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兩個少年?
那兩個少年里沒有一個先天武者,體內(nèi)內(nèi)氣羸弱,斷斷續(xù)續(xù)的,修煉的都不是什么好內(nèi)功,以后溝通天地之橋,內(nèi)氣逆反先天,蛻變?yōu)橄忍煺鏆舛茧y。
以內(nèi)氣看,這倆人在這個年紀(jì),修為一個后天八層,另一個更低,五六層左右吧,只能算是一般的普通天才少俠。
僅此而已了。
況且這倆人不管個頭、面相都不大,頂多十三四歲,這么小的年紀(jì)怎么會和自己這么大仇。
朱炤如是想著,突然只聽兩個少年中的一人非常不滿的大聲說道:
“你們這是什么破規(guī)矩?是怕我付不起錢嗎?我就要喝酒,來兩壺你們這最貴的酒,切兩斤熟牛肉,要分開放,再來兩個什錦果盤,要新鮮的?!?p> 朱炤踱步到溫良恭旁問道:“恭哥,怎么了?”
溫良恭無奈的看了一眼朱炤,“這兩位客人明顯年齡還小,按素問給店里訂的規(guī)矩,不能賣酒給沒成年的孩子,客人現(xiàn)在有意見了?!?p> 朱炤聽完瞬間了然,這條規(guī)矩還是當(dāng)年扁素問在店里當(dāng)著他的面定下的。
酗酒傷身,尤其對小孩子來說,傷害更大。
身為一個醫(yī)生,因為見過許多因為從小酗酒烙下病根,長大后痛苦不堪的案例,讓十分喜愛小生命,尤其是小孩子的扁素問,根本看不慣小孩子飲酒。
其他人她管不了,但是在自家酒館里根本不會向小孩子出售酒水,就算是幫家長打酒的也不行。
這也是酒館生意慘淡的另一個原因。
不過朱炤對此倒不是很在意,但也沒有反對。
這是一件好事,雖然朱炤知道這是在做無用功。
因為這畢竟是一個武道世界,許多小孩子三四歲開始習(xí)武打根基,七八歲就已經(jīng)跟隨大人走南闖北,十幾歲就離開家闖蕩江湖。
江湖中許多像他們這樣十幾歲的孩子,不僅已經(jīng)是酒場老手,還是歡場常客。
這樣的情況,朱炤已經(jīng)見過了太多,更殘酷的他都見過,早就見怪不怪了。
這個世界本就是如此,美好而又殘忍。
“行了,恭哥,你給他們上吧,拿最好的江南花雕。這兩位都是江湖少俠,早就嘗過酒味兒了。夫人那邊要是問起我去解釋?!?p> 溫良恭驚訝的看了朱炤一眼,眼中充滿了疑問,不過看他并沒有說什么,就不再吭聲,默默轉(zhuǎn)身去拿酒了。
“那么辛苦兩位小郎君安坐一會兒,酒這就到,您們先喝著,我去給二位切肉和果盤?!?p> 朱炤仿佛沒有看到溫良恭臨走前疑惑的目光,神色自若的朝兩個少年說道。
“哈哈,是我們給掌柜的添麻煩了,掌柜的辛苦?!?p> 年齡稍大些的少年嬉笑的道了一聲辛苦。
“不敢,”
朱炤回了一句后,轉(zhuǎn)頭走向酒館的其他人,神色嚴(yán)肅的對酒館里的其他老酒友們說道:
“各位老哥哥,今天對不住?!?p> “接下來我還有事,今天酒館從現(xiàn)在開始就不待客了,你們也早點回去吃午飯吧,今天這頓酒就當(dāng)我朱炤的賠罪了,在這,我自罰一碗。”
雖說朱炤不在乎有人來尋仇,但還是不要讓酒館里這些身為普通人的街坊鄰居卷進(jìn)來為好。
誰知道這些天命之子都有什么手段,傷不到自己,萬一傷到這些街坊四鄰也不好啊。
“朱老板你有啥事就去忙唄,我來幫你看店,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也耽誤不了我們哥幾個喝酒……”
家里兒子開肉鋪的老楊正喝到興頭上,沒回過來味,直到被身旁的老酒友一扯衣服,看到其他人紛紛投來的嚴(yán)肅目光,頓時醒悟過來。
“咳……我的意思是你忙你的,我回家喝我的?!?p> “就是,朱老板客氣了……我們回去喝就行……”
“朱老弟,有事需要幫忙就吭氣……”
酒館里這些老酒鬼們一個個也是人老成精。
看著朱炤自兩個少年進(jìn)酒館后,就行為反常,臉色不對,也明白小酌酒館這是攤上事兒了。
一向厚道的朱老板,不僅沒有勸說少年不要喝酒,還拿出來店里最貴的酒坑人,這明擺了是敵非友。
