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地脈下穿行,漆黑的人影在不起眼的陰影一角穿過地面,顯露出半截身體。
黑絕看著亂七八糟的戰(zhàn)場,稍微嘆了口氣。
“和斑的劇本相差越來越遠了?!?p>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收集全部尾獸,控制長門那小子復活輪回眼真正的主人,只有斑才最有可能成就十尾人柱力,然后再找準時機復活母親輝夜。
本來應(yīng)該是這樣的才對。
黑絕仰望那以六道仙人之姿立于天穹的男人。
“真是莫名其妙。”
沒有什么名望,也不被誰人看好,更不曾出現(xiàn)在自己一手策劃的忍界劇本上,似乎也不是羽衣或羽村的血脈后裔。就這樣一個普通人,腦袋還不正常的瘋子,莫名其妙的家伙,究竟是如何取得如此力量,又想將事態(tài)引導向何方?
因為是這樣的身體,雖然不老不死,卻沒有什么力量,所以才只能收集可用的棋子。
斑……是的,如果是斑的話,以他的力量足夠橫掃一切障礙,這就是黑絕想要復活他的理由,也只有他能完美駕馭十尾的力量,成為偉大母親復活的苗床。
但現(xiàn)在,似乎沒有那樣做的必要了。
會妨礙到自己的敵人已經(jīng)被那兩人擺平了,接下來只要抓到九尾,讓帶土成為十尾人柱力……雖然帶土不夠完美,卻也勉強夠用了。畢竟斑那家伙過于強大的話,自己也難以操縱。
現(xiàn)在暫且蜇伏,靜候時機,等待所有人都放松警惕不會注意到自己時……不做聲響轉(zhuǎn)身的黑絕視線被一抹白色所阻擋。
是個穿著白色風衣長褲,明明前一眼還在天上,轉(zhuǎn)眼間出現(xiàn)在自己身后的人。
黑絕雖然有被嚇到,但目前自己還未暴露出任何招致敵意的行動,無論對帶土還是對這個人,自己都是友軍才是。
他沉穩(wěn)的看著并沒有看自己的黎真,正欲張口詢問,數(shù)枚求道玉化作黑棒直接命中黑絕的身體,將反應(yīng)不及的他釘在地面上無法動彈。
“這是什么意思?!”
這下黑絕難以維持沉穩(wěn),又驚又怒,畢竟以前他的自信從容是因為這些凡夫俗子無法真正殺死他,可六道之力與他的存在是為同源,此刻無法動彈令他感到了的威脅。
黎真依舊沒有看向黑絕,他仰著頭透過限定月讀的光輝,轉(zhuǎn)生眼看到了在那之上的璀璨星空。
于是他這樣說道。
“如果旅行的話,你想去哪里?”
“什么?”
黑絕拼命試圖分裂自己的身體以達成這千年來屢試不爽的斷尾求生,只需要一點點,只需要一點點身體逃出黑棒的禁錮他就能隨時間恢復過來,畢竟他是陰陽遁的產(chǎn)物,是大筒木輝夜的意志,不像弱小的人類那樣需要顧及身體。
可直到被黑棒帶著從土壤里揪出來,浮在半空中,他也沒能做到這一點。
隨著越飛越高,黑絕也不經(jīng)開始驚叫。
“我和你到底有什么仇怨?!”
黑絕一直都很低調(diào),裝出一副不善言談聽命行事的模樣,這樣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到了這個精神病。
對于已經(jīng)從黎傲天進化成了黎日天的黎某人來說,具體是因為什么他已經(jīng)記不清了,只不過是轉(zhuǎn)生眼發(fā)現(xiàn)了藏在地下鬼鬼祟祟的黑絕,進而隱約想到以前被該死的劇透狗講過什么。不過雖然記不清了但也不重要,被求道玉所化的黑棒命中還這么有活力本身就說明這家伙不簡單,管他呢,反正曉的成員拉去槍斃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帶土,帶土救我,他瘋了,帶土!”
已經(jīng)預(yù)感到不妙的黑絕在空中大喊大叫,可望向那枚自己悉心培育多年的棋子時,卻只是收到了不屑一笑。對帶土而言,如今的黑絕也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了,雖然不知道牙狼那家伙發(fā)什么瘋,但若是能把這斑一直用來監(jiān)視自己的家伙順手收拾掉,簡直不要太歡迎。
“可惡,可惡??!你們這些該死的人類,母親餐盤中的點心,竟然膽敢將我……!”
