還活著就好。”
“哎呀!你別一直問我怎么活過來的好嗎?”圖南顯然是被煩的夠嗆,“你可以問我為什么要去云際城!”
“哦,哦?!毙臐晒郧傻狞c著頭,“那我們?yōu)槭裁匆ピ齐H城啊?”
“這才對嘛,這樣我才好回答你的問題?!眻D南嘴角泛出來微笑,他告訴心澤,“在你回到世間五天后天人的使者來到洪流城誠邀神君前往云際城,起初王上和大祭司都極力反對,但不知為何兩個時辰后王上突然改變了主意并與大祭司發(fā)生了激烈的爭執(zhí),后來他們二人達(dá)成一致,決定由風(fēng)白玉公主作為使者率隊前往云際城商談結(jié)盟事宜。但當(dāng)晚王上就命我們設(shè)計詐死,協(xié)同你一同前往?!?p> “詐死?”心澤聽到此處不由反問,“為什么要這么麻煩,而且昨日你我戰(zhàn)斗之激烈可不是演出來的,那只青鳥樣的冥府妖魔我可是親眼所見?!?p> “那只青鳥是真的,我們與冥府斗爭了上千年,降服關(guān)押幾只魔物也不奇怪吧。”圖南給予回應(yīng),“昨日那場是公主精心設(shè)計,一來可以讓我們這隊兵士順理成章的消失不被大祭司察覺,二來也可探查你的實力?!?p> “那少了一只青鳥,大祭司就不會發(fā)現(xiàn)了?”
“不會,青鳥這種魔物是怨靈所化,起初就是聚沙化為鳥形,若是為禍一方以人肉充饑那它會越來越強大,但若是餓上個百八十年的,它就會再次化為飛沙?!眻D南認(rèn)真解釋道,不過臉上還是出現(xiàn)了些許陰云,“還好你夠強大殺了那只青鳥,要是再晚半分我們小隊的人估計就都被它消化殆盡了。”
聽到此處心澤楞在當(dāng)場,腦海中飛快消化著圖南的話語,風(fēng)白玉一襲俏麗的紅衣和燦爛的笑容瞬間被蒙上層陰影,他試探性地問道:“也就是說,青鳥是真的,你們被它攻擊也是真的,那個小公主她的算計是在于我是否有能力斬殺那只魔物,要是我失敗了你們就真死了?不對呀,可是你的頭是玄鳴劍真實砍下的,就算小公主她騙了我,玄鳴是不會騙我的?!?p> “公主師從大祭司你是知道,她也很擅長煉藥。事前我們小隊都服下了她準(zhǔn)備的特制藥丸,只要在青鳥將我們消化殆盡前將其殺死,我們的軀體就能在她設(shè)定好的祭臺恢復(fù),具體是什么原理,我就不知道了。還好沒有失敗,不然你現(xiàn)在估計就被架上火刑臺了,咱倆也沒命在這扯著上位者們的計劃了。”圖南一把摟住心澤的肩膀,此刻他將心里憋著的話都說盡后也放下了懸著的心,心澤在他眼中從神君又變回了多年前的兄弟,“心澤啊,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真的只剩下我們倆相依為命了,而且你現(xiàn)在還變成了什么神君,太不可思議了?!?p> 心澤憨憨地笑著:“什么神君我也搞不明白,你沒事就好。今后我就跟在你身后保護(hù)你?!?p> 二人相視一笑,這十年分別的時光又被重新連接在了一起。
不多久二人就行至密道出口,月垂星野,天高云淡,極目之處已至百里,顯然他們已離開了洪流城。
“拜見圖南少校?!比槐吭缫训群蛟诔隹?,二人剛探出頭他們就迎了上來。
圖南收起發(fā)光的明珠,掃了眼面前的三位下屬,佯怒道:“不確認(rèn)來人就直接沖來上,送死嗎?”
