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亦燃大腦中的意識瞬間被洶涌而來的水淹沒,只剩下一片空白,下一秒,不斷往下沉的身體讓他感受到了死亡發(fā)出的冰冷訊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呼喚著她,溫亦燃模糊中看到一個披著黑衣的人,他身才不高,戴著面具。
溫亦燃想動卻無法控制自己的手腳,她想要上去扯住他的衣領(lǐng)好好地質(zhì)問他:十二年前為何一步一步地帶著自己解開自己親身母親封印在自己體內(nèi)的封印,為何一步一步地帶自己找到真相,讓自己入魔,目的究竟是什么,他究竟是什么人?
“啊......”在溫亦燃的努力之下,手指小幅度地動彈了一下,脫口而出的叫喊讓她頓時清醒過來。
“圣君,在這里!”響起了諸葛謹言的聲音,溫亦燃觀察了下四周,并沒有什么黑衣人,只看到匆匆趕來的諸葛家眾人以及王辰逸,難道是做夢?此時溫亦燃出了一身冷汗,身上貼著濕透的衣服,忽然感覺到有一些冷,渾身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自己的右手被咬的地方發(fā)出陣陣痛意,整個手臂麻了,仿佛不是自己的。
“你怎么樣了?”諸葛凌天已經(jīng)來到了溫亦燃面前,一臉關(guān)切。
“我......“溫亦燃不知道該如何答,這荒郊野外的,還是趕緊離開為上策,自己喊疼并沒有什么效果,只會讓他們更擔(dān)心。
溫亦燃忽然覺得身上的涼意沒有了,一股暖風(fēng)透過衣物傳到身上,暖烘烘的,很舒服。
“圣君,你也受傷了,不用管我,自己保留些靈力吧,我們趕緊離開這個地方。”溫亦燃瞧諸葛凌天臉色也蒼白,知道他定然也受傷了。
“別說話,凝神?!敝T葛凌天閉著眼睛,阻止溫亦燃繼續(xù)耗費體力。
很快,溫亦燃身上的衣服都烘干了。
“師妹,剛剛嚇?biāo)牢伊?,回頭看你沉下去,還以為你出事了,幸好你自己上來了?!敝T葛謹言見溫亦燃臉色好了很多,出聲道。
“不是你們把我救上來的嗎?”
“我們?不是你自己上來的嗎?”
諸葛謹言不似在開玩笑,溫亦燃又想起了黑袍人,他為何總是在自己有危險的時候出現(xiàn),自己上一輩子認為他是好人,可是卻把自己帶上了一條不歸路,到那時說他是壞人,他又總是出手救自己!
“怎么了?”諸葛凌天見溫亦燃神情怪異,不由得問道。
“一個穿著黑袍的人......此事說來話長,回去我再與你說,我們出來那么久了,再不回去,那邊可能會再派出人來找我們。”
“好?!?p> “......“
客棧外,大家看到諸葛凌天他們回來,紛紛興沖沖地迎了上來。溫亦燃他們被簇擁著進了客棧。
“圣君?!鄙杏窬俺T葛凌天恭敬地行了一個禮,溫亦燃與諸葛凌天對視了一眼。尚玉景已然看到眾人的狼狽,吩咐阿鑫帶著重男仆為眾人醫(yī)治。
“里面的人如何了,尚神醫(yī)可有醫(yī)治之法?”
“我抽取了他們的血液,他們的血液已被污染,成為了魔蛛繁衍的養(yǎng)料,如要徹底清楚那就需要.....“
“什么?”
“換血。”
“換血?”眾人異口同聲地重復(fù)著尚玉景的話,這樣的治療方法,他們聽都沒聽過。
“怎么換?”諸葛凌天并不是很驚訝,對于尚玉景奇葩的醫(yī)治之法他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輕癥者換血治愈性很大,不是難題,難題是沒辦法找那么多人健康的人來換,換血對健康之人影響實在很大?!?p> “那重癥是不是就沒得治了?!蓖醭揭莶蹲サ搅松杏窬翱谥袕娬{(diào)的輕癥,所以換血也許只是針對輕癥者而言的。
尚玉景點了點頭。
“健康的人需要多少血換給病人?”
