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夫妻雙雙下界去
靜姝仙子又是一聲啜泣:“你!”
歸云道:“如若沒事我便回去了?!?p> 花叢中的三人齊齊搖頭,這可真是大煞風(fēng)景。
靜姝仙子著惱的頸子都粉了,道:“你明知我思慕于你,為何,為何如此對我?”
當年天君賜婚,歸云當著眾仙君的面出言拒絕,誠然是個婉拒,卻讓她至今都無顏面,此番再聽他這樣冷嘲熱諷般的語氣,讓靜姝仙子怎能不惱。
歸云抬起的腳步略收了收,道:“此話怎講?”
他只是很平靜的就事論事而已,當真不曉得靜姝仙子為何如此氣憤?
靜姝仙子道:“兩百多年前,你拒絕我,說你家中已有妻室,可……可我聽聞……你……你卻與那小道士生了斷袖之情!”
歸云揉了揉額角,近兩日斷袖在耳邊出現(xiàn)的次數(shù)似乎有些太多。
文顏與空濛齊齊看向葉蓁蓁。
葉蓁蓁不明所以道:“怎的靜姝仙子也如此在意?她也是嫉妒嗎?”
兩人齊齊點頭,起止是嫉妒,簡直嫉妒的發(fā)狂。
歸云嘆息道:“我確然家中已有妻室,這一點不敢欺騙隱瞞?!?p> 空濛忍不住拍了下大腿:“此謊說的也忒假了!”
靜姝仙子淚流滿面,冷笑道:“不必搪塞我,兩百多年了,有誰見過你那位妻室!”
文顏低聲道:“唉,神女有心襄王無夢,如此逼問豈不自取其辱?”
就聽歸云道:“那又如何呢?即便沒人見過她,她也仍是我的妻?!?p> 靜姝仙子猛的一個停頓,生生噎了一口氣進去。
空濛低聲道:“靜姝仙子哪里都好,就是從小到大總是求仁得仁,免不了生出幾絲心高氣傲的氣度,這梁子恐結(jié)得有些大了?!?p> 話閉,卻聽咚的一聲,不知怎的葉蓁蓁竟這樣平白歪倒在了地上。
文顏驚慌失措道:“她喝酒了?”
空濛懵然道:“呃,大概喝了幾杯?!?p> 文顏一拍額頭道:“這可真是……行船偏遇打頭風(fēng)?!?p> 歸云已聞聲趕到,瞧見葉蓁蓁倒在花叢中,身邊還跟著兩個人,臉色郁郁道:“這是怎的了?”
兩人隱身隱得甚沒意思,這便顯出身形。
文顏道:“我?guī)煛懿荒茱嬀疲质呛茸砹??!?p> 歸云已把葉蓁蓁抱出了花叢。
花叢中突然冒出幾個人來,靜姝仙子著實受驚不小,捂著小嘴眼巴巴地看著歸云抱著葉蓁蓁走了,連個眼風(fēng)都未曾留下。
空濛道:“要去哪里?”
歸云冷聲道:“去給藥師瞧瞧。”
空濛質(zhì)問文顏道:“怎的你師弟是個一杯倒,你卻不告訴我?為何暈的一點征兆也沒有?”
文顏道:“她是天賦異稟,向來如此?!?p> 空濛一臉無法置信:“此種天賦,當真是奇聞?!?p> 葉蓁蓁一夜好夢,醒來已經(jīng)天光大亮。
歸云端著一碗清粥,一疊小菜走了進來,見葉蓁蓁已經(jīng)下了床,心情大好道:“你倒醒的及時,洗把臉便來吃飯吧?!?p> 葉蓁蓁道:“這是何處?我昨夜怎的睡著了?”
歸云言簡意賅道:“這是我的凌云殿,你昨夜喝醉了。”
葉蓁蓁道:“哦?!毙牡溃汗植坏脦熥鸩蛔屛绎嬀啤N业木屏烤谷绱酥疁\,幾杯果酒就能醉倒,這真是一言難盡!
