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獻(xiàn)給父親
他不知道這姑娘是怎么想的，大好年華就想著結(jié)束生命，可不管吧，又不行。
她萬一出了事，自己這路演定然是辦不下去，相當(dāng)說自己處心積慮想好的計劃就這么打了水漂。
現(xiàn)如今只好先安撫她，讓她穩(wěn)定下來再說。
想到這里，陸風(fēng)緩緩的吸了口氣，用最溫和的笑容說道：“姑娘，你先把刀放下，死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難，你可以和我們說啊，我們這里這么多人，肯定能幫你的。”
“幫不了我的...你們幫不了我的！”
“他要走了，他不要我了，我已經(jīng)想好了，沒有他的世界我已經(jīng)沒有了什么留戀?！?p> 女孩大哭著，仿佛整顆心都已經(jīng)死了一般，不管誰勸都置之不理。
說著，女孩又把刀刃往自己的脖子上劃了一下，鋒利的刀刃立馬在她雪白的脖子上劃拉出一道血痕，讓陸風(fēng)心頭一顫。
“姑娘，問題是要解決的，我問你，你為什么覺得他不要你了？”
“你是確定過了嗎？”
陸風(fēng)問道。
“他，他要去紐約...”
女孩啜泣道：“他要去紐約五年，我想盡辦法要他留下來，可他不愿意，你說這不是不要我了是怎么？”
陸風(fēng)聽著這話臉色一黑。
“糊涂！”
“他是去紐約又不是去火星，憑什么你就覺得他不要你了？”
“再說，你就不為你家人想想？你要是死了，他們得有多難過？”
“不會的...”
女孩已經(jīng)心若死灰，搖著頭道：“我家人不會管我的。”
“為什么？”
陸風(fēng)怒道：“人心都是肉長得，憑什么你覺得你死了你男朋友會難過，你家人就不會難過？”
“你這是對自己的不負(fù)責(zé)，你這是對你父母不負(fù)責(zé)！”
“你懂什么？”
女孩聽到陸風(fēng)這話突然像是受到刺激一般尖叫道：“我家里人怎么會管我？”
“他一天天只知道忙工作，忙事情！從早到晚都在忙，可是我呢？他連我生日是哪一天都不知道。”
“就像現(xiàn)在，哪怕我就死在他工作單位門口，可他知道嗎？他知道我在這里嗎？”
“你又怎么知道他不在乎？！”
陸風(fēng)徹底怒了，他眼眶紅著。
“你至少還有父親，可我呢？我的父親是貧窮的老農(nóng)一個，他抽著廉價的香煙，一輩子都和泥土打交道，不識字，沒有日記，所有的一切都寫在臉上?！?p> “他滿手的老繭將我撫養(yǎng)長大，老陸雖沒錢，可他雙手撐起我家，總是竭盡所有把最好的給我?！?p> “可是，你知道嗎？7月3日那天，他躺在病床上時，我卻沒有來得及見他最后一面。”
“你懂我嗎？你還有父親，可我卻沒有！”
“你連摯愛的血親都不在意，卻為一個沒有什么關(guān)系的男人愿意自殺！那你敢面對你父親的面說一聲‘我愛你’嗎？”
“你不敢！你只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陸風(fēng)說著說著，突然間拿起一旁的吉他，緩緩唱道：
總是向你索取卻不曾說謝謝你
直到長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
··
時光時光慢些吧不要再讓你變老啦
我愿用我一切換你歲月長留...
輕緩的吉他聲伴隨著陸風(fēng)有感情的歌聲緩緩飄蕩在這城市上空，一首來自十幾年后的《父親》猶如洪鐘大呂，徹底擊潰了女孩脆弱的內(nèi)心。
她呆呆的看著紅著眼眶的陸風(fēng)聲嘶力竭的吼著，歌聲傳遞在耳旁，她仿佛看到了小時后用二八大杠載著她行走在鄉(xiāng)野田間的父親。
剎那間，女孩眼眶微紅，楞在原地，明明已經(jīng)決定好隨男朋友離去，可刀在脖間，卻怎么都下去手。
直到一聲焦急的“佳佳”從旁邊傳出，女孩如遭雷擊，身子一顫，手上的刀應(yīng)聲落地。
她一回頭，黃雷仿佛蒼老了十歲一樣擠開人群，兩眼斑駁著淚光一把將她擁入懷中，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淚眼婆娑。
“佳佳，傻孩子，你為什么要做傻事??？”
“來，爸爸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我...”
黃佳佳看著焦急的黃雷，耳旁再次傳出陸風(fēng)的歌聲，瞬息間，一股酸意從鼻頭迸發(fā)...
紅了臉頰，濕了眼眶。
黃雷看著失態(tài)的女兒不知所措，明明是掌管一座城市的他，此時就像是一個老父親一樣茫然無措，只能四處尋求幫助。
可清官難管家務(wù)事，誰又能幫的了他。
黃雷不知不覺間將目光望向了陸風(fēng)。
陸風(fēng)此時也已經(jīng)冷靜了下來，他看著黃雷投來的求助目光沉吟了兩秒，再次拿起了吉他。
對黃佳佳道：“姑娘，你說你父親沒有管過你，可是，你見過你父親寫的日記，寫的散文詩嗎？”
鐺啷啷...
“這首《父親的散文詩》獻(xiàn)給你，獻(xiàn)給這世上所有偉大的父親...”
“一九八四年，莊稼還沒收割完”
“女兒躺在我懷里，睡得那么甜”
···
“幾十年后，我看著淚流不止”
“可我的父親已經(jīng)老的像一張舊報紙”
“那上面的故事，就是，一輩子...”
不同前面《父親》的激昂慷慨，這一首《父親的散文詩》用舒緩的語調(diào)仿佛娓娓道來一個故事，故事里父親的筆記本上寫滿了對女兒的期盼。
或許在外人聽來這只是一首比較感人的歌曲，可在黃佳佳和黃雷耳中，這首歌就仿佛是為他們量身打造一般。
慌亂的手足無措的黃佳佳怔在黃雷的懷中，她抬頭看著滿臉寫著焦慮的黃雷，再想想自己做的蠢事，再也撐不下去，直接趴在黃雷胸膛嚎啕大哭。
“爸，爸，我，我對不起你!”
“佳佳...沒事就好，沒事就好?！?p> 黃雷看著真情流露的黃佳佳，拍著后背輕輕安慰，可他越從容，黃佳佳哭的越大聲。
“給你紙?！?p> 一首歌閉，陸風(fēng)收起吉他的剎那從旁邊伸過來一雙手，再抬頭看，微微有些眼紅的李子玉擦著眼眶道：“你唱的真不錯?！?p> “我都被你感動哭了。老同學(xué)，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這本事？”
“謝謝?！标戯L(fēng)接過紙在自己眼角擦了擦，開玩笑道：“你接觸我多了你就知道我的還多著呢。”
“去你的。”李子玉嗔道：“不過，你這兩首歌真神了，居然把一自殺姑娘給救了下來?！?p> “說實話，你和她對吵的時候我都怕了，你說你要是起了反作用可怎么辦？”
“涼拌?！?p> 陸風(fēng)頓了頓，一臉陰鷙。
李子玉聽著陸風(fēng)的話怔了片刻，小嘴成“o”形愣了兩秒，旋即倒吸一口涼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