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十六年后
花開花落,花落花開。大宋理宗皇帝開慶元年,如今大宋與蒙古邊界已經(jīng)從以長江為界變成了以黃河為界,時值二月初春,黃河北岸渡口擾攘聲音不斷。這幾日黃河先是解凍,后來又下起學(xué)來,導(dǎo)致水面不能行船,大量客商北留。如今黃河已經(jīng)成為兩國界河,更是羈押大量客商,也有在蒙古治下百姓趁著河面結(jié)冰向宋朝逃去,也有宋朝犯法,殺人者逃往北地的,總而言之導(dǎo)致風陵渡上最大客棧,安渡老店都住滿了人,人們古來都是這樣愿意取一個好彩頭,這家店里連大廳上都擠滿了人。
這時北風呼嘯,門外更傳來三匹馬蹄聲音。一個女子手拿馬鞭子當先而入,她三十有余,杏臉桃腮,容顏端麗,身穿寶藍色的錦緞皮襖,領(lǐng)口處露出一塊貂皮,服飾頗為華貴,尤其是頭頂上有一個玉簪子,竟然有御賜二字。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郭芙。
而在郭芙身后的一男一女正是郭襄和郭破虜,郭破虜脖子上掛著一個金錠,上面刻著破虜建功四個字。而郭襄脖子上掛著兩串明珠,一串是黑珍珠的,一串是白珍珠的,黑白珍珠在火光的照射下閃著光暈。
這三人一進入眾人的目光紛紛被吸引,郭芙發(fā)作一番想要一個房間未果,只好請人騰出一片空地。一位山西口音的女子道:“這天氣真折磨人,若是山西也是大宋之地,我又何苦這冰天雪地要渡河。”
這時一個湖北口音的說:“原來我們襄陽還是抗蒙古前線的時候,那城中百姓所受的苦不是你們能想象的。蒙古兵殘暴,眾位已經(jīng)知道,那時曾經(jīng)十幾萬兵攻打襄陽,曾經(jīng)圍城數(shù)十天,幸虧有郭大俠夫婦鎮(zhèn)守。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睜眼,主帥蒙古四王爺忽必烈居然暴斃而亡,而蒙古軍營中主將接二連三死亡,這才使得十萬大兵無功而返?!?p> 郭芙一面喝酒,一面想那年的大戰(zhàn)忽必烈暴斃軍營當中,很是蹊蹺,爹爹媽媽都推測是小武哥哥種在忽必烈體內(nèi)的跗骨針起了作用,且聽聽他們接下來說些什么。
另外一個河南口音的商人道:“你們誰能想到只貪戀西湖歌舞的宋朝君臣也有重回故都的一天,若不是看見孟珙大帥和大宋旗幟我都不敢相信。這多虧了耶律楚才的公子和小姐棄暗投明。這汴州才兵不血刃的收復(fù)了?!?p> 郭襄對郭芙道:“他們說的不是姐夫嗎?”
郭芙甚是得意,如今郭芙早就和耶律齊結(jié)成連理,當年的事情耶律齊早就跟他說過了,也算是武修文間接幫自己找了個好夫婿。只不過郭芙這些年也沒親自來府上,禮物倒是不斷。就拿自己姐弟三人所戴的東西來說,沒有一件不是精品,更有皇家御賜之物。這些年江湖上只是聽見他的傳聞,真正見過他的人少之又少。郭芙在這聽見武修文的消息忍不住繼續(xù)聽下去。
郭破虜和郭襄雖然沒見過武修文,但是他總是送給父母和自己一些禮物,一直對這位師哥都很好奇。
另外一個說著湖南和河南兩地摻雜的語言,“我祖師原本是汴梁人,后來被金兵占領(lǐng)后,再也沒能回來過。今日居然能重新回到汴梁當真是太激動了,我爹還曾說有朝一日王師定中原的時候,一定要把他的遷移回來?!?p> 就在這時就聽見有個書生的打扮的人,哭的泣不成聲道:“先祖曾經(jīng)寫過一首詩給自己的兒子,正合了今日的景。死去元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p> 郭襄對郭芙道:“姐姐這首詩我聽媽媽說過,這是一個叫做陸游的大人寫的。”
郭芙本來不愛這些東西,不過耶律齊酷愛漢人文化,所以也對郭芙提一些,郭芙也是聽說過陸游的。
郭襄聲音雖然不大,在場的人很少有聽過這首詩的,但聽過陸游的拳拳愛國之心。
這時在一個角落里發(fā)出一個聲音道:“何止是一個陸游大人心愿,乃千萬漢家兒郎的心愿。”
眾人向聲音處看去,只見這人穿著像是個西域商人打扮,但仔細看時確實是漢人模樣。而在他身后有幾十個隨從。在宋朝商業(yè)極度發(fā)達,朝廷不僅不抑制商業(yè),反而鼓勵商業(yè),所以在蒙古治下的北方商人,也有不少在暗中資助反蒙。眼前這人就是北方商幫領(lǐng)袖之一陳半國。他的生意擴展到,歐洲、中土,用的錢幣都是宋錢。陳半國當然是外號,是形容他的財富能抵得上半個國家。如今蒙古已經(jīng)橫掃歐亞,他的生意也不斷收縮。
陳半國明知道江南更適合經(jīng)商,但以他的眼光看宋朝撐不住一二十年,所以在艱難他也勉力維持自己生意。誰知道在域外十幾國被橫掃的情況下,弱宋居然能從長江流域,反推到黃河流域。
這一屋子豪杰有人認出陳半國道:“陳半國陳老爺嗎?聽說您老變賣了一切財產(chǎn),打算去黃河以南發(fā)展。您老真的相信宋朝皇帝嗎?”
陳半國道:“如今朝堂上的文丞相,陸大帥都是朝中干城,而蒙古這邊但凡是能打總莫名其妙的死了。經(jīng)過我花費重金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殺蒙古大將的和向皇帝保舉二位名臣的是同一個人。”
另外一個劍客道:“是不是神雕大俠,我親眼見過神雕俠侶帶著雕行俠仗義?!?p> 陳半國搖頭道:“神雕俠侶教訓(xùn)貪官污吏,那也是有的,但這種能在江湖上叱咤風云,又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當今天下只有一人做到?!?p> 大家齊聲問道:“是誰?”
陳半國道:“武修文,在朝堂上保宋國師,據(jù)說他不僅武藝高強更精通占卜之術(shù),算出忽必烈死因、文天祥丞相和陸秀夫元帥是拯救宋朝的棟梁?;噬下犃怂耐扑悴抛尣坏蕉畾q的狀元文天祥,半年之內(nèi)連升三次,五年之內(nèi)官拜丞相?!?p> 有一個臉上金印的人道:“我就說皇上不能昏庸了一輩子突然開竅,不過自從文天祥做了丞相罷免了丁大全、陳大方、胡大昌,朝政為之一新?!边@人一看就是囚徒,被發(fā)配過。
有人眼力好,認出是金印了,就道:“你看上去很文弱,怎么被發(fā)配了。”
那人道:“我父親就是因為參奏胡大昌,導(dǎo)致罷官去職,誰知道朝中出了個文丞相,居然罷免了這三人?!?p> 另外一個江湖豪客打扮的人道:“文丞相雖然有這個心,但皇帝老兒偏袒這三人,若不是咱們這位國師假借天象之說,只怕這三人還在朝堂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