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貧寒少年楊迪雖然開口為自己解釋,起頭的兩個錦衣少年不僅沒有聽從,反而變本加厲,招呼一旁附和的的少年們將楊迪死死抱住,其中一名少年將炊餅從楊迪懷中奪走,扔到地上,另一名少年在炊餅上各踩了一腳,然后輕蔑的走到楊迪身前,見楊迪比自己高,便示意其他人講楊迪按倒,然后蹲在楊迪身旁。
“以后不準在書院食堂吃飯,要不然我見你一次,便打你一次,聽到沒,這是因為你從食堂偷帶炊餅的懲罰?!?p> 說完,伸手就要像楊迪臉上扇去。
“住手?!?p> 這時,正和胡鈺往走到偏院的盛長槐看到這一幕,本就這兩名少年的舉動深表不齒,見這兩人羞辱人搶炊餅還不夠,還要打人,盛長槐便開口呵斥。
那正要打人的錦衣少年還沒開口,另一名少年看到盛長槐有些面生,不是認識中的官宦之后,看穿著不像是什么大貴之家,此時的盛長槐穿著乃是揚州大伯娘一家所做,樣式比之揚州顯得土了一些,盛老太太雖然吩咐府中新做,但還得幾日,因而看上去不像通判家的兒子,倒像是鄉(xiāng)下地主之后。于是,那名錦衣少年譏諷的說道。
“哪里鄉(xiāng)下野小子,也敢管你白家大爺二爺的事情。”
盛長槐聽到之后大怒,他最煩別人說自己是野小子,因為通判府下人的議論,不小心讓他聽到,不等老太太處罰,盛長槐便出手教訓了幾個,因為盛長槐是主人,那幾人哪里敢還手,早就自己跪下自己掌嘴,現在碰到一個小孩子也敢罵自己,盛長槐雖然惱怒,但對方是一個孩子,于是開口諷刺。
“這是誰的褲襠沒夾緊,生出來這樣的賤人白癡,怕不是你母親生你的時候誤把胎盤養(yǎng)大了,也敢自己稱呼大爺二爺,難不成你家大人也喊你們爺爺。”
一眾學子哪里聽過這樣罵人的話,褲襠里夾緊,這是哪種說法,紛紛開口大笑,盛長槐旁邊的辛二郎比較靦腆,臉上憋的通紅,但是胡鈺那是在家被祖母慣大的,一邊大笑,一邊開口幫腔。
“說的沒錯,這兩個倒霉玩意,一個叫白馳,一個叫白劍,可不就是白癡賤人嗎,說不好他們家人真的是養(yǎng)大了個胎盤,才會起這樣的名字吧?!?p> 白家兄弟聽到這話,哪里忍得住,正要上前和盛長槐動手,突然看到從盛長槐身后走出的胡鈺幫腔,臉色大變,站在盛長槐前面動也不敢動。
“怎么著,還想向我們動手,你怕是忘了你家胡大爺是怎么教育你的嗎?”