在空中的黑絕立時感覺到,插在自己身上的黑棒產(chǎn)生了莫大的斥力,一瞬間將自己帶著沖向了蒼穹,突破了磁場、突破了大氣層、突破了衛(wèi)星軌道……
本以為殺不掉自己最多只會遭到封印的黑絕,在絕對零度的真空中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他眼中有熾熱的火球在熊熊燃燒。
“……?。。 ?p> 被太陽引力所捕獲的黑絕,在灰飛煙滅與意志再生的下墜中,發(fā)出慘絕人寰的叫聲。
“母……母親啊啊啊啊啊啊……!我還……!我還沒有將您救出來……怎么可以……死在這里啊啊啊啊啊??!”
躍動的火焰將那一點黑色吞沒,究竟是真正的不老不死呢,還是永遠無法逃脫的再生與毀滅呢。
無論哪一種,皆是煉獄。
—
剛猛的一拳打在邁特凱的臉上,令他的身體翻飛著倒下。
“你在做什么啊,阿凱!快點將我打倒,阻止我??!”
說的話與凜然降下踩碎巖石的一腳仿佛是兩個人,翻滾著躲開了父親的追擊,阿凱的視線被自己的淚水所遮擋,泣不成聲的回應(yīng)道。
“我,我做不到啊,父親!”
“阿凱……!”
紫色的電光攜帶著不愿出手的阿凱躲過了渾身散發(fā)出綠色能量的邁特戴,兩名早已擺脫了限定月讀的木葉忍者沖過來攔住了邁特戴,是不知火玄間和并足雷同。
手持黑刀的并足雷同一言不發(fā),刀法沉穩(wěn)斬斷邁特戴踢來的右腿,趁其身體失衡的空襲,一旁不知火玄間老老實實雙手結(jié)印。
“阿戴先生,真沒想到會與您這樣相見,得罪了!”
『火遁·豪炎之術(shù)!』
口中噴涌而出的烈火將邁特戴穢土轉(zhuǎn)生之軀吞沒,化作灰燼。
“父親!”
眼見邁特戴身死,阿凱不受控制的欲要上前,卻被卡卡西死死攔住,將他的臉按在地上。
“阿凱,快點清醒過來,阿戴先生已經(jīng)被敵人控制了,現(xiàn)在阻止他才是為他好!”
不知火玄間深知此理,因此面對救命恩人也絲毫不手下留情,要讓他得到解脫。
“可是……”
對重情義的阿凱而言,那是自己崇拜的對象,無論別人怎么說,父親在阿凱心中都是神。
身為上忍,本不該如此丟人現(xiàn)眼猶豫不決,被感情所拖累,可對阿凱來說,是父親一手養(yǎng)育自己成長,樹立了自己的自信與信仰,最后更是犧牲生命保護了他。阿凱不是不想阻止父親,而是身體根本不受控制,他,他無法對那個人抬起拳頭。
將不可燃垃圾丟給罵娘的太陽公公,停在天上看戲的黎真也并非是出于惡趣味才去兼職死靈法師,倒不如說他對拿植物(白絕)和僵尸(穢土轉(zhuǎn)生)來糊弄戰(zhàn)爭這件事情深惡痛絕。
只不過又不是小孩子了,即使不喜歡,手段也是必須的,黎真為了防止面對八門齊開邁特凱的這種局面,只準備了這一具穢土轉(zhuǎn)生,如果對手不是邁特凱這種能一腳踢出大結(jié)局,不講道理規(guī)格外的存在,他是不會使用穢土轉(zhuǎn)生的。
正因為了解過八門遁甲的全力,黎真才會做出防御對策,過去,邁特戴與前代忍刀七人眾一戰(zhàn)時,黎真就在戰(zhàn)場附近,目睹了那可怕的威力,也撿走了邁特戴的尸體,從那尸體中研究出了八門遁甲的粗劣運作原理,之后那具尸體就在黎真的安全屋下完好保存著,得以成為穢土轉(zhuǎn)生的材料。
不過以現(xiàn)在來看,邁特戴的實力,果然很弱啊。
雖說是被自己控制的緣故無法展現(xiàn)全力,但開啟了八門遁甲第六門的景門,竟然和兩個路人打的不相上下。
邁特戴至死仍是下忍并不是沒有道理的,他不是故意呆在這個位置上不動,而是他真的就只有下忍程度的實力,不會使用忍術(shù)的他在各種任務(wù)之中派不上用場,頭腦也并不明晰,即使遇到了危機場合,開啟八門遁甲的副作用也往往多會給隊友添麻煩拖后腿。
邁特戴沒有什么天賦,花了二十年才讓八門遁甲有所成果,和兒子邁特凱不同,他并沒有鍛煉到肉體足以負荷八門遁甲的程度。阿凱即使不用八門遁甲也是一位很強的體術(shù)高手,足以令他成為上忍,邁特戴則是拼上了老命,每次開啟八門遁甲都是對身體的傷害。
這樣的邁特戴僅僅能負荷到八門遁甲第六門而不死,一旦強行打開第七門,維持多久時間和發(fā)揮多大力量都是悲觀的,且使用過后的副作用對他那身板來說就是死門了,而強行打開第八門死門,又能持續(xù)作戰(zhàn)幾分鐘,幾秒鐘呢?
