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完了月事布后,肖暄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氣,又把衣裳換下來塞進床底才朝門口走去。
剛打算去食堂找蘇衍他們的時候,卻在休止閣門口碰到了正要進來的沈斯年。
不得不佩服他的是,受了這么重的傷,沈斯年只休息了不過七日便來學院了。
“謝了?!?p> 沈斯年率先朝她打了招呼,這聲謝肖暄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便眨了眨眼,道:“如今咱們算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何須如此客氣?”
“說的有理,只是此次肖大公子可有什么需要我?guī)椭氖履???p> 肖喧還是第一次聽到他用這種不正經的語氣與她說話,只不過這句話也是他的調侃。
沈斯年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放在腰前,臉上也出現(xiàn)了只在衛(wèi)云祺面前出現(xiàn)的表情。
“不裝了?”
挑挑眉,沈斯年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話一般:“不是你說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我還裝什么?”
“我知道你們現(xiàn)在的家現(xiàn)在的情況,只是養(yǎng)那么多私兵皇上真的不在意?以后會被收進正統(tǒng)軍隊里的吧?”
肖喧淡然的把這句話說出來,仿佛只是在問今天天氣怎么樣,只是沈斯年的表情卻變得凌厲起來。
“有些話肖大公子還是藏在心里的好,以免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甩下這句話,沈斯年面無表情的從肖暄身邊走過進了休止閣。
肖暄怔在原地,沒想到她只是試探性的話語卻給沈斯年招來這么大的反應。
左右想去,肖暄才反應過來自己說的那番話不正是在告訴沈斯年自己知道鎮(zhèn)國公府和皇上之間的合作嗎?
也難怪他會對她戒備起來了。
等到食堂之后,蘇衍他們都快吃完了肖暄才姍姍來遲。
“怎么這么久才來?生病了?”蘇衍上下打量著她,除了唇色白了些,好像也沒有其他的異常。
“沒事,鬧肚子而已?!?p> 蘇衍翻了個白眼,笑著道:“我聽蕭佑梧說的這么嚴重,還以為可以給你準備棺材了呢,果然是禍害遺千年?!?p> “其實...也沒...這么嚴重?!笔捰游酂o辜的看著肖暄,弱弱的說了句。
跟他們在一起混久了,蕭佑梧還是無法適應肖暄和蘇衍的相處方式,每次都跟要打起來似的。
“皮癢了是吧?放心,一會我就讓你看看我這個禍害怎么修理你?!毙り殉捰游鄵u搖頭,低頭咬了一口糖醋排骨,含糊不清的說道。
蘇衍訕訕的摸摸鼻子,又不服輸?shù)泥洁炝藥拙洹?p> 剛進學院那會,肖暄暴力的形象實在是讓人心有余悸,蘇衍也只能口嗨兩句,真早把肖暄惹急了,估計跑都來不及。
“哦對了,我聽我父親說凌俞飛的案子真正的罪犯被找到了?!笔捜淮怪^,口氣失望的說道。
他原以為父親收了賄賂才會對凌俞飛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為了此事還跑去找父親大鬧了一場,沒想到最后蕭彥霖卻說真正拿主意的人,是劉帝!
雖然知道天命不可違,蕭然心里還是很不甘心。
廷尉該做的,最重要的是絕對的公平公正,而不是像父親這樣做皇帝的走狗。
“誰啊?”蘇衍疑惑的問道。
當日審訊的時候,李玄已經逼他到如此地步,凌俞飛明擺著就是真正的罪犯,這出現(xiàn)的第二個人除了是他們丞相府丟出來背鍋的,還能干什么?
“揚州刺史。”
蕭然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舌尖狠狠的抵了抵上顎。
雖然幾人都知道這個揚州刺史是被冤枉的,可是卻只能無奈的嘆息。
能被丞相定下的死棋,那肯定是人贓并獲了。
回到玄字班了之后,肖暄看到劉宇鑫才想起二嬸的話,這人據說是她的舅舅?
劉宇鑫這個人在班里基本毫無存在感,一是因為他的身份在眾學子里不怎么拔尖,二是他的性子看起來也不怎么與人交流,看起來倒是挺怕生。
想了想,肖暄便朝他走去,畢竟答應了二嬸的事至少表面要過得去。
“你是我二嬸的弟弟?”
“......是?!眲⒂铞慰雌饋碛行┟H?,怯生生的抬起頭望向肖暄。
見他這樣,肖暄反倒是笑了,拍拍他的肩膀說:“二嬸囑咐我多照顧著你,以后若是有人欺負你只管與我說?!?p> 劉宇鑫漲紅了臉,點點頭,應了聲:“我知道了?!?p> 下學了之后,聽周圍的人說起了明日是呂博士的課,肖暄才后知后覺想起了上周她貌似沒去找他練字。
心里咯噔一聲,肖暄只好在心里拼命地祈禱呂博士忘了這件事。
只是越怕什么就越來什么,第二日下午下學的時候,呂博士直接開口把她單獨留下。
一拍額頭,肖暄只好視死如歸的跟在他的后頭,前往博士居住的小屋內。
“你可記得我之前與你說過的話?”呂博士一進屋子,立刻又如往常那般不顧形象的坐在靠椅上,悠哉的翹了個二郎腿。
見他沒有生氣的預兆,肖暄才悄悄地松了口氣,低著頭小聲道:“學生忘記了?!?p> 說完這句,又趕在呂博士開口之前,連忙補上一句:“學生知錯。”
呂博士嗤笑一聲,從桌子上抽了一張紙出來,肖暄定睛一看,正是她上次寫的請假條。
一頭黑線從腦門劃了下來,下一秒,肖暄又聽到那個微啞的聲音響了起來:“這么丑的字你也拿的出手,你是來逗我笑的嗎?”
咬了咬牙,肖暄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跟他犯沖,為什么這個呂博士說話這么氣人?
雖然...她的字真的很丑...難道他就不知道委婉一點?
“坐著吧,今日的紙筆我為你備著,下回記得自己帶,仿著我的字寫就成,什么時候能像七八分,你便不用來了。”
肖暄癟癟嘴,有些泄氣的接過他遞過來了的一堆字帖,看到上面的字之后,才對呂博士有了一點點的改觀。
難怪人家有底氣讓她臨摹自己的字帖,至少上面的字是她寫不出來的,筆力勁挺,入木三分。
“行了,快寫吧,寫到戌時五刻便可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