心中明了的眾人,也都沒說什么,紛紛喝完碗中酒,一個個搖著蒲扇喝多了似的晃晃悠悠的走了……
結(jié)果這幾個老酒鬼剛出酒館大門,頓時神情一變,神情一個賽一個的清明,腿腳麻利的四散而去……
在酒館窗邊落座的兩少年看的這一幕,對視一眼,都無聲的笑了笑。
一個靦腆的虛假。
一個嘻哈的玩味。
這邊朱炤抓起桌上酒壇,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后,看向端著酒過來,一臉疑惑的看著他的溫良恭。
朱炤笑著說道:“恭哥,今天看樣子酒館里就剩下這兩位新客人了,我自己招待就行,你身體不好了,一會兒就先回去歇歇吧,我身體好,留下看店?!?p> “沒事……沒事,你先去忙,我?guī)湍惆炎雷邮帐耙幌戮突厝?。正好剛才有個賣梨的愣小子進(jìn)鏢局討債,我怕青橙她們不是對手,得回去看著點?!?p> 聽到朱炤說他身體好,心中隱約的猜測得到了進(jìn)一步證實,溫良恭強(qiáng)忍著心中激動。
手腳利索的把酒給兩個少年放上,幫著朱炤把其他桌子上的壺杯碟碗之類的收拾起來。
然后在兩個少年不遠(yuǎn)處,哼哧哼哧賣力的擦著一張快擦掉漆的桌子。
朱炤苦笑不得的走到溫良恭身邊說道:“差不多行了,恭哥。”
“你再擦這張桌子就掉漆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這里就剩下兩個小孩兒,我自己能夠應(yīng)付。”
“小炤啊……”
溫良恭抬起頭剛欲說些什么,但看到朱炤明亮的眼神里那種,有整整十年沒見過的無所畏懼的自信和灑脫。
這種久違的神色,這讓他一下愣住了。
現(xiàn)在看著這雙眼神,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十幾年前拎著一把長槍,渾身浴血還敢和武道絕頂大宗師硬剛的無畏少年。
多少年了,那個殺得江湖噤聲的殺神好像又回來了。
溫良恭被說服了,被一個眼神說服了。
“那好吧,要是有情況及時叫我,我出去攔著點街坊鄰居,他們不知道情況,容易好心辦壞事。還有他們倆還年輕,你也別太過……”
看著朱炤雀雀欲試的眼神,他最終還是放棄了留下來的打算。
臨走前溫良恭還眼神復(fù)雜的看了不遠(yuǎn)處兩個少年一眼。
哎,這么年輕,為什么想不開呢。
病虎也是虎啊,它吃肉,不吃素!
何況他現(xiàn)在還不一定是病虎……
“恭哥,順手關(guān)下門。”
朱炤知道溫良恭看出來他修為恢復(fù)了。
他也沒準(zhǔn)備瞞任何人,現(xiàn)在的他比十年前更強(qiáng)了。
要是在遇一次當(dāng)年同樣的圍殺,他能讓那群人知道什么叫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待。
自身硬實力的改變,帶給人的底氣和神態(tài)都不一樣了。
溫良恭雖然看不出朱炤具體的實力。
但兩人畢竟認(rèn)識時間太久了,朱炤修為剛恢復(fù),根本來不及收斂實力帶來的神態(tài)變化,溫良恭身為一個曾經(jīng)也是武道宗師的江湖老油條,再看不出來他就不用混了。
朱炤看著溫良恭出去帶上了酒館大門,酒館里光線瞬間暗淡了許多。
“兩位少年郎,稍等一下,我去給你們準(zhǔn)備下酒菜?!?p> 朱炤也懶得掩飾自己異樣的神色了,一臉興致盎然的走向后廚。
實力剛恢復(fù)就有兩個沙包送上門,他能不高興嘛。
不過朱炤決定還是穩(wěn)一手,先去后廚熟悉一下久違的真氣,再看看能不能感知一下周圍的高手。
畢竟天命之子成長路上有一兩個絕世高手守護(hù),簡直是再正常不過了。
嗯,穩(wěn)一手!穩(wěn)一手!
教育天命之子的工作,必須做好完全的準(zhǔn)備,不然后患無窮。
正在倒酒的兩個少年,看著古怪的酒館老板端著一摞托盤壺碗碟筷,高興的走路都在飄。
瘦小少年一臉古怪的對另一個少年說道:“大哥,這個老板有問題吧,端個盤子還這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