四下觀望,只見殿內(nèi)除了必須用品和幾盆顏色萎黃的盆栽再無別的裝飾,不免有些失望道:“你的人氣如此之高,怎的居住的寢殿卻有點寒酸?”
歸云笑道:“因天君賜殿給我的時候,我便自請下界做了一屆地仙,所以也就沒有置辦些什么?你覺得缺什么的話盡管告訴我,我先置辦著,等到下次你來也好住的舒服些?!?p> 葉蓁蓁暗自贊嘆:歸云上仙真是一位大大的好人!
此次天界游覽,見了久違的師兄,結(jié)交了幾位好友,見到了天界最美的神女,十分之圓滿。
葉蓁蓁道:“此次我在天界也玩夠了,蛇毒也已盡數(shù)清理了,今天就準備告辭下界去了?!?p> 歸云道:“要去何處?”
葉蓁蓁道:“去找我的桃花劍。”
歸云道:“甚好,我也要去那里,可結(jié)伴前往?!?p> 葉蓁蓁一臉狐疑,但也不好說不。吃了飯一番辭行,兩人便騰云而去。
原是凝風(fēng)探查玲瓏的那個煉丹爐探查出了問題。
此煉丹爐名為昆侖,數(shù)萬年前曾經(jīng)煉化過無數(shù)無法絞殺的妖魔,怨氣深重。
煉丹時需得吸收月之精華,可令幾十里內(nèi)猶如置身火山,開爐時百里之內(nèi)都會被焚成灰燼。
此番玲瓏拿它來煉化凡人的五臟與靈識,不知是包藏了什么禍心?幸而歸云及早趕到阻止,不然又將是一場人間慘劇。
固天君命歸云繼續(xù)下界追查玲瓏意欲何為,而昆侖爐則由凝風(fēng)想些摧毀之法,永除后患。
兩人行至一處頗秀麗的山頭,緩緩降了下來。四周群山環(huán)繞,蒼翠欲滴,一股涼爽之意徐徐展開。
突然幾點水珠打在了葉蓁蓁的肩頭,轉(zhuǎn)身望去被驚的不輕,真乃一處奇景!
只見歸云的青傘之上有一團小小的黑云,此時正嘩啦啦的下雨不止。
歸云頗無奈的對她道:“這雨云只要在人間就整日地追著我澆。”
葉蓁蓁豁然開朗,怪不得一夜苦戰(zhàn),即將破曉之際他卻是那么個不甚暢快的表情。
葉蓁蓁道:“這是為何?”
歸云道:“與一段往事有關(guān),不提也罷?!痹挳吥怯暝坡溆曷涞酶鼉础?p> 葉蓁蓁微微避開些,忍不住笑道:“怪不得甫一落地便覺一陣清涼。如此,夏署之際正可帶來一絲涼爽,豈不是美哉?”
她話剛一說完,雨水停了。她不覺驚奇的睜大了眼睛。
歸云收了傘甩一甩傘面的雨水道:“多謝?!?p> 葉蓁蓁瞧著他手中的傘,想著它前幾日在歸云手中如何所向披靡,略略有些心痛。
“為何又突然停雨了?這樣下下雨還挺舒服的?!?p> 歸云笑道:“偶爾是會如此?!?p> “偏不讓你舒服!”
葉蓁蓁突然一驚:“誰在說話?”
歸云道:“哦,是頭上的雨云?!?p> 此雨云乃是將死之人的怨氣所化,遵循主人生前遺愿,不遺余力的糾纏歸云。
白日里時時飄在頭上,晚上便化成空氣吸收歸云的靈氣。
歸云乃一屆上仙,天長日久那雨云便吸收了許多的靈氣,竟?jié)u漸有了靈性,聽得懂人語,偶爾還會開口說幾句話。
葉蓁蓁驚訝道:“你們神仙的靈力竟有如此功效,若我日日夜夜同你在一起,豈不是馬上就能飛升?”
