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旭好像有些為難,向四周看了一下,除了他和盛長槐,院子并無其他人,這才小聲的給盛長槐介紹了一下。
原來,周世宗柴榮的皇后,有一個幼弟符元,從小與家中失散,后來在在周世宗在位第四年的時候,才被家人尋回,此人雖并未進過私塾,寫字還多有漏筆,但卻有如天生之才,為世宗奉上改革科舉之策,收盡天下讀書人之心,世宗因此封他為留候。世宗去世之后,太后垂簾聽政,此人進策爵位世襲,拉攏了一些軍方勢力,又在禁軍中挑選忠心之人組建錦衣衛(wèi)以監(jiān)察天下。
也正是因為這樣,太祖黃袍加身,在陳橋起兵的時候,沒想到自己的結(jié)義兄弟里面,竟然有人投靠了留候符元,在回京的路上遭受伏擊,結(jié)義兄弟死了五個,太祖也因此負傷,登基不過十年便舊傷復(fù)發(fā)駕崩。
后周滅亡后,符元將錦衣衛(wèi)化整為零,藏匿于民間,改為天地會,以反宋復(fù)周之名在大宋活動,太宗多次北伐失敗的原因,也是因為有此人在背后搗鬼。
也正是因為這樣,北漢國主才將其奉為上賓,天地會的總部也就設(shè)在了北漢,這符元才有能力在楊家安插人手,下毒滅門。
雖然北漢并未因此打消投降大宋的事情,也在之后追鋪天地會之人,但此人早有準(zhǔn)備,早就逃之夭夭。
后來,更是慫恿大宋魏王趙延美叛變,說什么太宗暗害太祖,串改遺詔,裹挾了太祖之子起兵反叛,這一站,使得大宋將門多有被牽連,文官勢力趁機崛起,大宋從此武備松弛,將門勛貴子弟多有從文,直到十幾年前,大宋與西夏一站,屢戰(zhàn)屢敗,不得已,才重啟武舉,也是為了培養(yǎng)軍隊后備人才。
而這符元這一次并未全身而退,趙延美早就對他有防備,在起兵之前就安排了后手,反叛失敗之后便下令將符元一眾人等殲滅,雖然逃出去少部分人,但也不成氣候,天地會從此銷聲匿跡。
全旭為何如此清楚,也是因為全旭的老祖也在趙延美叛亂之時受到牽連,本來全家的老祖功勞已經(jīng)足夠封爵,正是因為受到牽連之后,功過相抵,全家歷代都以此為憾。
“二弟,天地會在我朝算是一個禁忌,畢竟宗室因為此事,損失慘重,有哪個朝代像我朝這樣,宗室子弟如此稀少的。所以,以后并非十分信任之人,盡量不要與之交談這樣的事情,免得被小人從中生事。”
盛長槐也僅僅是好奇,想不到竟然有這樣的隱秘,雖然全旭也對符元知之甚少,就了解表面上的東西,但中間的點點滴滴都表名,這符元是個穿越者無疑,難怪這個時代和歷史不一樣,就是因為穿越者產(chǎn)生的蝴蝶效應(yīng),導(dǎo)致歷史偏移,很多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人物并沒有出現(xiàn),還有,無論是科舉,還是勛貴爵位,都和原本宋朝不太一樣。
盛長槐原本還想問些其他的,這時候,只見一人從院門外緩緩走來,盛長槐只能就此作罷,將心中的疑惑壓下。
來人并不是旁人,乃是盛長槐新收的長隨唐詩,只見唐詩走到近前,打了聲招呼之后,看了看一旁的全旭,欲言又止。
“唐大哥,這是江都樂先生的外甥,你之前見過的,現(xiàn)在是我的結(jié)義兄弟,不是外人,我的事情不用瞞著義兄,看你的樣子,似乎是將事情打探清楚了,義兄,隨我去書房,一同聽下,也幫我參謀參謀。”
全旭雖然不知道何事,但盛長槐不介意自己旁聽,想必不是什么機密事情,聽聽也無妨。
三人一同來到盛長槐的書房,這全旭不愧是張載的學(xué)生,對盛長槐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臅芤稽c都不驚奇。
盛長槐書房中有個小榻,可以坐人,三人圍著小榻上的案幾盤腿而坐,盛長槐先將只見中秋之事告知全旭,全旭當(dāng)然憤憤不平,雖然他不得父親寵愛,但自從母親去世,他父親就只有一個小妾,還只生了一個女兒,所以全家并無什么后宅勾心斗角之事,對于盛家這種,雖然聽說過,但沒想到這后宅之事如此的驚心動魄,不亞于戰(zhàn)場廝殺。
“好了,大哥,你家是武將,家中人口又簡單,沒有聽說過也是有的,我家還好,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等你將來娶個勛貴家的嫂子,在聽她給你講講吧?!?p> “別,我還是清凈點,將來讓祖母給我找個小戶人家的大娘子算了,這等事情,我哪有閑心思去應(yīng)付?!?p> 盛長槐雖是說笑,全旭卻當(dāng)了真,畢竟不過三兩年功夫,全旭也該說親了,這個時代人又早熟,對這些并沒有什么不好意思談?wù)摰摹J㈤L槐只能暗笑一聲自己又用前世的心態(tài)來看待事情了,便不在調(diào)笑,而是轉(zhuǎn)頭問唐詩打聽到了什么消息。
“果然就如同公子所言,我新到盛家,春生管事又給門子打了招呼,府中并無其他人知道我是公子身邊的人,只當(dāng)我是個尋常下人,所以很多事情都不對我隱瞞?!?p> “既如此,看唐大哥的樣子,已經(jīng)將事情打聽的清清楚楚了?!?p> “那是自然,要不然我也不會貿(mào)然進入公子的院中,免得被人瞧見。”
唐詩志得意滿,好像真的對事情的進展已經(jīng)了然于胸,之前他到盛長槐這里,不是一大早下人們還沒互相串門的時候,就是晚上悄悄過來,怕走漏了風(fēng)聲,現(xiàn)在雖然是下午,但是離天黑還早著呢,他現(xiàn)在過來,也是因為沒有隱瞞的必要了,該打聽的已經(jīng)打聽到了。
原來,這段時間唐詩假裝是府里新來干雜活的小廝,因有一些讀書人的氣質(zhì),又長相端正,倒也在丫鬟中間混的風(fēng)生水起,盛家的丫鬟們聊天也不避諱他,有時候還故意找他聊天。
這唐詩出身商賈之家,別的不說,這聊天八卦起來,竟然也不弱于那些婆子,加上又懂得多,有一些自己的見解,這些丫鬟也喜歡跟他聊一些有的無得。
在唐詩若有若無的引導(dǎo)下,將中秋之夜盛長槐想要了解的事情打聽的清清楚楚,甚至還有一些意外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