事實就是,解開人體內(nèi)束縛查克拉的通道,八門全開又稱為『八門遁甲之陣』,獲得了凌駕于五影之上數(shù)十倍力量的邁特戴,只能將忍刀七人眾打成了吉祥三寶了,而不是讓這個稱號成為歷史。
八門遁甲的威力取決于施術(shù)者本身,以施術(shù)者本身的威力成倍數(shù)增加,所以不同的人開啟八門遁甲之后的威力也是不同的。
不過也好,不死之身的穢土轉(zhuǎn)生無比契合八門遁甲之陣,彌補了其缺陷。
“嗯?”
就在黎真準備加強對邁特戴的控制,邁特戴竟然停止了反抗,主動打開了第七門驚門,瞬間碾壓了那兩名身為特別上忍的路人。
渾身散發(fā)出藍色蒸汽的邁特戴打的不知火玄間和并足雷同節(jié)節(jié)敗退,發(fā)現(xiàn)自己不再反抗穢土轉(zhuǎn)生后反倒獲得了一定自由的他并未下殺手。
邁特戴在戰(zhàn)斗中極力控制自己不要殺死眼前兩個年輕人,轉(zhuǎn)過頭看向淚流滿面的兒子則一臉怒容。
“阿凱,好好看著我,看著我,我,已經(jīng)死了啊?!?p> “……!”
腦袋并不優(yōu)秀的邁特戴,在被穢土轉(zhuǎn)生出來后,還是靠著卡卡西一番快速簡潔明晰的說明才了解了事態(tài)。
“我已經(jīng)快要控制不住這具身體了,阿凱,打倒我,這樣下去會有許多人死在我的手上,你想讓我背負起殺害同伴的罪名嗎?!”
“父親,我,我……”
“阿凱……你這混賬東西!不要再讓我……繼續(xù)蒙羞了?。 ?p> 父親嘶聲力竭的痛斥,父親他,從未真正責罵過自己。
無論自己失敗了多少次,父親也一直在一旁鼓勵著他,或者給予愛的上勾拳來鞭策自己,這還是第一次,阿凱還是第一次被父親如此怒火中燒的責罵。
“你那表情算什么?!那眼神算什么?!那眼淚又算什么?!你的這些眼淚能夠拯救木葉嗎?!能夠守護住最重要的事物嗎?!”
“喔噢噢噢噢哦哦哦!”
眼見不知火玄間和并足雷同要死于邁特戴手下,阿凱飛來一腳打斷父親的進攻,救下玄間與雷同。
身體擅自動了起來,一手拂去淚水的阿凱也掃去了迷茫,露出堅毅的神情,見此邁特戴憤怒的表情平和了下來,又恢復成了阿凱熟悉的慈祥父親。
邁特凱與邁特戴對峙。
“這副強壯的身軀來自于母親,青春的火焰來自于父親,敗北的悔恨來自于摯友,然后,貫徹自己忍道的重要性則來自于弟子,我要,將這忍道貫徹到最后!”
“是的,阿凱,打倒我,打倒那幕后的黑手,還以這個世界真正的安寧,你……可是我的驕傲啊?!?p> 邁特戴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從體表溢出的紅色蒸汽只有一種方法可以被阻止,他知道這會將自己的兒子逼上死路,也知道這是兒子自己的選擇,到了最后,反倒是他變得涕淚橫流了起來。
“父親……!”