歸云耳尖微紅只管低頭行路,沒有作答。
葉蓁蓁道:“難道你作為一位上仙,還拿這片小小的雨云沒有辦法嗎?”
歸云道:“自然是有辦法的,只需我在天界住個百八十年,它尋不到我的氣息,慢慢便會消散了?!?p> 葉蓁蓁奇怪道:“那你又因何要自請下屆呢?”
歸云停一停腳步道:“我有非做不可的事情,也有必須贖清的罪孽?!?p> 葉蓁蓁心道:如若要去除一片怨氣化成的雨云當是有千百種方法,為何卻偏偏要避開?既然避無可避又為何不直接驅(qū)散或打殺了呢?
葉蓁蓁還想追問,歸云道:“快走吧,此地已是冀州國境內(nèi),策霞峰不遠了?!?p> 兩人行走半日,終于到了策霞峰山下。
山門處巨大的青石上渾厚有力地刻著“策霞峰”三個大字。山峰高聳入云,似一根通天的巨柱屹立在眼前。
兩人順著登山的小徑,一路向上而行。
山間空氣濕潤,綠樹成蔭,間或幾聲清脆的鳥語,令人耳目一新。
葉蓁蓁忍不住贊嘆道:“這不虛真人的山門選的當真不錯?!?p> 歸云輕笑一聲,也不多言。撥開眼前伸出的一根綠色的枝丫,繼續(xù)前行。
兩人行走半晌,卻只見臺階一重一重又一重,似乎怎么也到不了山頂。
歸云突然停了下來,伸手折了一根旁出的翠綠枝丫道:“此處設(shè)了結(jié)界?!?p> 葉蓁蓁道:“當真?我竟沒發(fā)覺?!?p> 歸云道:“此處我們剛剛走過了?!?p> 許多山門為了阻止他人隨意闖入,都會設(shè)置一個入門的禁制。倘若不得解法,就無法登到頂峰。
歸云說完,化出太崇劍一劍斬下,竟是強行破除了結(jié)界。
結(jié)界破除顯現(xiàn)出另一條小徑。青石臺階向上蜿蜒而去,直達山峰頂端。
兩人又走了半晌,終于看到“三清觀”的石碑立在道旁。
正在此時,突然聽到一聲驚叫:“殺上來了,殺上來了!來人,快來人!”
一位道童似乎被嚇的不輕,連滾帶爬的滾進了道觀,當啷一聲關(guān)上了觀門。
葉蓁蓁看向歸云,一臉無語。她只是來拿自己的劍,不必如此緊張吧。
歸云道:“恐怕有異?!?p> 門后一陣雜亂錯落的腳步聲,似乎慌成了一團。
此時,數(shù)十名弟子都手持長劍齊聚到了前廳。
一弟子道:“師父師伯不是下山除祟了嗎?怎么偏在此時會殺上山來?莫不是像師叔一樣......”
一位青年行至當中,道:“大家莫慌,此時最忌諱胡亂猜測,不要自亂陣腳?!?p> 此人應(yīng)是三清觀的首席大弟子,他把話說完眾弟子都靜了下來。
葉蓁蓁走到門前啪啪扣動門環(huán):“開門吧,我只是想拿回我的劍!你們?nèi)绱司o張作甚?”
她這話猶如靜湖之中投入了一粒石子,剛剛靜了一靜的前廳又熱鬧了起來。大家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眾弟子都向大師兄詢問:“只是來尋劍么?”
“要開門嗎?”
“大師兄,到底應(yīng)當如何?”
大師兄被吵的頭痛不已,揉著眉心道:“稍安勿躁,我看不若我們先打發(fā)他們離開,等師父回來再做定奪。”
他發(fā)話完畢一人對著門外顫聲道:“你是何人?為何來此尋劍?”