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女主遭遇滑鐵盧
孟晚尋回到順天府,準(zhǔn)備向趙舒岸復(fù)命,剛拐到門外,就聽到了柳清清的聲音。
“殿下,聽說景王妃被孟夫人接回去,我特意去探望了,可是景王妃好像不想見我?!?p> 就算他們在談?wù)撍?,孟晚尋也沒有聽人墻角的習(xí)慣,更不想打擾他們,正要離開,卻被趙舒岸發(fā)現(xiàn)了。
“孟時,進來?!壁w舒岸喚道。
孟晚尋只得走進辦公司,“參見殿下?!?p> 與柳清清彼此問好后,她便默默退到了一旁。
柳清清似乎不知內(nèi)情,只是聽說她被接回娘家了,她不好在此時復(fù)命。
趙舒岸指著手邊一個小巧的紅玉瓶子,對孟晚尋道:“這是旁人送本王的,本王不需要,放著也占地方,賞你了?!?p> “這是何物?”孟晚尋拿起三寸高的玉瓶,紅玉之上還有雙魚紋理,“瓶子看起來就得值不少錢?!?p> 趙舒岸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沒好氣道:“這是祛疤的藥水,比瓶子更為值錢?!?p> “祛疤?”孟晚尋一臉茫然。
難道趙舒岸信了她戴著面具是因為臉上有疤的傳言?
“你曾為本王擋箭,肩膀受了傷,就當(dāng)本王彌補你。”趙舒岸解釋道。
“原來如此?!泵贤韺ぽ笭栃Φ溃暗钕虏徽f我都忘了,肩膀上的傷疤無人瞧見,倒也無妨?!?p> “孟仵作的性子還真是大大咧咧呢,你替殿下?lián)跫?,此乃大恩。?p> 一旁被忽視的柳清清笑著走到趙舒岸身旁,欲幫他研墨。
“讓她來就行了,拿著俸祿成天瞎晃悠。”
趙舒岸看向孟晚尋,示意她來研墨。
柳清清抬起的手頓在空中,笑容僵在臉上,雙眸中因趙舒岸而歡喜的光芒頃刻黯淡。
孟晚尋很快反應(yīng)過來,笑道:“屬下毛手毛腳的,還是讓柳姑娘來吧,多謝殿下賜藥,屬下先行告退。”
“越發(fā)放肆了!”
孟晚尋忽視趙舒岸的斥責(zé),迅速離開了辦公司,還體貼地替他們掩上了門。
此時此景,她若與趙舒岸爭辯,看在柳清清眼中,恐要變了味。
守在門外的寄風(fēng),看到她手中的紅玉瓶,不解道:“這不是殿下花重金尋來的神藥嗎?”
孟晚尋怔愣了一下,問道:“不是別人送的嗎?殿下隨手就賞給我了?!?p> “就為了這一小瓶藥水,殿下不僅花了重金,還欠了那難纏的老神醫(yī)一個人情,誰說是旁人送的?”
“殿下說的。”
短暫的沉默后,寄風(fēng)開口道:“……,孟仵作,我請你吃飯,這些話你就當(dāng)沒聽見。”
“你是說此藥乃殿下好不容易才求來的?”孟晚尋難以置信地追問道。
寄風(fēng)搖搖頭,眼睛看向別處,“我什么都不知道?!?p> 孟晚尋心中了然,沒有繼續(xù)問下去,緩緩?fù)庾呷ァ?p> 趙舒岸未免過于傲嬌了,救命之恩本就無以為報,給她尋個祛疤藥用得著藏著掖著么?