“也許要一半!”
“沒有了一半血那人不是死了嗎??”
“所以,一個病人需要好幾個人來救治!”
“所以,你說的方法是一個不能實現(xiàn)的辦法,那些人還是必死無疑?!敝T葛慎行心中難過,臉上均是難過的表情。
溫亦燃剛剛在山上因為緊張,那一股求生的意志支撐著她下了山,如今安全了,便覺得頭越來越沉,越來越沉,模模糊糊中看到面前出現(xiàn)了幾個人影,著急地詢問著她的情況,但是溫亦燃無論怎么努力都沒聽清他們說什么,很快便失去了意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溫亦燃醒來時周邊已經(jīng)黑了,屋內(nèi)的燈籠內(nèi)亮著溫和的光,不過周邊空無一人,溫亦燃的腦袋依然沉重,伸手摸了一下頭,頭上的熱度還是很高,喉嚨干得要冒煙。掙扎著坐了起來,一時忘記了傷口,右手支撐床板,肌肉被拉扯到,一陣撕心的痛楚襲來,趕忙把所有支撐力調(diào)到左手。
溫亦燃走下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喝干,看向窗外,窗外一閃一閃,時明時暗的亮光引起了溫亦燃的注意,這樣的光芒如同著火了一般,驚天動地的慘叫聲透人心骨,溫亦燃不由得頭皮發(fā)麻,支撐著病體走近窗邊,從窗邊可以看到對面被隔離起來的那些被咬的人們。
樓下,諸葛凌天聯(lián)合王辰逸正在加固封印,封印內(nèi)的人拍打著屏障,表情辛苦,而那些已變成尸的“人”正在對著他們追趕撕咬......
慘叫聲響徹樓宇,很快便聚集了一堆人,里面有他們的親人,即使沒有親人也一樣看不下去這慘烈的景象,紛紛懇求諸葛凌天他們把人放出來,無論諸葛謹言他們怎么解釋,他們都聽不進去,最后竟然演變成了肢體沖突,修仙族的弟子們不敢傷了無辜百姓,所以只敢躲閃和阻攔,不敢還手,這樣更助長了那些百姓的氣焰,現(xiàn)場一度失控,焦灼,難分勝負。
溫亦燃只能站在高處干著急,她此刻的狀態(tài)下去不但幫不上忙,恐怕還會給添亂。
人群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引起了溫亦燃的注意,此人雖然打扮如同平民一般,可是那模樣早已在溫亦燃心中扎根,一個背影她都可以從茫茫人海中找出他來。他手中托著一個奇怪的瓶子,那瓶子上面的邪氣從遠遠的便讓溫亦燃感覺到不舒服,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仿佛在收集著什么。
溫亦燃顧不得身上的不適,踉蹌著往外趕,只是頭實在是暈,每走幾步便要扶著墻歇一歇,穿過人群時多次被憤怒想要闖封印的百姓們撞到,等他抵達那處時早已不見了人影。
尚玉景往封印內(nèi)撒的一些藥粉,讓封印內(nèi)的“尸體”乖乖地停了下來,停止了一切攻擊。
“你怎么跑下來了?”諸葛凌天瞧著溫亦燃的磨樣表情嚴(yán)肅。
“我看到溫子允了?!睖匾嗳祭T葛凌天的手臂道。
諸葛凌天順著溫亦燃指的方向,卻什么都沒看到。
“我?guī)慊胤?,一切隨后再討論?!敝T葛凌天的語氣很強硬,不容反駁。
“可是,真的是溫子允......”諸葛凌天一把將溫亦燃抱起,往她房間走,剩下的由其他人處理,尚玉景的醫(yī)術(shù)已經(jīng)讓百姓折服,他們正等待著尚玉景給他們救治病人的方案,一切又恢復(fù)了井然有序。
諸葛家的弟子又開始自我安慰:師徒情深,師徒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