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九離宮27
大個子已經(jīng)氣喘吁吁,但他的大刀仍然舞得虎虎生威,把她護(hù)得密不透風(fēng)。
余夏把藥草放進(jìn)包裹里裝好,拿著自己的短刀跟他背對背,“已經(jīng)采好了,我們走?!?p> 大個子喘得多余的話都說不上來,只對她點(diǎn)了一下頭。
好在出去的壓力小了很多,畢竟余夏承擔(dān)走了一半的攻擊,讓他有了喘息的空間。
出去的速度快了很多,他們很快就走出了食人花的包圍圈,馬不停蹄地奔向后殿。
蘇南亦的情況更讓他們擔(dān)心,在沒有見到他安全無虞之前,他們都沒有心思停下來休息。
事實(shí)證明,他們的擔(dān)憂絕非毫無道理。
余夏和大個子一踏進(jìn)后殿的門口就感受到一陣劍拔弩張的氣息。
繞過遮擋的照壁,余夏就看見安白鄞一行人站在蘇南亦休憩的床榻前方,正與莊焱對峙。
大個子率先大步?jīng)_了過去,長刀一橫,氣勢兇猛地站在安白鄞面前。
莊焱見到他們回來,一直強(qiáng)撐著的腿一軟,往后踉蹌了兩步,直到扶上床柱才勉強(qiáng)站住。
余夏首先去查看蘇南亦的狀況,擔(dān)心他牽動傷勢。
然而,蘇南亦神色平常,躺著的姿勢與他們離開時(shí)一模一樣。
這讓余夏舒了口氣,旁若無人地拉過他的手,手指熟練地搭上他的脈象。
安白鄞看到余夏很震驚,同樣震驚的還有他身后的冰冰。
“小夏……”安白鄞有些激動地叫著她的名字。
冰冰則比他更激動,“余夏,你竟然沒死!”
這語氣里的不滿和失望在場的任一個人都能感覺得出來,安白鄞不悅地皺了皺眉。
余夏并不在意,輕笑了一聲,說,“不好意思啊,我福大命大,讓你失望了?!?p> “你……”冰冰察覺到自己口氣不對,連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余夏聳聳肩,“不管你是不是這個意思,都無所謂了。我就想知道,你們圍在這里想要做什么?”
冰冰下意識地去看安白鄞,把話語權(quán)交給他。
“咳咳……”安白鄞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喉嚨,對她有意識地放柔了語調(diào)。
“小夏,你別誤會,我們沒有惡意?!?p> 余夏挑了挑眉,凌厲地問,“沒有惡意你們氣勢洶洶地圍著我朋友做什么?”
安白鄞非常不喜歡她的態(tài)度,看她的眼神就像是有了新歡就拋棄舊愛的背叛者。
但他現(xiàn)在是有求別人,只能不停地深呼吸,壓下自己的怒氣。
“我是來談合作的,只是這位朋友視若無睹,一直躺在床上,未免也太不給面子?!?p> 余夏回頭看了蘇南亦一眼,嗯,確實(shí)是視若無睹,有點(diǎn)囂張,但是她喜歡。
“沒什么好談的,你們走你們的陽光道,我們過我們的獨(dú)木橋,大家各走各的路。”
安白鄞氣極,咬著牙說,“小夏,我知道之前在上書房我扔下你不對,可當(dāng)時(shí)那種情況下,那是沒辦法的辦法。
況且你不是毫發(fā)無傷嗎?如果不是我把你留在那里,你說不定也不會遇上現(xiàn)在的隊(duì)友,說起來你應(yīng)該感謝我吧?
再說,除了這件事以外,我一直都對你不錯,很照顧你吧。否則像你這種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有誰愿意帶上你?”
莊焱立馬露出震驚錯愕的神情,余夏這樣的還叫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他是沒看見她打太監(jiān)時(shí)的那副兇猛勁。
她分明是深藏不露好不好!
想起她打架時(shí)的樣子,莊焱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要不是臉還是這張臉,他根本就無法和在上書房時(shí)那個哭哭唧唧的柔弱女子聯(lián)系在一起。
他不得不感嘆余夏太能裝,裝得太像了,他們整個隊(duì)伍的人都看走了眼,真把她當(dāng)成光長了一張好看的臉的廢物。
余夏被安白鄞的話逗笑了,敢情他害了她,把她推出去送死,到頭來她還要感謝他,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大個子氣得臉色發(fā)青,原來余夏曾經(jīng)還受過這樣的氣啊,這家伙簡直不是人。
他氣不打一處來,大刀一揮,就把安白鄞面前的一塊青磚劈裂,把安白鄞嚇得后退了一大步。
他冷冷地說,“給我滾,否則別怪我不客氣?!?p> 余夏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唔,本來想拍他的肩膀的,太高了,姿勢會有點(diǎn)丑,改成拍肩膀了。
“大個子,你先讓開,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p> 大個子瞪了她一眼,不高興地說,“什么你自己的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guī)湍愠鲞@口惡氣?!?p> 余夏露出一個開心的笑臉,用商量的語氣說,“那你先讓我自己解決一下,如果我解決不了,你再出面,好不好?”
別人對她真心的好她心懷感激,自然變得好商好量起來。
大個子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慢慢讓開,但他仍然以守護(hù)者的姿態(tài)守護(hù)在余夏身邊,兩只大大的眼睛兇狠地瞪著安白鄞,仿佛他要有不軌的舉動,他就能一刀劈了他。
余夏靜靜地與安白鄞對視,不喜不怒地說,“我原先以為你有最基本的廉恥之心,現(xiàn)在看來是我錯了。能把自己做的惡事顛倒成讓人感恩戴德的好事,我對此表示刮目相看。你不要臉的程度刷新了我的認(rèn)知,不得不服?!?p> 余夏一個臟字都沒出現(xiàn),卻讓安白鄞的臉變得又青又白。
他什么時(shí)候被人這么指著鼻子罵過,來重生之境之前沒有,來重生之境之后更沒有。
誰不是對他夸著捧著追隨著,唯獨(dú)這個被他看走眼的女人打破了這個先例。
他安白鄞發(fā)誓,他一定要得到她的人,狠狠地蹂躪她,再送她上天,以報(bào)今日的羞辱之仇。
他的眼睛閉了閉,再次睜開時(shí),兇狠的情緒已被掩蓋在眼底深處,幾不可見。
“小夏,我為之前做下的錯事跟你道歉,過去的事我們就讓它過去,不要再提了好嗎?最重要的是眼前和接下來的路。
我是真心來求合作的,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大家都是希望能夠早日走出這座宮殿,不是嗎?”
安白鄞實(shí)在憋屈,如果不是蘇南亦對他們視若無睹,不是看到大個子對她愛護(hù)有加,他何必這么忍氣吞聲跟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