“阿凱……!”
穢土轉(zhuǎn)生是個神奇又滿載矛盾的術(shù),它所召喚出來的亡者,的的確確擁有著血肉之軀,并不是單純的塵土。既可以咬破手指使用血契召喚通靈獸,也可以施放天照令眼睛流血,更可以切腹讓體內(nèi)毒囊流出毒液,可平時受傷時又不會流血,更不會出現(xiàn)臟器,只是化作灰塵又復原。
屬于一種我想流血就流血,我不想流血就不流血的任性狀態(tài)。
理由當然是因為現(xiàn)實中成年人之間無可奈何的限制條件,還有那沒有監(jiān)督后腦子秀逗的原作者不上心的緣故。
但若是硬要往忍術(shù)原理上找找,那或許是因為穢土轉(zhuǎn)生并不只是單純的復活術(shù),或許還涉及到時空間、因果規(guī)則、或是利用到了被復活者一定量原本的肉體才做到了流血效果。
『第八門,死門——開!?。 ?p> 『八門遁甲之陣?。。?!』
一如現(xiàn)在邁特父子體表所散發(fā)的血色蒸汽這樣,無論是驚門所開啟的藍色蒸汽,還是死門所開啟的紅色蒸汽,其實都跟戰(zhàn)斗力沒有一毛錢的關(guān)系,前者是汗液被擠出體外蒸發(fā),后者是血液被擠出體外蒸發(fā),都是身體超出負荷所自我毀滅的征兆罷了,真正的力量早已在他們體內(nèi)橫沖直撞,意圖在他們毀滅敵人之前先沖破這身狹窄的臭皮囊。
兩道赤紅的流星撞在了一起,沖擊波令大地顫抖,卷起灌入天穹的風暴令外人無法靠近。
現(xiàn)在肉眼凡胎的卡卡西連那兩人交戰(zhàn)的身影都難以捕捉,看不見這短瞬之間究竟打出了多少次拳腳,只能看到兩道流星最終化作一抹紅霞,從大地升起,撞向天空中大放光明的隕石!
被撞擊到的隕石面瞬間凹陷了下去,無數(shù)石塊維持住其形的查克拉也被這一撞打破了平衡,隕石開始隨著沖擊四分五裂,跌落大地。
漂浮在空中的黎真突然眼皮一跳,在察覺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之前,一道赤紅色的身影穿破隕石,化作扭曲空間的踢擊沖著自己飛來!
是阿凱!
“什么?!”
邁特戴敗了,八門遁甲的威力取決于施術(shù)者本身,本就弱于阿凱的他更是被穢土轉(zhuǎn)生強迫戰(zhàn)斗無法發(fā)揮全力,阿凱全身的查克拉化作巨大的赤龍之形,威力之強令穢土轉(zhuǎn)生的灰燼都被徹底泯滅,令邁特戴的穢土轉(zhuǎn)生之軀無法聚攏起來復活,僅在剝離了外表那層灰燼的眨眼一瞬間,隱約窺伺到了作為祭品的藥師兜,也伴隨著這前無古人后必沒有來者的踢擊下徹底消失。
邁特凱這最強的一踢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到了他本人都看不見目標的程度,僅能憑借著最后模糊的視野與戰(zhàn)士的本能來行動!
(心啊,燃燒吧!)
?。`魂啊,怒吼吧!)
?。ìF(xiàn)在就是,即使死也要守護重要事物的時刻?。。。?p> 黎真?zhèn)壬韮A斜,一副要跑路的姿態(tài),在他身后時空間的大門緩緩開啟,其實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可這短短一瞬間,卻是天壤之別。
(嘁,來不及了?。?p> 黑色的求道玉同時化作圓盾在黎真身前張開,終究只是肉體凡胎,無論是忍術(shù)還是體術(shù),只要接觸到這黑色球體都會被消滅!
咔嚓——!
像是玻璃亦或者雞蛋殼碎裂那般,保護黎真的圓盾碎裂的干干凈凈,顯露黎真微楞又無奈的表情。
?。ò?,這可真是……)
踢中黎真的致命一擊打斷了他的惆悵,與那隕石一同墜落大地,且不斷被壓向大地深處!
『夜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