這胡鈺方才還附和盛長槐譏諷二人,轉頭就又自己自稱大爺。
“胡大哥,我們還以為是什么人,敢在學院罵人呢,原來是您和您的朋友啊,我們兄弟二人知道規(guī)矩,這是我們的零花錢,您收好?!?p> 大一點的錦衣少年,趕緊從自己懷中拿出一吊錢,又從身旁的弟弟懷中搜出零花錢,恭恭敬敬的的交到胡鈺手中,看著盛長槐啞然失笑,難不成這胡鈺在這院中是個扛把子不成,兼職收保護費。
胡鈺滿意的收下零花錢,輕蔑的向二人說道。
“不是胡大爺我訛你們,是你們自己撞到槍口上,怨不得我,今日這錢就當是你得罪你身旁你家盛大爺的賠禮,你盛大爺可是新任通判的兒子?!?p> 說完,并沒有將零錢收到懷里,而是要交給盛長槐,盛長槐擺了擺手沒收,而是走到二人跟前,那兩人聽到盛長槐是通判家的公子,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著等盛長槐訓話。
“你們剛才說,食堂有定量,那我問你,定量幾何。”
“盛家哥哥,剛才是我弟弟冒失了,您千萬別見怪,我家大爺爺,曾經請您父親吃過飯,咱們兩家是至交啊,兩吊錢不夠,明天我們帶私房錢給您?!?p> 還是大點的白馳,到不像自己名字那樣真是白癡,臉上賠笑的像盛長槐賠不是,并赤裸裸的想要拿錢了事。
“哪個問你們要錢了,說,每人定量幾何?!?p> “每。。。每天。。。并無具體定量,不過一般都是兩個。”
白馳被噎了回去,反而是一旁的白劍怕盛長槐生氣,弱弱的回答道。
盛長槐聽完兩人的回答,便不在理二人,而是走到楊迪跟前,壓住楊迪的幾名少年見狀,趕緊松開楊迪,盛長槐扶起楊迪,環(huán)顧了下四周,向眾人說道。
“從今日起,再讓我看到你們欺負楊迪,我就讓胡鈺大哥和你們說話?!?p> 一旁的少年們聽到盛長槐吩咐,又知道了他是揚州二把手的兒子,哪里敢反對,紛紛回答是。
盛長槐見無人反對,于是對楊迪說了一句。
“平日里我應該也不在食堂吃飯,你若要帶走,連同我那份你也可以帶走,既然每人定量兩個,那你便帶走四個吧?!?p> 胡鈺雖不知盛長槐為何要幫助這個楊迪,但是作為盛長槐的好友,也在一旁開口。
“還有我的,帶六個吧”
“還有我的,八個?!边@是辛二郎。
楊迪聽到幾人為自己說話,面帶感激,但畢竟貧寒自卑,向幾人行了個禮,小聲說道。
“四個就夠了,帶多了母親回責怪的,多謝幾位同窗相助,日后有什么苦活累活,吩咐我就行?!?p> 盛長槐哪里有什么苦活累活,家中都有下人,哪里用得著一個十二歲的學子,但也沒反駁,向楊迪點了點頭,便和胡鈺一同去往屋內尋找劉云。
一進左邊的房子,盛長槐這才發(fā)現,這屋子好大,擺了十幾張桌子,每個桌子三三兩兩的坐著幾名學子,靠窗口的一個桌子上,坐著一名身材魁梧的少年,胡鈺見狀,拉著盛長槐一同向前打招呼。
“好你個劉云,升到上舍了就不認老朋友了,剛才看到我教訓那兩個傻瓜了,也不知道出來幫忙?!?p> “我哪里敢出去打擾到你胡大爺耍威風啊,這又收獲了幾吊錢啊。”
胡鈺知道這人是在嘲諷自己收了銅錢,渾不在意的笑了笑,并沒有反駁,而是給劉云和盛長槐互相介紹。
“這是盛長槐,通判家的公子,是一個有趣的人?!?p> “這是劉云,廂軍營指揮使的長子,比我們都大一歲,私下里我們都叫他大朗,在長輩面前叫一聲世兄就行?!?p> 盛長槐初次見面,還是叫了一聲劉世兄,那劉云見長槐如此,也稱呼了一聲長槐兄弟。
那胡鈺見兩人見外,和兩人鬧作一團,在一旁起哄,還真別說,經過胡鈺這么一鬧,兩人反而親近起來,熟悉起來之后,加上辛家二郎,均對盛長槐僅稱呼名字,胡鈺也不在長槐兄弟,長槐兄弟,讓盛長槐有種水滸傳的感覺,稱呼胡鈺為六郎,辛寶瑜為二郎,劉云仍為大郎。
待幾人熟悉,胡鈺便說一起去李嬸胡餅鋪去吃飯,正好從白家兄弟手中搞了兩吊錢,正好做東,幾人熙然同意,便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