“老遠(yuǎn)就聽見少校和這位的聲音了……”為首的兵士用正好能聽見的聲音小聲說著,心澤瞧見這兵士正是先前的王小哥,這也應(yīng)證了圖南的話,看來昨日在長風(fēng)營化為灰飛的戰(zhàn)士們都無性命之虞。
“小東西你不想活了是不!”圖南抬起腳朝著兵士的屁股踢去,“廢話什么,還不速速準(zhǔn)備出發(fā)?!?p> 王小哥笑嘻嘻的將一套盔甲遞給圖南:“公主他們?nèi)齻€時辰前已經(jīng)出發(fā)了,我們還得拎著這個小老兄,嗨,兄弟怎么稱呼?”
“心澤?!?p> “你是公主的護(hù)衛(wèi)吧,昨天在長風(fēng)營多謝你幫忙讓我們脫身,很厲害!”王小哥對著他豎起了大拇指。
心澤尷尬的對著他回以微笑,心中倒是輕松許多,原來除了圖南,其他兵士并不知道所謂的‘神君’,以為昨天是為了讓他們順利脫身成為影子士兵的戲碼。
六個時辰后
天人之國位于東海之濱,數(shù)不清的天人村零星落點綴在蜿蜒的海岸線上,隨著海風(fēng)向內(nèi)陸推去,鮮花盛開在廣袤的平原之上,而天空之下一棵翠綠的巨樹長開她的華蓋掩映著身下的一汪湖澤,風(fēng)吹過滿是花香的原野,吹動巨樹的枝條,吹皺湛藍(lán)的湖水,鳥兒在四野鳴唱,擁有潔白羽翼的天人在空中舞蹈。
天空樹和永生之湖給予天人美麗的容顏和長久的生命,他們也依附著天空樹和永生之湖建立起城鎮(zhèn),漢白玉鋪就的道路,墻體是簡約的素白,配上天青色的琉璃瓦,整個城市如同天空般純凈,這就是天人之國的中樞所在云際城。
在這個潔白之城的東側(cè)有著一間富麗堂皇的宅邸,重重珍珠帷幔下,霧氣氤氳繚繞,鴻臚寺卿敬寧生站在帷幔之外等候著里面的答復(fù)。
半晌過后,只聽“啪”的一聲,緊接著傳來東西滾落一地的聲音,珍珠帷幔后傳來個年輕男子的聲音:“憑什么?那個小妮子是不是腦子不好使啊,要大爺我去接她才肯來?????。繉幧阏f有這樣的道理嗎!我足足比她大了一千二百歲有余啊,不止啊,我比他爹也大了一千一百多歲吧,憑什么讓我去接她??!”
“別鬧了,是你要羅格族派貴使來談結(jié)盟細(xì)節(jié),現(xiàn)在大公主要求和她身份相當(dāng)?shù)娜巳ビ铀?,你也不能駁了她的面子啊?!兵櫯F寺卿敬寧生說道,還不忘小聲在后面補了句,“特別囑咐了要高崇大人您親自去迎接她?!?p> “我不想去!”珠簾內(nèi)傳來陣咆哮,之后再次陷入沉寂。
敬寧生嘆了口氣,家里有個小孩子脾氣的同僚就是麻煩,他撩開珠簾,刺鼻的檀香味撲面而來,忍不住咳了兩嗓子,屋內(nèi)正中處的金色軟墊上應(yīng)和著他的咳嗽聲傳來絲絲嗚咽。
“阿崇,您又怎么了。”敬寧生走上前去掰開他金色的翅膀。
翅膀下一個俊美少年正嗚咽抽泣著,見來人掰開了他的屏障竟哭的更兇了,豆大的淚珠順著眼眶咕咚咕咚的往下流,紫色的眼眸里滿是委屈,他拽著敬寧生的衣袖小聲說道:“寧生,我不想去迎接那個小妮子,她在子午嶺那邊,那里有好多覬覦我美色的蛇妖,我害怕!嗚嗚嗚嗚……”
“我的好阿崇,是你的面子重要還是和羅格族聯(lián)盟重要啊?!本磳幧鷵荛_他遮在面龐上的碎發(fā),輕聲細(xì)語的安撫著。
高崇嘟著嘴,眼巴巴瞧著敬寧生,好會兒憋出一句:“……我的面子重要……”
脈動君
高崇!高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