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各家
“阿武!”曾氏數(shù)落完就喊了一聲她家長子道:“你把朱氏送回娘家去,讓她好好反省,若是反省不出來正確對待救命恩人的心態(tài),就直接休了吧?!?p> “是!”張武是個神似鎮(zhèn)北侯的彪形大漢,他順從地應(yīng)了一聲。因為他心里本就還放不下亡妻,也不喜歡這個愛耍心機,還處處防備、坑害兒子女兒的續(xù)弦。
那朱氏一聽這話幾嚇壞了,她嫁到張家還不滿一年,身邊也沒個一兒半女,這要是被送回去她的名聲就毀了,而且她家里人絕對不會讓她好過的。
不行,她決不能被送回娘家去?。?!
朱氏立馬跪到曾氏面前求饒:“兒媳知錯了,請娘繞了兒媳吧,兒媳以后一定把懸壺堂少主和少夫人供起來?!?p> “呵~”可惜她這話成功讓曾氏冷笑出聲,一旁的小輩也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堂堂鎮(zhèn)北侯世子夫人,居然能說出把人供起來的話,這就叫自甘墮落!這樣的人如何能當(dāng)?shù)闷鸷罡髂赴。?p> 張老太太滿面陰云,她把茶盞頓得哐哐響,冷聲道:“武兒,還不快快送走?”張老太太都甚至都想直接休了那朱氏,但曾氏剛才話已出口,她得給自己兒媳婦留面子。
“是,祖母!”張武連忙拖著已經(jīng)開始哭嚎的朱氏出了前院正廳,直接送到了門外的馬車上,連行禮都沒讓朱氏收拾。
朱氏的哭聲漸行漸遠又漸無,張老太太便開口了:“事到如今多說無益。老身只希望你們記住,我們張家歷世百年靠的是忠勇二字,是決不能做出忘恩負義之事來的?!?p> “是!”張家小輩齊齊行禮。
張老太太下令解散:“都回去吧,把好門戶,切莫亂走?!?p> “是!孫兒(孫女)告退?!毙≥厒兌甲吡恕?p> 曾氏留了下來,對張老太太道:“母親,兒媳扶您回去吧?!?p> 張老太太順勢站起來,卻問了曾氏一句:“馨兒你就不擔(dān)心舒兒?”鎮(zhèn)北侯夫人閨名馨兒。
“哪能?。俊痹弦贿叿鲋咸?,一邊說道:“兒媳當(dāng)然擔(dān)心,但兒媳想起一事,心頭便松了,侯爺這次定然無事的。”
“哦?”張老太太頓住腳步,扭頭看著曾氏問:“怎么說?”
曾氏道:“兒媳想起那日在懸壺堂鬧事那家人的下場……娘您不覺得小神醫(yī)顯現(xiàn)出來的強勢和篤定,與他醫(yī)者的身份不符嗎?”
老太太心里給自家兒媳點了個贊道:“嗯~還是你聰明,但咱們也莫去深究,按照你原先想的,用心結(jié)交就是?!?p> 說到這里,老太太不由得補了一句:“若是那朱氏實在提不起來,還是休了吧。我們奉天張家百年基業(yè),可不能交到那樣一個主母手中,毀不起??!”
說起這事兒曾氏簡直面上無光,因為那是她選的兒媳婦。是一向聰明沉穩(wěn)的她的唯一污點。
“遵母親命!”曾氏恭順地說了句,扶著老太太往松鶴院去了,整個侯府便安靜了下來。
張?zhí)焓婊氐郊視r天都已經(jīng)黑了,見到曾氏就賊兮兮地笑著,可曾氏問他,他卻什么都不肯說,曾氏就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想了。
可憐的張?zhí)焓?,自以為守住了大秘密,卻不想他家老娘和媳婦兒已經(jīng)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張家這邊安然就寢,紀(jì)百曉家卻還在折騰不休。
他離宮回家之后就把心愛的小妾叫來訓(xùn)斥了一頓,把跪祠堂的人選從嫡女換成了庶女。
可那小妾不依啊,她纏到紀(jì)百曉身上就哭了個梨花帶雨,跟條蛇一樣不停地蹭啊蹭的,在紀(jì)百曉懷里各種扭。
“老爺~你怎么忍心?。磕强墒窃聝菏聭烟ド聛淼男念^肉啊……月兒那么愛重你……”
紀(jì)百曉直被她扭得渾身酥軟,在小妾一番溫柔小意到半夜之后,他就免了庶女紀(jì)蕊跪祠堂,改成了禁足一個月。
禁足?那跟沒罰有什么區(qū)別?
這下子他家正妻又不干了,扯著亂家根本的大旗,大半夜找來吵鬧,鬧得四鄰都不得安身……
懸壺堂這夜也很是忙碌,暗衛(wèi)們都在抄寫紀(jì)百曉的罪狀和證據(jù),堂堂北齊六皇子耶律拓也被抓了壯丁,趴在案上奮筆疾書。
他一邊寫還一邊問李世昊:“二弟,這紀(jì)百曉這罪不至死啊,你咋那么弄他呢?”
他都抄了好幾遍了,紀(jì)百曉的罪狀主要就是給宰相黨舉薦的學(xué)子開后門,讓他們順利進入國子監(jiān)鍍金而已。
雖然數(shù)量有點多,但這點罪狀若是放到別的官員身上,肯定是不痛不癢的,罰點俸祿之后就能厚著臉皮揭過了。
真的罪不至死啊!
李世昊呵呵一笑:“他是我仇家!”持筆繼續(xù)寫著,并不對此多做解釋。
但他心中十分清楚為什么要這么弄紀(jì)百曉?說穿了還不是十五年前護國公府的恩怨。
據(jù)流螢閣調(diào)查,紀(jì)百曉當(dāng)年也參與了彈劾護國公通敵。
還是在他明明知道是護國公是冤枉的情況下參與的,他寫了一封最是激憤的奏折,仗著好文采,把先帝的怒火推到了頂點……
有此一節(jié),李世昊怎么可能放過他?至于選擇這種方式,那是因為紀(jì)百曉這個人的與眾不同之處。
從紀(jì)百曉平時的言行就能看出,他是一個極愛面子的人。對付他這種人,就不是罪責(zé)輕重的問題,而是要把他的陰暗面公之于眾。
讓他營造的完美形象撕裂在人前,讓別人都看看他齷齪的一面,用輿論淹死他。
所謂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了。
李世昊不說話,耶律拓也默契地不再多問,轉(zhuǎn)而說起了別的話題:“二弟,萬壽節(jié)可沒幾天了,你真的確定各國使團會在那天鬧幺蛾子?我這些天也沒發(fā)現(xiàn)北齊使團那些老頭子有什么異狀啊?!?p> 這個話題倒是可以透露一二,李世昊便說道:“當(dāng)然確定,井田那邊已經(jīng)傳來消息了,櫻稚公主失蹤,他們扶桑暗地搜尋的同時,又派了二皇子來大順主持大局,這兩天就該進上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