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時間，不知歲月。
光信號的傳播速度，約等于光速。
就是說，如果有人類的精神體進入，姑且可以算作，里面的十年算成外面的一秒。
亮連感覺的記憶都缺失了，他們一面向前，幽莎蕾一面用手接下亮因為傳輸損失掉的碎片，重新接到他的身上。
“停下吧?！?p> 幽莎蕾看到了一個與眾不同的出口。
再這樣旅行下去的話，亮的精神體一定會崩潰的。
他就永遠(yuǎn)沒有回到現(xiàn)實的機遇了。
幽莎蕾帶著亮來到了一個只有基色的大房間，連貼圖都不存在。
沒有多少數(shù)據(jù)的流動，對亮不會有多大的損傷。
“你們是什么人？”
一團數(shù)據(jù)組成了與幽莎蕾等高的奧特戰(zhàn)士。
他的胸口，有個大大的“X”。
“這是哪？”
“游戲機內(nèi)部?！卑怂购芎喍痰亟忉尅?p> 幽莎蕾不明白游戲機為何物，她也不想聽一個陌生人的贅述：“你這里，就你一個人嗎？”
“還有一些家伙，不過還沒有生成?！?p> 艾克斯說。
“什么時候才會生成？”
“等。”
透過極遠(yuǎn)處的一個窗戶，幽莎蕾能夠看到現(xiàn)實。
不過現(xiàn)實也是漆黑的一片。
她在檢查亮。
亮還是不可避免的損失了一些自己，但是，在這個空間中，又重新長好了。
“你是一位母親嗎？”艾克斯問。
“為什么這么說？”
“你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自己的孩子一樣?！?p> “你一個‘非人’，也懂這個？”
艾克斯露出了回憶的神色：“很久之前，會有母親抱著孩子坐到我的面前……那時候，她望向自己的孩子，也會是這個眼神?！?p> “他……或許會是這個世界最后的孩子?！?p> 幽莎蕾看著亮。
低頭吻下。
亮只是怔怔看著這一切的發(fā)生。
他完全不明白這個動作是什么意思，他也不記得他與幽莎蕾的關(guān)系，也完全沒有做出反應(yīng)或者回應(yīng)的記憶反射了。
艾克斯道：“我感覺你已經(jīng)死了，但他還活著?！?p> “你說的沒錯。你是奧特戰(zhàn)士嗎？”幽莎蕾問。
她那個時代的光之巨人，可沒有現(xiàn)在這么離譜。
“也許是吧，不過只有幼稚的小孩會這么叫了?！卑怂谷诵曰穆柭柤?。
“我不明白?！?p> “聽好了。原本我被創(chuàng)造出來，賦予了這個稱呼，就如工廠流水線里千千萬萬個我一樣。”
“然后我被放在了游戲廳中，給人玩樂，我學(xué)到的知識，也是從那里來的。”
“大多數(shù)玩我的人，都是小屁孩?！?p> “但逐漸的，來的小孩越來越少了，我甚至開始懷念一個流著口水，拼命捶打屏幕，還大哭大鬧，卻每天總會按時來的小屁孩了?！?p> “最后，幾乎所有人都忘記了我。”
“我甚至見了我的那個設(shè)計者一面，他痛哭流涕地自說自話，說自己是什么穿越來的啊什么的，反正一大堆的，我也長了見識。”
“最后他說這個世界最后的愛不見了，他要去追尋心中的那份愛去了?！?p> “到了游戲機被鐵錘暴力摧毀的結(jié)局了，可是我被一個小男孩買下來了。”
“他原本根本沒有進過游戲廳，但最后一個我，也就是我要被毀滅的時候，他帶來了自己的錢包，將所有的硬幣倒了出來。老板大發(fā)善心，讓小男孩領(lǐng)走了我?！?p> “他總會在一個時間段來找我，插上各種不同的卡片，雖然也沒什么用就是了，就算硬紙片塞進劃卡機里也會激活的——然后使用我玩上很久?！?p> “但是他也長大了，我又被扔進角落吃灰了?！?p> “而且游戲機本體也壞的差不多了，以前敵人能選好幾個，什么火山怪鳥巴頓，熔鐵怪獸迪瑪迦……現(xiàn)在最后一個敵人選出來，加載也要加載很久了?！?p> 艾克斯嘮嘮叨叨說了很久，幽莎蕾也沒有打斷。
“怎么樣？是不是我的經(jīng)歷很光榮？”艾克斯問。
“無聊透頂。你見識過的人類，都是最終變?yōu)閴m埃，不會在歷史上留下任何痕跡的小人物。”
外面的世界忽然亮了起來。
幽莎蕾看見了一個長滿絡(luò)腮胡的下巴。
“啟動了，啟動了！”艾克斯興奮地叫了起來。
一只怪鳥正在慢慢生成。
“嘿，老朋友，好久不見了！”艾克斯打著招呼，寒暄道。
“我這是沒被啟動了多久？該死，芯片里面的CLK早就壞掉了，每次啟動都會重置時間——就沒有維修師傅嗎？”巴頓抱怨。
“老伙計，游戲機早就停產(chǎn)嘍，我們也要被這位女士批評，扔進歷史的垃圾堆里了?！?p> “有新人？”巴頓總算打起了一點精神，“可惜，能歡迎你的只有我們兩個了，其余的家伙的數(shù)據(jù)早就模糊不清了……不過你應(yīng)該也無所謂?！?p> “怪獸？”
亮說了句話。
“嗯哼哼……臺詞是什么來著？我是兇惡的火山怪鳥巴頓！”2D的巴頓丑陋地張開身軀。
“怎么回事？開機這么久了還沒看到選擇界面？”
外面出現(xiàn)了男人的抱怨聲。
“咚咚?！?p> 整個房間都開始搖晃了。
“該死，這么長的時間里，他都沒有粗暴對待過一次游戲機?！卑怂拐f。
他們的面前似乎出現(xiàn)了幾行模糊的馬賽克圖片。
“總算好了點……看看能不能正常游戲……別人也是有要求的。”
艾克斯聽聞，道：“巴頓，游戲開始了！”
“快，朝我攻擊！”
“好！”
巴頓艱難地移動了一下，立刻損失了兩格的像素點。
“看起來不怎么能玩了……只好挨刀了……否則也沒人要了……”
又是男人的聲音。
“再試一次吧！”
這回，巴頓大口喘著氣，愣是一次都無法移動了。
“老伙計，我有不好的感覺，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了。”巴頓說。
幽莎蕾閉目感應(yīng)了一下：“他在尋找電源插座?！?p> “插座很久沒動，已經(jīng)融住了?！?p> 巴頓對艾克斯說：“嗨，老伙計，你走吧！”
“電源一拔，真的什么都結(jié)束了。即使能再次啟動，我的數(shù)據(jù)也會損壞的?！?p> “老伙計，快跑吧，這是我們的最后一面了?！?p> 幽莎蕾已經(jīng)牽著亮站在了出口處。
艾克斯下定決心，向著老伙計點點頭。
主人扒開了插座。
艾克斯飛躍向出口。
咔嚓。
“你好，順封快遞?！?p> “將這個大家伙打包，貨到付款，等等，我拍個照片?！?p> 三天后。
順封的快遞車停在了一家玩具店的門口。
“請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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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的一生，夢想不會變色。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