孟晚尋沒有回到住處,而是徑直離開順天府,悄悄回了孟府。
她找到采薇,拿出紅玉瓶子,遞給了她。
“采薇,這是祛疤的神藥,我檢查過了,并無任何害處,你拿來抹臉吧?!?p> 采薇左臉上有一塊指甲指甲蓋大小的疤痕,是為孟晚尋熬藥時燙傷所留,用了不少藥膏都無濟于事。
采薇接過瓶子,仔細(xì)端詳一番后,推辭道:“王妃,這瓶子一看就價值不菲,既然可以祛疤,你正好用來抹肩上的傷疤?!?p> 孟晚尋變了臉,嚴(yán)肅道:“收下,這是命令。”
采薇雖是奴婢,可也是一個姑娘家,臉上有一處疤痕,難保那些看臉的人不會輕瞧了她。
且如此名貴的藥水,在這個沒有露肩裝的世界,用來醫(yī)治肩膀上的疤痕實在浪費。
“那就多謝王妃了?!辈赊毙⌒囊硪淼貙⑺幩掌?,生怕摔到了。
孟晚尋走進花廳,看到桌上用牛皮紙包著的蜜餞,隨口問道:“咱們府中的蜜煎局便能制出上好蜜餞,怎么還買了外頭的?”
采薇將那包蜜餞推到角落,回道:“這是柳姑娘送來的,她還要見你,被夫人搪塞走了?!?p> 孟晚尋聞言,無奈一笑。
趙舒岸對外的說法是景王妃身體不適,侯夫人愛女心切,接回孟府調(diào)養(yǎng),順便陪伴夫兒皆出征的侯夫人。
顯然,柳清清懷疑此事另有端倪,特來孟府一探究竟。
今日沒有在孟府見到她,柳清清更會加深懷疑。
好好的一個女主,聰明的心智偏偏用錯了地方。
這幾日來府中探望的也不僅僅是柳清清,趙今安和幾位王妃也來過,宮里娘娘也派了內(nèi)侍前來,全靠孟周氏支應(yīng)。
好在那些人對她瘋癲一事略有耳聞,孟周氏攔著不讓見,她們只當(dāng)是為了景王府與孟府的顏面。
順天府辦公司,孟晚尋離開后,柳清清便順理成章地幫趙舒岸研墨。
“你不必干這些,本王自己來即可?!?p> 柳清清雙唇翕動了兩下,紅著眼眶,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殿下近日對清清,似乎疏遠了許多,莫不是清清做錯了什么?”
趙舒岸接過柳清清手中的墨條,自己研起了墨。
“你到了嫁娶年齡,本王對你的多加照顧,只會讓旁人誤會?!?p> 他本是因為亡母的緣故,才會對柳家眾人多加照拂。
柳清清從小便喜歡賴在他身邊,他待她亦只是兄妹之情。
可皇上和貴妃的有意撮合,讓他不想惹上不必要的誤會。
柳清清淚眼婆娑,含情脈脈地望著趙舒岸。
“殿下,你是怕我一直賴著你么?你連景王妃都容得下,為何就不肯接納我?”
“柳清清,你失禮了?!?p> 趙舒岸面露不悅,語氣嚴(yán)厲起來。
“你對景王妃做的事,本王沒有追究,不代表本王不知道。
破廟綁架一事,所有證據(jù)都表明是你一手策劃,栽贓給景王妃的?!?p> 柳清清聞言,眼神慌亂,雙手揪住衣袖,露出委屈的神情,聲音哽咽。
“殿下,那是景王妃陷害我,你知道清清是什么樣的人,對不對?”
趙舒岸將墨條放下,看向哭得梨花帶雨的柳清清,目光凌厲,沒有半分憐憫。
“孟時被你置于險境,你不僅毫無反悔之心,竟然還在狡辯。
當(dāng)日若孟時有個三長兩短,你覺得本王會將此事掩蓋嗎?”
趙舒岸不近人情的話語,令柳清清哭得更傷心了。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你走吧,以后沒有什么要緊事,莫要來找本王了?!?p> 趙舒岸語氣里盡是失望,他替亡母感到失望,替柳家感到失望。
柳清清栽贓孟晚尋,或許是為了報仇,這點他完全可以偏袒。
可她不該對好心救人的孟時不管不顧,末了還死不承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