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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的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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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的滴響 早安賣菜人 2140 2021-11-19 20:43:00

  有些事說起來很無味,真的不想多說,有些事不說也很有味,比如,我?guī)缀醵疾辉偃z察院了,只不斷打電話,似乎結(jié)局越來對我有利,再比如,鐠釹依然每天都在漲價……

  大旗大廈依然聳立,吳沖心中的大廈倒塌后,他已經(jīng)沒有了重建的心情和欲望,甚至沒有了能力和信心。他表面上維持著原本該有的樣子,而血液已是在無序流淌,和他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他有時是個哲學家,有時是個入定的高僧,有那么幾天,他總跟我講毀掉的大旗的方式,推到或者爆破,以一種惹眼的姿態(tài)徹底消失,或許,只有這樣,他才能把心中那座大廈倒塌后的殘磚斷瓦清楚掉。作為一個正常人,我只能規(guī)勸他,結(jié)果是他把手中大旗集團的權(quán)限戲謔般授予了我。

  我本能地拒絕了,讓他授權(quán)給王有道們,他笑了,笑聲能把大旗真給毀掉。王有道們也一輪又一輪地說服我先撐上一陣子,對他們來說,這可能是眼前最穩(wěn)妥的方式。

  有一天,我在煩躁中把吳沖身上的事簡短地給陳麗容說了,她在一開始就沉浸到其中,很多字眼還激活了她的淚腺,她滴下的每一顆淚珠都飽含著感動,等她止住了淚水,感嘆了一大段人生后,便建議我不僅要撐,而且要不遺余力地撐下去,她認定吳沖會在某個時間突然清明,那時,我這個努力守著攤子的人肯定少不了獲益。

  我無奈地打理起了大旗,不是因為因為陳麗容的建議,也不是王有道們的輪番說服,而是吳沖,他在厥州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中后,我無數(shù)次抗拒他的一切,在他心中的大廈倒下去后,我才知道,我抗拒的只是他身上披著的這個時代的圖騰,而不是他本人,面對著他,我的心怎么都硬不起來。

  五月底的一天,吳沖悄無聲息地去了泰國,幾個月前,他在那里買了幢別墅

  六月初,陳麗容去了韓國整容。她聲稱要在這輩子把下輩子也同時給過了,還在我送她到機場時,對我不能陪她去簡單抱怨,她不是真的在抱怨,而是覺得在這種情景下,抱怨是一道必經(jīng)的程序。

  陳麗容回來的時候,手術(shù)的痕跡已近乎痊愈,經(jīng)過加工后的臉和五官自然協(xié)調(diào),添了一份嫵媚,和以前判若兩人,只是還沒有到引發(fā)驚人回頭率那種地步,她自己認為剛剛好,并且聲明不會再做第二次。不過,我對她的新面孔總有一些不適應,因為她那張原來的臉早在我心中扎了根,永遠覆蓋在這張新臉上。

  一些人腳下的速度永遠都超過我的思維,他們總是在最合適的時機出現(xiàn)。我的師傅,那個曾經(jīng)和我一起與破銅爛鐵打交道的女人,在七月底的一個傍晚摸到了我家,她要讓我認可并贊許她有著天才般的預測能力和眼光。她稱早就看出了陳麗容的不凡,這種品行好,能掙錢,還變漂亮的女人,誰遇上都是前世修來的福氣,她對我也不乏溢美之詞,確定我和陳麗容是天生的一對,她一輩子沒怎么做過媒,但這一次她是做定了。然后,她以長輩的身份對我和陳麗容催婚。

  我和陳麗容默契地感謝了她的盛情,以倆人都還在事業(yè)的關(guān)鍵期等理由化解過去。在她出門后,我和陳麗容又一次默契,在對視中尷尬發(fā)笑。

  國慶后的第一個周末晚飯前,天氣還帶著國慶時的舒適,小學的時候老師說形容這樣的天氣要用秋高氣爽這個詞。我當時在家里,剛剛接完王有道的電話,他有些無恥地給我分析大旗的前途,讓我以前對他僅存的好感也漸漸流逝。我躺在沙發(fā)上,任由煩躁和疲憊席卷全身。陳麗容打開了門,她身體散發(fā)著的一種難以言狀的氣息,混雜著興奮和憂郁,遲疑和執(zhí)著。其實,她的這種氣息在從韓國回來時就有了,我只是給忽略了,很長時間以來,有關(guān)陳麗容的各種信息,都被我故意忽略。

  她以很平靜的口吻對陷在沙發(fā)中的我說:“大偉,我們分手吧!”

  我說:“好吧!是你現(xiàn)在默默地消失?還是我安靜地走開?”

  陳麗容還是口氣淡得像幾縷快要散了的霧,她說:“我說的是真的,你怎么對我都行,打也好,罵也好,我都認了,只是現(xiàn)在不說出來,我怕我就永遠都說不出來了,要是永遠都沒說出來,我又絕對不會原諒自己?!?p>  我知道這是真的,但又覺得像是演戲,如果真的是演戲,影視界大概會欠我們兩個小金人。我們從開始到現(xiàn)在,在彼此的心底,這個場面大概一直都在假設(shè)和預想中存在,雖然有時候藏的很深,但從來都沒消失過。我想,這個世界上可能根本就沒有什么突如其來,只要細究,一切都早早的就有草蛇灰線,只是人們都不去細究罷了。所以,我們都能理智到甚至不帶感情色彩地去面對。

  “對了,是不是還可以吃頓散伙飯啥的,也好讓我們都記住曾經(jīng)的這一段!”我露出了一點笑容,話中還帶著一絲調(diào)侃。

  陳麗容忽然顯得疑惑,她的理智只限于把心中所想完整表達出來,也許她在做出決定之前還受到了一些煎熬,并為迎接暴風驟雨做了足夠的準備,可面對的卻是風和日麗,當然還有秋高氣爽。我不停地擺弄著電視的遙控器,表現(xiàn)著要找的電視節(jié)目對于我目前來說更為重要。很長的靜默后,她嘆了口氣問我:“你是不是很生氣?你有氣我知道……”

  我搖了搖頭,甚至還帶著幾乎是燦爛的微笑,給了她一個徹底的否定。我說:“我為什么要生氣呢?就算是生氣了,我干嘛還要發(fā)出來呢?我們在討論的是一個結(jié)束感情的問題,這與生氣無關(guān)?!?p>  我得承認,這時候的我真的有一些演。回想起來,我確實沒有很在意過和陳麗容的感情,對我來說,陳麗容就是一個搭伙過日子的人,如果放在生活方式一成不變的唐宋明清,可能我們就一直一起走下去了,然而,我們身處的一個物質(zhì)和精神同時狂奔的時代,任何異變都成為可能。我可能對她付出過感情,但在程度上比不過我以前的戀人,甚至比不過江露或者牟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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